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连环计
导演好了这场巧遇大戏后，虞翊並没有盯著，而是带著僕人返回寇家，自从与寇密谈后，虞翊就把妻子接到了洛阳，既然被牵扯进宫廷斗爭，他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家人就必须上洛，与寇氏生死与共。
寇看到虞翊这般做，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对他也更加信任，与他无话不谈，还把刺探、渗透清河王府的重任交给了他。
为了让他做好这件事，寇从府库中拿出五百金，寇家人员也隨便他调动，
他还效仿太祖高皇帝，从不询问过程，只求结果。
寇鰲这般信任，虞翊自然只能竭尽所能，这是为格物学的未来，为平原王和寇氏的未来，也为他自己的未来而战。
他首先进行了一番分析，先帝有八子，时至今日只剩下四子，除了陛下以外，还剩下三个大王，清河王为长，今年26岁，虽然是废太子，但被废时仅仅四岁，而隨看竇氏倒台，诸般往事被翻出，清河王母子的冤案自然大白於天下，所以天下人都非常同情清河王。
而清河王竟和当今天子关係最睦，与天子子嗣困难不同，清河王生有三子，
最年长的是九岁的刘祜，与天子长子平原王同龄，不仅身体好，而且自幼有美名。
相比较而言，另外两位大王济北王刘寿和河间王刘开就差多了，济北王今年22岁，河间王则是20岁，两人均为申贵人所出，两人虽然都有子嗣，但岁数都很小，两人与天子的关係也一般。
除此之外，已经病故的先帝长子千乘王有一子乐安王刘宠在世，不过刘伉母系地位太低，虽是长子，却没有被策立为太子，而承袭王位的刘宠现在已经成年，但並无贤名。
所以寇的判断相当准確，未来若是帝系转移，十有八九会转移到清河王一系，就算不是刘祜，也是清河王其余两子，论宗法，论名望，论感情，清河王的后人继位確实最为合適。
经过一番细致的调查，虞翊迅速选定了三个目標，一个是清河王宠姬的弟弟，长子刘祜的舅舅，目前的清河王府护卫左贵；一个是清河王中傅卫诉之侄卫群：最后一个则是王府一名治书孙先，
选择这三个人的理由很简单，左贵喜欢出入赌场，而卫群则喜欢出入妓馆，
搞这一类的活计都需要有钱，钱从哪里来既可以尝试收买，若是窥探到钱財的来源，然后进行一定的威胁。
而孙先则是喜欢钻营的主，王府治书类似於宫中诸尚，但一个王府能有多少事，自然没什么前途，孙先总想看离开王府，寻一个像样的职务，可清河王非常谨慎，根本不为孙先说话，孙先光靠自己钻营，根本不行。
虞翊根据三人的不同情况，安排不同的人接近，后两者迅速找到了突破口，
目前已经有了一定的进展，孙先提供了一个非常有价值的情报，清河王对母亲宋贵人草草了事的葬礼念念不忘，经常一个人声嘆气。
到了四时节气、伏日、腊日，清河王会在私室里偷偷祭祀，虽然百般隱瞒，
但时间一长，王府上下都知道，在这些日子往往都格外小心。
清河王还想给母亲宋贵人建一座祠堂，但又担心被有心人攻击，就不敢和皇帝稟告，为此，刘庆经常对著左右亲信哭泣，认为这是终生的恨事。
对卫群的攻略虽然才刚刚开始，但虞翊根据他的费，以及他透露的卫诉种种情况判断，卫诉极可能利用掌握王府財权的机会，盗窃王府財物，目前虞翊正在想办法获得更多的证据，好和那位胆子不小的卫中傅摊牌。
而本以为最容易的左贵反而最难办，调查发现这个竖子看看在赌场游荡赌博，但非常精明，专门寻找那种赌博水平很差的菜鸟，反向投注，竟然起了赌场的羊毛，而且他还非常小心，只选择在赌场第一层活动，而且活动时间还不长，不怎么引人注意。
经过仔细考虑，虞翊在正月旦当天製造了这一起突发事件，希望通过左贵了解清河王身边的事务，好做到有的放矢。
不过到了此时此刻，即便左贵这个方向没办法取得突破，虞翊也不是很著急，因为前两个突破口获得的信息足够他做一些事情虞翊返回到寇府，已经从宫中返回的寇听说他回来了，立刻迎接出来，握著他的手说道，“升卿辛苦了，走，你我小酌一杯！”
“敢不从命！”
两人来到书房，僕人送来酒水，寇鰲摇了摇陶瓶，给虞翊的酒爵中倒了一小杯，笑著说道，“春时，王妃按照格物之法，製备了一些新式酒水，储藏在庄园中，王妃交代冬日严寒可取来饮用，不过此酒甚烈，只能慢慢饮用，升卿，可试之！”
虽然是夜晚，不是很清楚，但虞翊对著灯光看了看，又摇了摇，发现確实没什么残渣，他小口抿了抿，酒的味道在口中溢开，显得浓郁而复杂，伴隨著一股暖流流入食道，虞谢不自觉地闭上眼睛，沉醉在这种独特的感官体验中。
片刻之后，虞翊睁开眼睛，“果如君侯所言，此酒之烈乃是翊平生未见，虽可以驱寒，但实在不宜多饮，不过此酒可对沿边诸胡出售，以收其骏马！”
寇鰲讚许的点点头，“此策大有利於国，吾当上奏之！”
两人一边小酌，一边吃看诸般下酒菜，聊了片刻后，进入正题，听完了虞诬的匯报后，寇微微頜首，说道，“清河王出宫时，陛下曾遣三百奴婢服侍，清河王所想之事，陛下应该知晓，若是他人以此为由上书，想来起不到什么作用，
陛下只会讚许清河王恭敬孝顺！”
“孙先不过是王府属官，又那般心不在焉，清河王不会信重，能知道的事情很有限，此人虽然钻营，但也知道轻重，想让他做什么並不容易！”
“中傅卫诉叔侄如何”
“虽然贪婪，但能官至王府中傅，也是顶尖宦官，轻重还是分得清的，就算贪腐被发现，也不过是本人被杀，但若是诬陷清河王父子被发觉，那就是夷三族的重罪，不到万不得己，卫诉不会做的！”
寇默默点头，並没有说话，虞翊笑了笑，“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可这般做，孙先所闻正是蔡常侍所忌，恰好蔡常侍又知晓卫中傅的贪腐事，卫中傅要想活命，就不得不协助蔡常侍。
蜀地多有巫蛊事，左贵自然有一些接触，卫中傅发现，严刑拷问，左贵受不得拷问，肯定会说出一些事情，清河王说不清楚，自然只能就藩”
“这倒是不错的办法，只是左贵的身份很特殊，颇得清河王宠幸，若是突然失踪，清河王肯定要过问！”
“左贵是蜀人，蜀地多產桐油，若是左贵得知洛阳桐油的需求量大增，主动请假回乡贩卖，想来清河王不会怀疑——”
“此乃连环计”
“与寇氏无关的连环计！”
“不过蔡常侍在宫中很是照应王妃！”
“一切都是卫中傅的发现，与蔡常侍何干就算牵扯到蔡常侍，以蔡常侍之才肯定也有摆脱嫌疑的办法！”
说到这里，虞翊拱手道，“君侯所忧之事，蔡常侍一定会更加忧虑，只要点明这一点，蔡常侍就一定会联手，而只要有这一次合作，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谢虽不清楚宫中事，但若真有万一，蔡常侍所处位置至关重要，必须拉拢住！”
寇默默思索片刻，他觉得虞翊的办法比寇淑的办法更为阴狠，而且环环相扣，一旦动手则清河王根本逃脱不掉，不过为保证万无一失，两个方案都要准备！
而通过虞谢的建议，他也更加明確了女儿的计划有可行性，蔡伦比较关键，
不过光光蔡伦还不够，还要收买一些人，若有万一，蔡伦在明，另一队人马在暗..
“升卿，若是有人上书陛下，清河王有东平宪王之德行，又是先帝在世诸子最为年长者，子嗣也教育的很好，而当今天子身体多病，平原王多病，难承大任，建议拜清河王为驃骑將军，辅佐国政，以清河王子为储贰——”
虞翊微微摇头，“办法虽好，但上书之人必然没什么好下场，这需要找一个扛得住拷问的死士，难，甚难！”
“纸张轻薄，若是张贴於城內某处，自然不需要上书之人，升卿之法可先用，若是实在不行，再用此策！”
虞翊顿时愣住了，“这，这倒是可行，只是必然会引起朝廷风波，不到方不得己，还是不用的好！”
“升卿之策可先用，若是陛下还捨不得放清河王就藩，就用此策！”
虞翊深吸了一口气，他怎么也想不到寇这浓眉大眼的，竟然搞出了这么一手，不，他的办法甚至比自己的法子更好，天子一旦看到这样的帖子，必然勃然大怒，他也肯定会对外宣称平原王身体大有好转，这对未来非常有利。
虞翊微微摇摇头，这未必是寇能想出来的，或许是荀淑所献，此子也很有才华，不管是不是他，有这两个计策，清河王等诸王也只能乖乖的就藩！
导演好了这场巧遇大戏后，虞翊並没有盯著，而是带著僕人返回寇家，自从与寇密谈后，虞翊就把妻子接到了洛阳，既然被牵扯进宫廷斗爭，他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家人就必须上洛，与寇氏生死与共。
寇看到虞翊这般做，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对他也更加信任，与他无话不谈，还把刺探、渗透清河王府的重任交给了他。
为了让他做好这件事，寇从府库中拿出五百金，寇家人员也隨便他调动，
他还效仿太祖高皇帝，从不询问过程，只求结果。
寇鰲这般信任，虞翊自然只能竭尽所能，这是为格物学的未来，为平原王和寇氏的未来，也为他自己的未来而战。
他首先进行了一番分析，先帝有八子，时至今日只剩下四子，除了陛下以外，还剩下三个大王，清河王为长，今年26岁，虽然是废太子，但被废时仅仅四岁，而隨看竇氏倒台，诸般往事被翻出，清河王母子的冤案自然大白於天下，所以天下人都非常同情清河王。
而清河王竟和当今天子关係最睦，与天子子嗣困难不同，清河王生有三子，
最年长的是九岁的刘祜，与天子长子平原王同龄，不仅身体好，而且自幼有美名。
相比较而言，另外两位大王济北王刘寿和河间王刘开就差多了，济北王今年22岁，河间王则是20岁，两人均为申贵人所出，两人虽然都有子嗣，但岁数都很小，两人与天子的关係也一般。
除此之外，已经病故的先帝长子千乘王有一子乐安王刘宠在世，不过刘伉母系地位太低，虽是长子，却没有被策立为太子，而承袭王位的刘宠现在已经成年，但並无贤名。
所以寇的判断相当准確，未来若是帝系转移，十有八九会转移到清河王一系，就算不是刘祜，也是清河王其余两子，论宗法，论名望，论感情，清河王的后人继位確实最为合適。
经过一番细致的调查，虞翊迅速选定了三个目標，一个是清河王宠姬的弟弟，长子刘祜的舅舅，目前的清河王府护卫左贵；一个是清河王中傅卫诉之侄卫群：最后一个则是王府一名治书孙先，
选择这三个人的理由很简单，左贵喜欢出入赌场，而卫群则喜欢出入妓馆，
搞这一类的活计都需要有钱，钱从哪里来既可以尝试收买，若是窥探到钱財的来源，然后进行一定的威胁。
而孙先则是喜欢钻营的主，王府治书类似於宫中诸尚，但一个王府能有多少事，自然没什么前途，孙先总想看离开王府，寻一个像样的职务，可清河王非常谨慎，根本不为孙先说话，孙先光靠自己钻营，根本不行。
虞翊根据三人的不同情况，安排不同的人接近，后两者迅速找到了突破口，
目前已经有了一定的进展，孙先提供了一个非常有价值的情报，清河王对母亲宋贵人草草了事的葬礼念念不忘，经常一个人声嘆气。
到了四时节气、伏日、腊日，清河王会在私室里偷偷祭祀，虽然百般隱瞒，
但时间一长，王府上下都知道，在这些日子往往都格外小心。
清河王还想给母亲宋贵人建一座祠堂，但又担心被有心人攻击，就不敢和皇帝稟告，为此，刘庆经常对著左右亲信哭泣，认为这是终生的恨事。
对卫群的攻略虽然才刚刚开始，但虞翊根据他的费，以及他透露的卫诉种种情况判断，卫诉极可能利用掌握王府財权的机会，盗窃王府財物，目前虞翊正在想办法获得更多的证据，好和那位胆子不小的卫中傅摊牌。
而本以为最容易的左贵反而最难办，调查发现这个竖子看看在赌场游荡赌博，但非常精明，专门寻找那种赌博水平很差的菜鸟，反向投注，竟然起了赌场的羊毛，而且他还非常小心，只选择在赌场第一层活动，而且活动时间还不长，不怎么引人注意。
经过仔细考虑，虞翊在正月旦当天製造了这一起突发事件，希望通过左贵了解清河王身边的事务，好做到有的放矢。
不过到了此时此刻，即便左贵这个方向没办法取得突破，虞翊也不是很著急，因为前两个突破口获得的信息足够他做一些事情虞翊返回到寇府，已经从宫中返回的寇听说他回来了，立刻迎接出来，握著他的手说道，“升卿辛苦了，走，你我小酌一杯！”
“敢不从命！”
两人来到书房，僕人送来酒水，寇鰲摇了摇陶瓶，给虞翊的酒爵中倒了一小杯，笑著说道，“春时，王妃按照格物之法，製备了一些新式酒水，储藏在庄园中，王妃交代冬日严寒可取来饮用，不过此酒甚烈，只能慢慢饮用，升卿，可试之！”
虽然是夜晚，不是很清楚，但虞翊对著灯光看了看，又摇了摇，发现確实没什么残渣，他小口抿了抿，酒的味道在口中溢开，显得浓郁而复杂，伴隨著一股暖流流入食道，虞谢不自觉地闭上眼睛，沉醉在这种独特的感官体验中。
片刻之后，虞翊睁开眼睛，“果如君侯所言，此酒之烈乃是翊平生未见，虽可以驱寒，但实在不宜多饮，不过此酒可对沿边诸胡出售，以收其骏马！”
寇鰲讚许的点点头，“此策大有利於国，吾当上奏之！”
两人一边小酌，一边吃看诸般下酒菜，聊了片刻后，进入正题，听完了虞诬的匯报后，寇微微頜首，说道，“清河王出宫时，陛下曾遣三百奴婢服侍，清河王所想之事，陛下应该知晓，若是他人以此为由上书，想来起不到什么作用，
陛下只会讚许清河王恭敬孝顺！”
“孙先不过是王府属官，又那般心不在焉，清河王不会信重，能知道的事情很有限，此人虽然钻营，但也知道轻重，想让他做什么並不容易！”
“中傅卫诉叔侄如何”
“虽然贪婪，但能官至王府中傅，也是顶尖宦官，轻重还是分得清的，就算贪腐被发现，也不过是本人被杀，但若是诬陷清河王父子被发觉，那就是夷三族的重罪，不到万不得己，卫诉不会做的！”
寇默默点头，並没有说话，虞翊笑了笑，“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可这般做，孙先所闻正是蔡常侍所忌，恰好蔡常侍又知晓卫中傅的贪腐事，卫中傅要想活命，就不得不协助蔡常侍。
蜀地多有巫蛊事，左贵自然有一些接触，卫中傅发现，严刑拷问，左贵受不得拷问，肯定会说出一些事情，清河王说不清楚，自然只能就藩”
“这倒是不错的办法，只是左贵的身份很特殊，颇得清河王宠幸，若是突然失踪，清河王肯定要过问！”
“左贵是蜀人，蜀地多產桐油，若是左贵得知洛阳桐油的需求量大增，主动请假回乡贩卖，想来清河王不会怀疑——”
“此乃连环计”
“与寇氏无关的连环计！”
“不过蔡常侍在宫中很是照应王妃！”
“一切都是卫中傅的发现，与蔡常侍何干就算牵扯到蔡常侍，以蔡常侍之才肯定也有摆脱嫌疑的办法！”
说到这里，虞翊拱手道，“君侯所忧之事，蔡常侍一定会更加忧虑，只要点明这一点，蔡常侍就一定会联手，而只要有这一次合作，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谢虽不清楚宫中事，但若真有万一，蔡常侍所处位置至关重要，必须拉拢住！”
寇默默思索片刻，他觉得虞翊的办法比寇淑的办法更为阴狠，而且环环相扣，一旦动手则清河王根本逃脱不掉，不过为保证万无一失，两个方案都要准备！
而通过虞谢的建议，他也更加明確了女儿的计划有可行性，蔡伦比较关键，
不过光光蔡伦还不够，还要收买一些人，若有万一，蔡伦在明，另一队人马在暗..
“升卿，若是有人上书陛下，清河王有东平宪王之德行，又是先帝在世诸子最为年长者，子嗣也教育的很好，而当今天子身体多病，平原王多病，难承大任，建议拜清河王为驃骑將军，辅佐国政，以清河王子为储贰——”
虞翊微微摇头，“办法虽好，但上书之人必然没什么好下场，这需要找一个扛得住拷问的死士，难，甚难！”
“纸张轻薄，若是张贴於城內某处，自然不需要上书之人，升卿之法可先用，若是实在不行，再用此策！”
虞翊顿时愣住了，“这，这倒是可行，只是必然会引起朝廷风波，不到方不得己，还是不用的好！”
“升卿之策可先用，若是陛下还捨不得放清河王就藩，就用此策！”
虞翊深吸了一口气，他怎么也想不到寇这浓眉大眼的，竟然搞出了这么一手，不，他的办法甚至比自己的法子更好，天子一旦看到这样的帖子，必然勃然大怒，他也肯定会对外宣称平原王身体大有好转，这对未来非常有利。
虞翊微微摇摇头，这未必是寇能想出来的，或许是荀淑所献，此子也很有才华，不管是不是他，有这两个计策，清河王等诸王也只能乖乖的就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