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钓鱼佬德鲁伊在异界》

  第525章

  黑罗博这边出了点小问题37地狱的力量,有些难以消化。

  具体的问题,就显性而言,还是出在所谓的第三把钥匙上。

  原计划是以阿妮卡为镰刀,收割一遍,也就消停了。

  与此同时,阿妮卡这柄镰刀也磨礪了。

  但因为出了诅咒堡事件,第三把钥匙就成了低性价比的一个副本。

  黑罗博大大小小的计划也蛮多,懒得为了一个子地狱脱了裤子放屁,关键权柄和乾货都拿到手里了,还非得搞彻底的清洗。

  但,三把钥匙,从抽象法则的角度理解,其实指的是数千年来挤压的,对黑罗博而言不那么友好的力量代指。

  他的权柄並非无边无界,而是有其范畴,同时在超凡力及法则领域也有亲和及没那么亲和的区分。

  这一点,从他的法则之环就能窥视有一二。

  像死亡法则,对应的是新生,他同时掌握生命法则,不太那么较真的理解,

  这算是正反手都入袋了,就仿佛东大玄学的同时执掌阴阳。

  这个当然是最牛的那种模式,往“我全要』的效果上靠了,但其他法则就不是如此了。

  所以,起码与他掌握的法则呈现概念对立特质的,在亲和方面,距离他最远,在对面嘛,从哪边绕都是180度,不挨著。

  当然,这只是举例,实际情况比这个复杂许多。

  这要具体计较起来,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黑罗博不是自然之神,更不是天道,无意考量全局,然后再分析抉择。

  他设计的黑暗地狱,本身就是『局域游戏』,然后他还选了简单粗暴的办法,简单说:要么黑,要么白,没有中间派,也没有灰色,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从这样的一个认知角度看问题,结果就是某些敌人,不去处理,可不会自动消失。

  而从实力的角度理解,当初给阿妮卡安排的三个副本,是次第升级的。也就是说,没能打成的第三把钥匙锁涉及的地狱力量,是最为强力的一股敌人。

  在黑罗博並不亲自下场的背景下,这股力量如果放任,那么暴雷將只是时间问题。

  黑罗博自然想除恶务尽,而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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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机会就来了。

  教会的悬赏,正好成为这股不稳定力量的宣泄口。

  曙光城有三大教会,光明教会,生命教会,战神教会。

  从信仰角度理解,三大教会各有各的吃口。

  光明教会的主要吃口是普罗大眾对灵魂安全的需要,避免墮落扭曲,成为邪异。

  以前还只是担心死后下场可悲,如今已经上升到活著就疯癲扭曲,残害亲友,自身也下场淒凉。

  也就是说,类似阿妮卡身上发生的事不是孤例。但九成九没办法在灵魂即便后还能恢復正常,还能遇到黑罗博这般虽然包藏祸心但起码愿意提供靠谱自我救赎机会的,除了奇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生命教会,主要吃口是农业这一块儿,民以食为天,种地求存者,也就是希望自己和家人身体能好点,粮食多產点,这就算是好日子了,为此而加入生命教会,这属於拜对了菩萨找对了庙门。

  战神教会,城卫军、巡捕、佣兵、保鏢等,刀头噗血者,多信仰这位神灵。

  这年头邪异事件愈演愈烈,別说是城外的村镇,就连城內,都不时发生诡论恐怖的恶性案件,人们对自身安全的忧虑与需求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高度,战神信仰,由此而生意兴隆。

  其实,还有其他神的信仰存在,只不过这些在曙光城规模都不行,基本就是或买或租个占地面积还凑合的房子,整个办事处。

  必须说,信仰也是盘复杂的生意,就算经营得法,也讲究个受眾群体优劣,

  先来后到。

  人的思维惯性有时候是很强大的,这个世界的人类,並不能跟地球21世纪上半叶的人类比,他们的讯息获取渠道差的太多,文化素养、见识普遍不行,类似那种逼死原唱的例子,在这里很罕见。

  反之,有先发优势者更易成为所谓正宗主流。信仰这一块儿也是如此,

  於是,诸神教会在俗世就有了各种划分,基本盘、核心教区、开拓区等等。

  而事实证明,在这种充斥著竞爭底色,且人性不可避免参与其中的经营活动模式下,本就上樑不正的诸神教会,並没能跑贏熵增速率。

  那么在运行了几千年的现在,全靠超凡力挽尊而不崩溃的教会,早就烂到了根子里。

  太阳底下无鲜事,教会组织的式烂无需赘述,而其想要民间的超凡人士处理邪异事件,也不过是维繫自身存在性的本能在作祟,且加上一副既要又要还要的丑陋嘴脸,同样是本能。

  面对此等情况,要是换成黑罗博自己,一句:尊重他人命运,都算是好听话了。

  可轮到阿妮卡却不行。

  阿妮卡还对人性抱有许多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且她的自我价值的实现,包括但不限於人前显圣,继而获得同类的认可和尊重。

  说的再煽情些,这小女生渴望被爱。

  黑罗博不是不懂爱的伏地魔,他是旧日支配者的一员,情绪力量是他最熟悉的赛道,自然知晓爱,也明白爱的力量有多强大。

  但他对爱的赛道无感,也就没必要非得要在该赛道上奋进,路那么多,他也不用考虑什么身而为人的基底利他责任,

  总算他还比较体谅阿妮卡,並没有按照自己的认知模板,去强行塑造阿妮卡的人格,而是给了她较大的自由度。

  所以,阿妮卡欣然接受了黑罗博的建议。

  毕竟她自己也是有锦衣还乡、人前显贵的心理的,她为的不是教会的许诺,

  而是想到曙光城中有不少曾像之前的她一样正在受苦、或即將受苦的无辜者。

  显然,阿妮卡定义的“无辜者”跟黑罗博定义的“无辜者”差异不小。

  黑罗博更苛责一些,有些事,不是说你明哲保身,洁身自好,就能摘乾净。

  就好比黑恶势力,某人为黑恶势力提供的是寻常的后勤保障,打扫卫生、洗衣做饭等等。

  那么他有错么当然有,別说他拿了黑恶势力发的酬劳,就算没拿,纯粹做义工,也是在变相支持黑恶势力,使其作恶行为持久化,更具续航力。

  所以才有那句,雪崩时,没有一片雪是无辜的。

  连存在都算是发挥作用,对他人造成了误导和压力影响。

  想一想,一个黑恶势力,真正能打的可能就是几百號人,可晒马时,站了十万人,那九万多人就是站在那里,但是不是误导,並形成了压力呢

  所以在黑罗博眼里,曙光城的人並不无辜。

  也许有人会说,那你让他们怎么办,他们也难,也是为了活啊。

  是,这个黑罗博承认、理解,也多少能体谅。

  但凡事怕对比,跟那些不与黑恶为伍,寧肯跑去深山当野人的逃民比,他们是不是没那么可怜跟那些捨得一身剐的真正义斗士比,是不是就更差了点意思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这个说法其实还能加很多中间层,没那么怨的,墙头草式怨的,做过烂事但有心悔改的—

  人间之大,无奇不有,细究起来很复杂。黑罗博的问题不在於他格外厌烦这些,而在於仗著力量,去简化,去粗暴的对待。

  当罗博在琢磨,人有了力量后,可以选择不做什么,更显品格时,黑罗博则像肆无忌惮的暴君,习惯將不爽的事转嫁给別人。

  是,错不在他,责任是与权力对应的,他不欠別人什么,更没承诺过啥,但起码一个“自私』的標籤是跑不掉的。

  当然,有时候也不是极端自私,很多时候,他还是愿意拿出手里既然有打包的饭菜,遇到可怜的猫狗,救助其一顿的心態去做些好事的。但他不会承认,他心中其实还有爱。

  他更愿意將之解释为投资,閒来落子,说不定啥时候能用上的那种。

  与之相比,阿妮卡就更鲜明,我就是愿意除魔卫道,並且是有偿的,对物质享受我没什么特別的追求,但精神方面,你们必须满足我。

  得诚挚的感谢,甚至给我磕一个,否则我就会觉得委屈,觉得你们配不上我的拯救—

  这小女生也不是什么天使,当前的社会环境,贫民中也不可能出现天使。

  不过萨拉那种烧坏脑子的,倒也不是没可能。

  阿妮卡现在的行动兴致很高,因此拿了教会的僱佣指南,就匆匆赶往贫民窟在此之前,她还当了回刺头,对教会的招揽人员道:“契约我要认真看过之后,才会签。但我可以先展露一番能力,如果你们藉此钻漏洞,黑我的钱,可就得小心点了。”

  招揽者胸脯拍的啪啪响,表示对於强大的赏金猎手,教会向来慷慨,这一点请放心。

  黑罗博自然看出了阿妮卡又一次模仿黑松营地守望者女强人奥菲利亚的痕跡但毫无疑问,无论是措辞,还是选择的时机都有问题。

  他甚至看出招揽者已经明晓了这一点,基本確定阿妮卡就是个没什么实际经验、故意装老江湖的新手。

  对於新手,招揽者往往是另类的榨骨吸髓的,其甚至可能在暗中得意,自翊什么“最高明的猎人,常以猎物的姿態登场。』

  无所谓,阿妮卡就是一场风暴,蝇营谋划、鬼伎俩,在绝强的力量面前只是笑话,很轻易就会一扫而光。

  大约半小时后,阿妮卡来到了贫民窟。

  时值中午,这里却被浓到化不开的阴鬱笼罩。

  阴霾的天空固然负一定责任,但更多的还是这里本身的环境细节,和过著痛苦而绝望日子的人们、长时间形成的精神场能共同营造的混合氛围所导致。

  超凡世界,有点不科学的景致很正常。

  尤其这是个自然被扭曲,且不久前爆发了黑暗之潮的世界。

  阿妮卡开始在这个哥特风的、破房僻巷间徜祥。

  她没有获取所谓情报,又或寻求线索,她的思路就是將整个贫民窟授一遍,

  將所有的污秽全部净化,自然也就达成了目的。

  然而,第一桩具体事务,就遇到了麻烦。

  那是个身体已经邪异畸变的女人,她不怕死亡,甚至愿意控制自己引颈待戮,她只求阿妮卡能救救她的一双儿女,別让他们活活死,甚至遭遇更悽惨的情况。

  “我放心不下他们啊!”女人淒声哀嚎,在畸变的模样衬托下,显得格外悲愴:“他们还小,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求求您,您如此强大,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求求您,他们没有被污染,

  他们是无辜的——”

  而那两个孩子,懵懂、惊恐、清澈、愚蠢的眼神,以及畏缩的肢体语言,骨瘦如柴的身板儿,更是让阿妮卡感到戳心戳肺的痛,她想到了自己的弟弟,也就这么打,被失去理智的她亲手杀死.

  善后远比杀戮难,阿妮卡现在体会了。

  她自己的路都还没搞明白,况且她手中只掌握毁灭的力量,对於创造、生存,並无太大益助,又哪来的底气照顾拖油瓶。

  黑罗博问:“先別问能不能,而要问想不想。”

  “想!”

  “好,那么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明白了。”阿妮卡意识到,黑罗博愿意给她一定程度的兜底,但她要付出的风险和代价,不会比之前刷副本时低。

  而且最终结果,也未必就一定能如愿。

  只能说,尽力,无愧於心,剩下的那就要看天意了。

  於是阿妮卡接下来按照黑罗博所言道:“这种事,想要做好,光我出力,很难,你们也得配合。

  你愿意老实赴死,不算配合,你的儿女的態度,才是关键———“

  女人点头,感谢阿妮卡愿意给这个机会。

  她知道,这个时候的严苛,意味著阿妮卡愿意深度介入,而不是临时说些宽心话糊弄她。

  於是接下来,就是生离死別,女人向儿女交代后事,而她这双儿女,也要诚心发誓,信奉隱秘之王。

  所谓隱秘之王,其实是恐惧之王的一个別称。

  黑罗博的意志並没有主导恐惧之王,但恐惧之王的位格真实不虚,且一直在默默运转,並且能够自动化处理一些简单事务。

  这女人的娃子虽然年幼,但穷人家的孩子被迫早当家,换个角度理解,在荒野中,在动物的世界,生態环境不会怜悯幼小,活不下去就死。

  人类的社会的基底逻辑,也没有跳出这丛林法则。所以,从现在开始,两个娃就得为他们的选择承担后果了,而不是单方面的抚养。

  就这样,阿妮卡最终將女人一刀斩首,然后火化,整了个罐子装了,有机会造墓立碑,日后也有个寄託袁悼之念的去处。

  人类文化,祭祀还是很有意义的,代表著传承,也是对亲情等正面情绪的巩固和维护。

  不得不说,这次善后处理,算是给阿妮卡后面的除魔打了个样。

  一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

  只要是畸变的,乃至基本確认无法再恢復的,就坚决的將之灭杀,大不了,

  按照两个幼儿的標准,將那些失去至亲个,没能力正常生存下去的老弱病残幼,

  集中处理。

  怎么处理当然是送去隱秘之王的国度,像是神国的祈並者一般该劳作劳作,该生活生活。

  只不过,这些人不会像祈並者那般,有著漫长的寿元,他们会寿终正寢。

  换个角度理解,这其实是一则地狱笑话,毕竟这等处理方式,说白了就是送其下地狱。

  只不过地狱也分片区,有的宛如刑房,有的则是角斗场,还有的就是片被雾气包围的神秘之地,阴间版的桃源之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