第186章 回响不绝,暗流涌动-《七零:入赘女厂长,这软饭真香!》

  隔离观察室的灯光苍白而恒定,失去了昼夜的交替,时间感变得模糊而粘稠。

  李飞躺在冰冷的检查床上,感觉自己的大脑像被投入了一个永不停歇的漩涡。

  那持续不断的、来自脑海深处的低频嗡鸣,已经成了他新的背景音,如同某种恶毒的陪伴。

  更可怕的是那些不受控制的“闪现”。

  有时,正对着空无一物的墙壁,眼前会突然炸开一片无法理解的、扭曲旋转的几何色块,持续几秒后又倏然消失,留下阵阵恶心和眩晕。

  有时,当走廊远处的大型服务器集群进行数据交换时,他会“听”到一种尖锐的、并非声音的信息流嘶鸣,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最让他不安的,是对周围人情绪的模糊感应。

  他能隐约“感觉”到每天来给他抽血的研究员心底那份压抑的好奇与一丝恐惧;能察觉到守卫换岗时,新来的那位士兵精神高度紧绷带来的那种针扎般的紧张感;甚至有一次,钱教授来看他,他虽然听不懂那些复杂的安慰和询问,却能清晰地捕捉到老教授心底那沉甸甸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忧虑与负罪感。

  这些能力毫无规律,时强时弱,且总是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和精神上的极度疲惫。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信号不良的收音机,被动地接收着来自外界和体内各种混乱的“频率”。

  专家组对他进行了前所未有的全面检测——脑电图、核磁共振、全身粒子扫描、甚至尝试用各种已知频率的能量场对他进行刺激观察。数据堆积如山,结论却莫衷一是。

  “他的颞叶和顶叶交界处活动异常活跃,脑波模式出现了从未记录过的干涉条纹……”

  “体内未检测到放射性残留或已知化学毒素,但细胞线粒体活性有微妙变化……”

  “对特定高频段电磁脉冲有超出常人数百倍的敏感反应,甚至能引发其生理不适和幻觉……”

  “初步判断,可能与‘深渊实验’中仪器释放的某种未知信息场或维度扰动有关,他的神经系统似乎与之产生了……某种‘调谐’?”

  会议上,专家们争论不休。孙浩看着这些数据,眼神炽热:“这是突破!这说明生命体可以与那设备产生交互!他是我们理解那东西运作机制的唯一钥匙!我们应该设计实验,尝试引导甚至增强这种连接……”

  “荒谬!”钱教授猛地打断他,脸色铁青,“这是污染!是侵染!我们根本不知道那种‘调谐’的本质是什么!是在开发他的潜能,还是在把他推向不可逆的异化甚至崩溃?加强连接?你想制造一个怪物吗?!”

  争论从学术层面上升到了伦理和安全的高度。

  最终,一个尴尬的妥协方案出炉:李飞被移回原来的房间,但看守级别提升到最高。

  门口永远有两名以上携带实弹的警卫,房间内增加了多个监控探头,他甚至被要求佩戴一个能监测生命体征和脑波活动的腕带。他成了基地里最珍贵的标本和最危险的潜在变量。

  基地的整体气氛变得更加压抑。那次失败的实验像一道深深的裂痕,横亘在每个人心中。

  研究人员之间不再轻易交流,餐厅里沉默居多,偶尔的讨论也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警惕。

  安全规程被严格执行,但那种紧绷感,更像是一种恐惧驱动下的机械服从,而非真正的理解和警觉。

  在这片日益浓厚的猜疑和不安中,老吴,这颗沉睡的棋子,活动得更加自如。

  他利用后勤人员的身份,如同一个灰色的幽灵,穿梭于基地的非核心区域。

  他负责清运各实验室的普通废弃物,那些被研究员们随手丢弃的草稿纸、打印失败的报表、用过的一次性实验用品,都成了他的情报源。

  他并不需要看懂那些复杂的公式和图表,他只需要识别关键词——“能量阈值”、“神经共振”、“感知异常”、“回响理论”——并将它们与自己观察到的基地戒严级别、人员调动、以及专家们凝重的脸色相印证。

  一次,他清运垃圾时,听到两个年轻研究员在走廊角落低声抱怨:

  “……孙博士还想继续实验,真是疯了……那天之后我做了好几天噩梦……”

  “谁说不是呢……而且听说‘样本’情况很不稳定,好像能感觉到很多东西……上面怕得要死,又舍不得……”

  老吴面无表情地推着垃圾车走过,心里却将这些碎片信息牢牢记住。

  深夜,在宿舍的洗手间里,他用最原始的方法——密写药水——将信息浓缩成密码,然后通过一个伪装成电动剃须刀的微型发射器,将信号短暂发出。

  信息穿过厚厚的岩层,被外界守候的“清道夫”接收。

  “目标出现超感知异常,价值提升。内部分歧严重,安全措施外紧内松。时机趋于成熟。”

  “清道夫”总部根据这些信息,兴奋而又谨慎地调整着计划。李飞的重要性被进一步提升,行动计划从最初的“摧毁

  夺取”仪器,演变为“优先夺取活体样本及核心仪器,无法夺取则彻底毁灭”。

  外部行动小组接到了指令,开始利用极少数后勤补给车进入基地的时机,秘密将微型高能炸药、强效麻醉剂、特种通讯干扰设备等物品,伪装成普通物资,由老吴利用职权进行调包和隐藏。一张致命的网,正在基地内部悄然编织。

  李飞对这一切毫无所知,但他那不稳定的感知能力,却像一根暴露在空气中的神经末梢,偶尔能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恶意。

  那是一个深夜,他正被头痛折磨得难以入睡,脑海中各种混乱的感知碎片如同潮水般起伏。

  突然,一股极其冰冷、尖锐、不带任何感情的杀意,如同毒蛇的信子,猛地刺入他的感知范围!

  这感觉与他平时感受到的人类的紧张、恐惧、好奇截然不同,这是一种纯粹的、工具般的毁灭意图!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瞬间浸透衣衫,心脏狂跳不止。

  那感觉一闪即逝,无法定位来源,仿佛只是一个遥远的、扭曲的回声。

  “谁?!”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嘶声问道,声音因恐惧而变形。

  只有监控探头冰冷的红色光点,无声地注视着他。

  门外传来警卫警惕的询问:“什么事?”

  李飞张了张嘴,却无法解释。他能说什么?说我感觉到有人想杀我?他们会认为这是他的又一个幻觉,是精神失控的表现。

  “没……没什么……做了个噩梦。”他最终无力地躺了回去,声音沙哑。

  警卫嘀咕了几句,恢复了安静。

  李飞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那股冰冷的杀意仿佛还残留在他感知的边缘。

  他知道那不是幻觉。

  某种极其危险的东西,已经渗透进了这座自以为固若金汤的地下堡垒,并且正在暗中窥伺着。

  危机如同无色无味的致命气体,正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悄然累积,等待着一点火星将其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