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五章-《堂姐抢婚?我替嫁的病弱相公成了首辅!》

  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周围围观的百姓们终于松了口气,随即爆发出阵阵叫好声:

  “打得好!这些恶霸早就该收拾了!”

  “就是!平时仗着陈员外的势,把咱们欺负惨了!”

  “这两位爷真是菩萨心肠,还一身好本事!”

  “今天可算遇上好人了!”

  老人和小男孩虎子看着大汉们消失在路尽头,先是愣了片刻,仿佛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紧接着,两人“噗通”一声跪倒在沈隽意面前,“咚咚”地磕起头来。

  “恩公!大恩公啊!”老人的额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眼泪混着脸上的尘土往下淌,“您是我们祖孙俩的救命恩人!要不是您,我孙子今天怕是真要被他们拖走了!”

  “谢谢恩公!谢谢恩公!”虎子也学着爷爷的样子磕头,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却磕得格外认真,小小的身子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谢谢恩公救命!”

  “老人家,快起来,快起来!”沈隽意连忙上前,双手扶起老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分内之事,您不必如此多礼。”

  “不不不,这是天大地大的恩情啊!”老人紧紧攥着沈隽意的袖子,激动得语无伦次,“我们老的老、小的小,要是没您和这位好汉出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沈隽意凝视着眼前这对祖孙,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酸楚阵阵翻涌。

  老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颧骨高高耸起,深陷的眼窝里盛着洗不去的风霜与苦难。

  身上那件粗布衣裳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补丁摞着补丁,袖口和衣襟处磨出了破洞,露出里面干瘪的皮肤,连块像样的布料都凑不齐来补。

  小男孩虎子更是瘦得令人揪心,细胳膊细腿像晒蔫的豆芽菜,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的眼睛很大,却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深深凹陷,本该清澈明亮的童眸里,此刻盛满了恐惧,像蒙着一层化不开的雾。

  “老人家,”沈隽意的声音温和,“您和孩子这是要去哪里?我们正好顺路,送您一程吧。”

  老人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连连摆手:“这……这怎么好意思?恩公,您已经救了我们,帮了天大的忙,怎么还能再麻烦您?”

  他的声音发颤,一半是激动,一半是惶恐。

  在他这辈子的经历里,从未有过这般体面人对穷苦人如此周到,更别说主动提出帮忙了。

  “没关系,只是举手之劳。”沈隽意诚恳地望着他,目光里没有半分勉强或敷衍,“况且我们也要赶路,顺路送二位一程,并不费事。”

  他转头看向楚元化:“楚大人,马车里还能坐下他们祖孙俩吧?”

  楚元化立即点头:“自然可以,沈大人。马车宽敞得很,坐四个人绰绰有余。”

  老人见两人说得真切,眼中的感激几乎要漫出来,嗫嚅着:“那……那就太麻烦您了。我们住的地方不远,就在城外,真的很近。”

  沈隽意亲自扶着老人起身,又小心翼翼地护着他们祖孙俩上了马车。

  老人的身子轻得像片枯叶,沈隽意扶着他时,只觉掌心空荡荡的。

  这是长年累月吃不饱、干重活熬出来的虚亏。

  虎子是头一回坐马车,眼中满是新奇,又藏着几分不安。

  他怯生生地缩在车厢角落,小手紧紧抓着衣角,仿佛生怕碰脏了什么,时不时偷偷抬眼瞄向沈隽意和楚元化,那眼神里有好奇,更有感激。

  “恩公,您真是好人。”虎子怯生生地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沈隽意听着这话,心头一暖。

  他温和地伸手摸了摸虎子的头,小家伙的头发又干又涩,显然很久没好好洗过了,像一蓬枯黄的茅草。

  “虎子是个好孩子。”沈隽意温声说道。

  马车在官道上缓缓行驶,车轮碾过石子,老人时不时探身指着前方,给车夫指路,他的手指关节粗大变形,掌心结着厚厚的老茧,那是几十年风霜雨雪、田间劳作刻下的印记。

  “就在前面那个岔路口拐弯。”老人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局促,“恩公,真的很近了,再走一刻钟就到。”

  然而,当马车按老人的指引抵达目的地时,沈隽意却愣住了。

  眼前哪是什么“住所”?

  分明是一座破败不堪的荒庙!

  这座庙宇早已年久失修,屋顶塌了好几个大洞,碎瓦片散落在地上。

  墙壁多处坍塌,露出里面的土坯和朽坏的稻草,风一吹,就能听见“呜呜”的声响。

  庙门半掩着,门框上的朱漆早已剥落殆尽,露出灰白的木头,有些地方甚至朽得发了黑,仿佛一碰就会散架。

  院子里杂草丛生,半人高的野草疯长着,几乎要将整个院子吞没。

  角落里堆着落叶,散发出一股潮湿的霉味,呛得人喉咙发紧。

  整个地方阴森森的,透着一股死气,哪里像人能住的地方?

  “老人家,您说的住所,就是这里?”沈隽意不敢相信地问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震惊。

  老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羞愧,苦笑着点头:“是的,恩公。我们现在无家可归,只能在这破庙里暂时栖身。虽然……虽然破了些,但好歹能遮风挡雨。”

  “这怎么能叫住所?”沈隽意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忍,“老人家,这种地方别说住人,就是猫狗也待不住啊!”

  “没办法啊,恩公。”老人的声音里满是无奈和苦涩,“我们被那些恶霸赶出了家门,田地房产都被他们抢了去。如今能有个遮身的地方,就已经烧高香了。”

  沈隽意下了马车,亲自走进庙里查看。

  这一看,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庙里到处是破洞和裂缝,地面坑坑洼洼,有些地方还积着雨水,倒映着灰蒙蒙的天。

  墙角结满了蜘蛛网,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霉味,呛得人鼻子发酸。

  在这样的环境里,别说是一老一小,就是身强体壮的汉子,也熬不了多久。

  庙堂的一角,沈隽意看到了一堆稻草和几件破旧的衣物。

  这显然就是老人和孩子的“床铺”。

  旁边放着一个破碗和一个缺了口的陶罐,这大概就是他们全部的家当了。

  “老人家,您和孩子在这种地方,身体怎么受得了?”沈隽意转身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老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能凑合着过就行了。恩公,您快走吧,那个陈员外在这里势力大得很,他的手下肯定会找更多人来报复您的。”

  “您已经帮了我们太多,我们不能再给您添麻烦了。”

  “是啊,恩公,您快回去吧。”虎子也怯生生地说道,小脸上满是担心,“那些坏人很凶,会打人的。我们不想害了您。”

  看着这一老一小在自身难保的境地,还在担心别人的安危,让沈隽意喉头阵阵发紧。

  他仔细打量着两人的状况,发现情况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老人的脸颊深深凹陷,连太阳穴都瘪了下去,显然是长期饥饿造成的。

  小男孩虎子更是瘦得皮包骨头,小胳膊细得像根竹竿,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

  “楚大人,”沈隽意转身对楚元化说道,“把我们带的干粮拿一些出来,还有那个水壶。”

  楚元化立即明白了沈隽意的意思,快步走回马车,从车厢里取出一个布包。

  包里装着一些干粮、肉脯,还有一个装满水的竹筒。

  “老人家,您和孩子一定饿了吧?”沈隽意把干粮递给老人,“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老人接过干粮,双手抖得厉害,眼中瞬间涌出泪水。

  他看着手中的食物,仿佛在看什么稀世珍宝,嘴唇翕动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恩公,您的大恩大德,我们祖孙二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老人的声音哽咽着,“如果没有您,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虎子,快,快谢谢恩公。”老人推了推身边的小男孩。

  虎子立即跪了下来,给沈隽意磕了个头:“谢谢恩公救了我们,谢谢恩公给我们食物。”

  “快起来,快起来。”沈隽意连忙扶起小男孩,“快吃吧。”

  虎子拿到干粮后,没有立即吃,而是先掰了一块递给爷爷:“爷爷,您先吃。”

  老人摇头:“虎子,你先吃吧,你还在长身体。”

  “不,爷爷先吃。”虎子坚持道,小手把干粮往老人手里塞。

  看着这一老一小互相让食的情景,沈隽意和楚元化都深受触动。

  “你们一起吃吧。”沈隽意温和地说道,“食物还有很多,不用省着。”

  在沈隽意的劝说下,祖孙俩终于开始吃东西。

  虎子吃得很快,小嘴巴塞得满满的,显然是饿坏了,但他每吃一口,都会抬头看看爷爷有没有吃,生怕爷爷饿着。

  老人吃得很慢,每一口都咀嚼得格外仔细。

  沈隽意注意到,老人的牙齿已经掉了好几颗,咀嚼起来很费力,眉头时不时会因为疼痛而皱一下。

  在他们吃东西的时候,沈隽意仔细打量着两人身上的伤痕。

  老人的手臂上有几道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边缘红肿着,看起来像是被钝器击打造成的。

  虎子的脸上也有几块淤青,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过的。

  “您二位身上都有伤,”沈隽意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我来给您们处理一下。这是很好的药膏,专治跌打损伤。”

  这正是当初那些善良的百姓送给他的祖传药膏。

  沈隽意本来舍不得用,可看到眼前这对祖孙的情况,他毫不犹豫地拿了出来。

  “不用了,恩公,您已经帮了我们太多了。”老人连连摆手,“这点小伤不要紧的,过几天就好了。”

  “怎么能不要紧?”沈隽意坚持道,“这些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容易发炎感染。这药膏很有效,您就让我给您们上药吧。”

  在沈隽意的坚持下,老人终于点了点头。

  沈隽意小心翼翼地给老人清洗伤口,然后涂上药膏。

  老人的皮肤粗糙得像老树皮,伤口周围有些发炎,一碰就疼得他龇牙咧嘴,却强忍着没出声。

  给小男孩处理伤口时,沈隽意更加小心。

  虎子的皮肤很嫩,淤青的地方看起来触目惊心,显然是被人狠狠打过。

  “虎子,疼不疼?”沈隽意轻声问道。

  “不疼。”虎子摇头,可眼里明显有泪水在打转,却倔强地忍着没掉下来。

  “真是个勇敢的孩子。”沈隽意温和地说道,“再忍一下,马上就好了。”

  在给他们处理伤口的过程中,沈隽意轻声问道:“老人家,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他们要寻你们麻烦?”

  老人听到这个问题,眼中立即涌出泪水,整个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

  “恩公,说出来您可能都不敢信……”老人的声音颤抖着,“我们家原本也不是这样的。”

  “您慢慢说,我们有时间听的。”沈隽意一边温和地鼓励着,一边继续给虎子上药。

  老人又深深吸了几口气,仿佛在积蓄勇气,然后缓缓开口,讲述起他们的遭遇。

  “我姓王,今年五十了,一辈子都是本本分分的乡民,家里还有几亩祖传的田地,日子也是过得下去的。”

  “我原先有个儿子,叫王大牛,也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几年前,家里攒了点钱,就给他娶了个媳妇,叫翠花。”

  说到这里,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暖的光芒:“翠花是个好姑娘,不但长得标致,人也很勤快能干,在我们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

  “她嫁到我们家后,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虽然我们家穷,但一家人过得也算和和睦睦,有说有笑的,甚是幸福美满。”

  “那后来呢?”楚元化忍不住问道。

  老人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起来,声音也跟着发紧:“本来我们一家人过得虽然清苦,但也算平平安安。可是……可是去年底,城里的陈员外家的大公子,看中了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