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两下里各有计较-《弄娇娥》

  宋家老大当场爆炸:“你这是不知道谁打的?!”这就差指着鼻子骂出来了!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宋尧:“难道兄长知道是谁打的?”

  他这种不耻下问的能力,绝对是跟徐臻学的。

  相比宋家老大的狂躁,宋尧的三哥则另辟蹊径:“哈哈,四弟在看的书竟然是诗经,哎哟哎哟,大家看看,这什么‘爱而不见,搔首踟蹰’分明说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说不定是四弟看上了哪家的小娘子,求而不得,被人家揍的呢。”

  宋尧一脸羞愤,欲言又止,最后沉默不语,在旁人眼里这就是无言的抗议,是对他三哥扯着小娘子的大旗替自己的“恶行”掩饰的鄙视!

  安定候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众人一眼,再没说其他的话,走了。

  侯夫人道:“身上可还有伤?叫大夫来看看吧。”

  宋尧缩了一下,低声道:“多谢夫人,都是皮肉伤,不要紧,也不用大夫,养两日就好了。”

  安定候夫人便对她生的那几个儿子说道:“你们也别留下了,让老四好好歇歇。”

  他们一行人来了又走,等转过长廊,到了前厅,侯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三个儿子一眼:“这侯府里头从前没有庶出的兄弟姊妹,把你们几个都养傻了。”

  宋老大道:“不是啊娘,您也觉得是我们叫人打的?这锅非得叫儿子背了是吧?”

  安定候夫人道:“随便吧,反正他挨打我挺高兴的。”

  宋老二:“那娘,我前两天看中了一套盛华居的茶具,需要五百两银子……”

  安定候夫人看了自己生的这个二儿子一眼,同安定候适才看众人的目光一样,也再没有说其他话,走了。

  毛佳毛宜留在院子里头,面面相觑,最后毛佳试探着问道:“爷,您真不知道是谁打的吗?”

  宋尧收了书,反问道:“你们俩能替我报仇?”

  毛佳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我们俩加起来也不如您的功夫厉害,到时候把我们打傻了,您这里岂不是没人伺候了。”

  宋尧现在听到这种言论已经不心塞了,反而点头道:“说的有道理,行了,你们去外头找找,有消肿的药膏给我弄一点来。”

  毛宜张口就道:“上次您‘负荆请罪’那会儿,徐大姑娘的婆子送了好几种药,其中就有消肿的,要不小的找出来?说是军中惯用的,效果很好呢。”

  宋尧定定的看着毛宜,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叫自己声音平稳的开口:“去拿来。”

  毛宜压根没看懂他这顿沉默是为了什么,闻言高兴的道:“哎!小的这就去拿!”

  药膏拿来,装在白瓷瓶里,带着一种沁人心脾的药香,毛佳道:“爷,小的帮您上药。”

  宋尧:“你们都出去。”

  昨天徐臻太醉了,手上的劲都用在他脸上,后来扒开他衣裳的时候,直接下了嘴。

  宋尧:真是——一口好牙!

  估计被狼咬一口也就这样了!

  徐臻抓着帕子打了一个喷嚏。

  春雨唠唠叨叨:“您出去不带我们也罢了,您倒是将自己照顾好啊!”

  春桃:“姑娘,您要是嫌弃我们是丫头不乐意带我们,我可以打扮成小厮啊!”

  徐臻阴沉着目光从她胸前略过,因为头疼加上风寒,这会儿嘴毒发作:“你把胸前那俩球切了我就带你出去。”

  春桃不说话了,怂哒哒的滚了出去。

  房里其他丫头想笑还不敢笑出来,憋的很辛苦的模样,有那自信的,看看自己,再看看徐臻,顿觉信心上来了。

  徐臻又没到“垂死”的地步,丫头们纵然动作无声无息,她也能看见,当即气的一拍桌子:“都给我滚出去。”

  行了,接下来谁也不敢进屋伺候了。

  一会儿药熬好了,春雨在外头禀报:“姑娘,药好了。”

  徐臻没好气:“端进来。”

  有人掀开帘子进来,徐臻一看,发现外头说话的是春雨,进来的却是个二等丫头。

  这丫头面容清秀,只有一点,胸前一马平川,比徐臻还平……

  徐大姑娘难得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还说不出旁的来。

  因为阳气十足,所以这风寒也就得了一日,第二日她就生龙活虎了,正好徐三爷的家信也到了,信中只字不提之前想给徐臻说的那门亲事,反而送了徐臻一沓银票。

  银票新旧不一,数量不同,不是同一个票号出来的,徐臻数了数,竟然也有数千两之多。

  有的人不是不好,只是如果一贯都是不大方的,却突然大方起来,那必定是有事儿了。

  徐臻有理由怀疑这些银票乃是他爹积攒的私房钱,怀疑之下,她干脆将徐三老爷夫妇写给二姑娘的信也拆了,果然里头只有温温细语,没有铜臭。

  徐臻叫了春雨过来问她:“父亲打发了谁来送信?”

  春雨道:“是常随徐平。”

  徐臻这回没忍住,脸上“霍霍”。

  春雨在她姑娘面前伺候,也算是见惯了大风大浪,但此时听见她姑娘磨牙比磨刀还霍霍的声音,膝盖顿时一软,像泡到了老陈醋里头,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大着胆子问:“姑娘可是有哪里不妥?”

  徐臻道:“徐平跟你们说什么了?”

  春雨:“并未说旁的,只说想给姑娘请安。”

  徐臻:“那就叫他进来吧。”说完将信拍在桌上,“给二姑娘那一封你亲自送去。”

  春雨:“三老爷这是不知道姑娘已经回来了,还想着您跟二姑娘不在一处,所以写了两封信来呢。”

  徐臻直接懒得跟她说话。

  徐平能直奔京城,并且说了要给她请安,很明显是知道她已经回来了,至于写两封信,不过是想把那些银票“婉转”的交给她而已,而给银票,绝对不是因为她是长女,或者说父母偏爱她,至于真正的原因么,恐怕还要落在徐平的头上。

  她倒要看看徐平能说什么,有什么事是需要先拿钱来讨好她,然后再叫旁人来告诉她的?

  徐平跟随徐三老爷常年在西北任上,乃是心腹中的心腹,此次受委托来京中请安兼送信,也是做了很多准备工作,荷包塞了一个又一个,终于得了一句:“大姑娘恭谨端肃。”也就是说心情不好,徐平顿觉自己此行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