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捏了捏他肩膀。
“别紧张。”
“嗯……”
洛文川脸上滚烫的触感传来。
程远心里像揣了个小暖炉。
烫得人暖洋洋的。
很舒服。
照片洗出来时，大家围在一起看。
傅少景还在逗着怀里不肯抬头的谭云野。
其他人则是凑在一块指着画讨论细节。
陈导举着照片笑得眼角堆起细纹。
人老了，就喜欢把很多东西记录下来。
怕老了，会记住。
走不动了。
拿出照片，翻看时，也能回忆起来。
多好。
这一天。
阳光落在每个人身上，再也没有人是孤零零的一个。
也同样，再也没有人落单……
-
从小岛返程后，程远与洛文川便分开了。
相隔了两个城市。
洛文川在学校上学。
程远则是忙碌工作上的事。
助理推门进来时带着倦意，将一叠文件和一张病历单轻放在程远桌上。
为查清洛文川胃病的根源。
他前前后后跑了两个月，托了不少关系，最后还是让手下偷偷潜入恋综小岛的医院，冒着重罚的风险才拍到这张病历单。
程远看清楚内容后。
双手微微发颤。
文件里写得清楚：
恋综最后几天，洛文川根本没有在国外，而是在小岛的医院里住院。
除了胃病，还发着高烧。
甚至昏迷过好几次。
恋综最后一天，他从医院窗户爬了出去，偷偷离开了。
之后，再没有洛文川情况的记录。
而他的胃病主要原因还是他间接导致的。
程远忽然想起恋综初遇时。
洛文川脸色总是不好，当时他还错以为，那是被自已气的铁青。
眼眶瞬间泛起红意。
他哑着声对助理说：
“你先出去。”
办公室门被轻轻带上，程远盯着文件和病历单，看了很久。
那些被忽略的细节突然清晰：
恋综最后一天。
他昏死过去前瞥见的那个身影，或许……真的是洛文川？
他明明来了，为什么要骗自已没来？
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他去了国外？
为什么？
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他病了？
为什么不说？
在消失的一年里，洛文川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那样？
真的是在上学吗？
还是在干什么？
是病得太严重，不愿意见自已嘛？
还是不想让自已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怕他会担心吗？
还是在怕什么？
怕自已会自责会愧疚，因为是自已导致他胃病的？
程远攥紧手机，先拨了墨玉清的电话。
对方正在拍杂志封面。
铃声响到自动挂断也没人接。
他又打给傅少景，想起去洛文川家里，傅少景那时候看他的眼神总像有话要说，可电话拨过去，只传来冗长的忙音。。
而傅少景正与自已谭云野恩爱。
手机都调成了静音模式。
半天都没有人接。
屏幕暗下去又亮起。
程远盯着通讯录里“洛文川”三个字，指尖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很久。
深吸一口气。
决定不再猜了。
要问，就直接问他本人。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才接通，洛文川的声音压得很轻，带着点课堂上的安静：
“我在上课，怎么了？”
程远喉结动了动，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只说：
“没事，就是想打个电话。你先上课，我一会儿再打。”
“嗯，拜拜。”
忙音传来，程远的目光重新落回病历单上。
字迹清晰的诊断结果像根刺，扎得他心口发闷。
病得那么重，却从来没说过一句，只在自已面前闹点无关紧要的小脾气。
洛文川……你怎么就这么能忍？
大概过了十分钟，墨玉清的回电打了过来。
“刚在拍模特杂志封面，这时候找我，什么事啊？”
“恋综最后几天，洛文川真的出国了？”
程远没绕弯子，声音绷的很紧。
墨玉清愣了一下，听这语气，他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但他还是试着装傻：
“对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明明在医院住院！”
程远的声音陡然拔高，
“哪来的出国记录？我查过了，恋综最后几天，他根本没出过国！
一年前他也不是去国外度假学习，是胃病加重了对不对？
他瘦成那样、憔悴成那样，都是因为这个！”
“你……查到他恋综最后几天没出国？”墨玉清的声音也沉了下来。
程远故意加重了语气，笃定地说自已掌握了证据：
“他那几天根本没有出国记录！
你到底在瞒我什么？
他病了，对不对？
恋综最后几天他一直待在医院，是不是？
后来你们说他出国，其实是因为胃病加重才离开的，对不对？
恋综最后一天，洛文川来见过我，是不是？
你们为什么要骗我？
所有人都在骗我！
为什么？
不把我当朋友吗？
我难道不是你们的朋友？
为什么要这么瞒着我？
我知道了会怎么样？
我会死吗？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看待？”
墨玉清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到程远几乎以为电话断了。
然后，墨玉清听完他的话，积压了快两年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
“朋友？就是因为把你当朋友，才不告诉你！
就是因为你是朋友，关心你，怕你愧疚，才选择瞒着你啊！”
墨玉清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找到了出口，
“你以为我不想说吗？我早就想说了！可告诉你有什么用？
能救洛文川吗？
还是能改变什么？
不过是多一个人难过而已！
告诉你，洛文川就能醒来吗？
告诉你，大家就都不伤心了吗？告诉你，你只会越来越难过，越来越愧疚！”
他深吸了一口气：
“洛文川那么爱你，那么喜欢你，舍不得你受一点苦，舍不得你为他难过。
他让我好好照顾你，照顾你的情绪，让你能好好过日子，他比谁都希望你开心快乐。
你知道洛文川为什么变成这样吗？
程远，都是因为爱你，才把自已熬得那么虚弱！如果他没有那么喜欢你，根本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他的胃病，差不多是你弄出来的！
你打他，觉得下手轻。
可他那时候身体本就没好利索，你一脚踹过去，伤上加伤，害得他后来只能一直吃胃药！
后来，他追求你，你拒绝，却又舍不得放他走。
你喜欢他，却又推开他、远离他，后来又莫名其妙地变了态度，对他忽冷忽热。
后来，你更是彻底躲着他……他怕你伤心，怕你会退出恋综，希望你最后几天能开开心心的，才选择自已退出恋综。
他抑郁，是因为你的态度让他患得患失，让他变得小心翼翼！”
墨玉清：“程远，你以为这些我不想告诉你吗？我早就想说了!
可洛文川不希望你知道，他宁愿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已伤害过他，永远都不用为他难过、愧疚！”
程远握着手机，整个人僵在原地，脑子里只剩下墨玉清的话。
“能让他不昏迷吗？”
“他怕你知道这些，会一辈子愧疚”。
昏迷？
醒不来吗？
洛文川他……昏迷了很久吗？
混乱的思绪里，只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他哑着嗓子，又问了一遍，像是要确认什么：
“恋综最后一天，他来找过我，对吧？他真的来看过我，是不是？”
“别紧张。”
“嗯……”
洛文川脸上滚烫的触感传来。
程远心里像揣了个小暖炉。
烫得人暖洋洋的。
很舒服。
照片洗出来时，大家围在一起看。
傅少景还在逗着怀里不肯抬头的谭云野。
其他人则是凑在一块指着画讨论细节。
陈导举着照片笑得眼角堆起细纹。
人老了，就喜欢把很多东西记录下来。
怕老了，会记住。
走不动了。
拿出照片，翻看时，也能回忆起来。
多好。
这一天。
阳光落在每个人身上，再也没有人是孤零零的一个。
也同样，再也没有人落单……
-
从小岛返程后，程远与洛文川便分开了。
相隔了两个城市。
洛文川在学校上学。
程远则是忙碌工作上的事。
助理推门进来时带着倦意，将一叠文件和一张病历单轻放在程远桌上。
为查清洛文川胃病的根源。
他前前后后跑了两个月，托了不少关系，最后还是让手下偷偷潜入恋综小岛的医院，冒着重罚的风险才拍到这张病历单。
程远看清楚内容后。
双手微微发颤。
文件里写得清楚：
恋综最后几天，洛文川根本没有在国外，而是在小岛的医院里住院。
除了胃病，还发着高烧。
甚至昏迷过好几次。
恋综最后一天，他从医院窗户爬了出去，偷偷离开了。
之后，再没有洛文川情况的记录。
而他的胃病主要原因还是他间接导致的。
程远忽然想起恋综初遇时。
洛文川脸色总是不好，当时他还错以为，那是被自已气的铁青。
眼眶瞬间泛起红意。
他哑着声对助理说：
“你先出去。”
办公室门被轻轻带上，程远盯着文件和病历单，看了很久。
那些被忽略的细节突然清晰：
恋综最后一天。
他昏死过去前瞥见的那个身影，或许……真的是洛文川？
他明明来了，为什么要骗自已没来？
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他去了国外？
为什么？
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他病了？
为什么不说？
在消失的一年里，洛文川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那样？
真的是在上学吗？
还是在干什么？
是病得太严重，不愿意见自已嘛？
还是不想让自已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怕他会担心吗？
还是在怕什么？
怕自已会自责会愧疚，因为是自已导致他胃病的？
程远攥紧手机，先拨了墨玉清的电话。
对方正在拍杂志封面。
铃声响到自动挂断也没人接。
他又打给傅少景，想起去洛文川家里，傅少景那时候看他的眼神总像有话要说，可电话拨过去，只传来冗长的忙音。。
而傅少景正与自已谭云野恩爱。
手机都调成了静音模式。
半天都没有人接。
屏幕暗下去又亮起。
程远盯着通讯录里“洛文川”三个字，指尖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很久。
深吸一口气。
决定不再猜了。
要问，就直接问他本人。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才接通，洛文川的声音压得很轻，带着点课堂上的安静：
“我在上课，怎么了？”
程远喉结动了动，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只说：
“没事，就是想打个电话。你先上课，我一会儿再打。”
“嗯，拜拜。”
忙音传来，程远的目光重新落回病历单上。
字迹清晰的诊断结果像根刺，扎得他心口发闷。
病得那么重，却从来没说过一句，只在自已面前闹点无关紧要的小脾气。
洛文川……你怎么就这么能忍？
大概过了十分钟，墨玉清的回电打了过来。
“刚在拍模特杂志封面，这时候找我，什么事啊？”
“恋综最后几天，洛文川真的出国了？”
程远没绕弯子，声音绷的很紧。
墨玉清愣了一下，听这语气，他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但他还是试着装傻：
“对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明明在医院住院！”
程远的声音陡然拔高，
“哪来的出国记录？我查过了，恋综最后几天，他根本没出过国！
一年前他也不是去国外度假学习，是胃病加重了对不对？
他瘦成那样、憔悴成那样，都是因为这个！”
“你……查到他恋综最后几天没出国？”墨玉清的声音也沉了下来。
程远故意加重了语气，笃定地说自已掌握了证据：
“他那几天根本没有出国记录！
你到底在瞒我什么？
他病了，对不对？
恋综最后几天他一直待在医院，是不是？
后来你们说他出国，其实是因为胃病加重才离开的，对不对？
恋综最后一天，洛文川来见过我，是不是？
你们为什么要骗我？
所有人都在骗我！
为什么？
不把我当朋友吗？
我难道不是你们的朋友？
为什么要这么瞒着我？
我知道了会怎么样？
我会死吗？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看待？”
墨玉清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到程远几乎以为电话断了。
然后，墨玉清听完他的话，积压了快两年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
“朋友？就是因为把你当朋友，才不告诉你！
就是因为你是朋友，关心你，怕你愧疚，才选择瞒着你啊！”
墨玉清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找到了出口，
“你以为我不想说吗？我早就想说了！可告诉你有什么用？
能救洛文川吗？
还是能改变什么？
不过是多一个人难过而已！
告诉你，洛文川就能醒来吗？
告诉你，大家就都不伤心了吗？告诉你，你只会越来越难过，越来越愧疚！”
他深吸了一口气：
“洛文川那么爱你，那么喜欢你，舍不得你受一点苦，舍不得你为他难过。
他让我好好照顾你，照顾你的情绪，让你能好好过日子，他比谁都希望你开心快乐。
你知道洛文川为什么变成这样吗？
程远，都是因为爱你，才把自已熬得那么虚弱！如果他没有那么喜欢你，根本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他的胃病，差不多是你弄出来的！
你打他，觉得下手轻。
可他那时候身体本就没好利索，你一脚踹过去，伤上加伤，害得他后来只能一直吃胃药！
后来，他追求你，你拒绝，却又舍不得放他走。
你喜欢他，却又推开他、远离他，后来又莫名其妙地变了态度，对他忽冷忽热。
后来，你更是彻底躲着他……他怕你伤心，怕你会退出恋综，希望你最后几天能开开心心的，才选择自已退出恋综。
他抑郁，是因为你的态度让他患得患失，让他变得小心翼翼！”
墨玉清：“程远，你以为这些我不想告诉你吗？我早就想说了!
可洛文川不希望你知道，他宁愿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已伤害过他，永远都不用为他难过、愧疚！”
程远握着手机，整个人僵在原地，脑子里只剩下墨玉清的话。
“能让他不昏迷吗？”
“他怕你知道这些，会一辈子愧疚”。
昏迷？
醒不来吗？
洛文川他……昏迷了很久吗？
混乱的思绪里，只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他哑着嗓子，又问了一遍，像是要确认什么：
“恋综最后一天，他来找过我，对吧？他真的来看过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