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鬼厌人嫌-《九叔门下闲鱼大师兄》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在朱长寿耳边炸响!

  阴冷、刺骨、腐臭的凉意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

  朱长寿再也按捺不住,紧闭的双目陡然圆睁,手中关刀裹挟着风雷之势,朝着身前狠狠劈砍下去!

  “什么鬼东西!”

  刀锋劈落,朱长寿的身形却猛地僵住,满脸错愕地看着眼前景象:惨白粘稠的鬼雾消失了,扭曲诡异的红白队伍不见了,蔗姑和念英无影无踪!

  空旷的道路上,念英的单车和蔗姑的三轮车,孤零零地杵在灼热的阳光下。

  “人呢?鬼呢?搞什么名堂!”惊疑不定地大吼一声,朱长寿猛地抬眼望向远处!

  却见刚才弥漫在己身四周的浓雾,此刻如同活物般,正背离将军府的方向,迅捷地朝着远方飘荡,眨眼间便已飘出好远!

  朱长寿有些莫名:“抓了蔗姑和念英,却单单把我扔下了?”

  他暗骂一句,不敢迟疑,一个箭步跨上单车,一手紧握大关刀倒拖在地,一手猛扶车把,脚下发力如风火轮般转动,朝着浓雾逃窜的方向狂追而去!

  浓雾飘荡的速度颇为诡异,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朱长寿脚下生风,单车链条几乎要摩擦出火星,虽硬生生咬住了浓雾的尾巴,可每当他要追尾之际,那白雾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一颤,随即如同吃了兴奋剂般,“嗖”地一下又加速飘远几分!

  朱长寿心头升起一股极其荒谬的感觉,这阴寒诡异的浓雾,好似在嫌弃他!

  “嘿!你个破雾,什么意思?”朱长寿心头火起,收回关刀,将灵力疯狂灌注于双腿,脚踏车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嗷嗷叫着再次提速猛追!

  一边玩命蹬车,朱长寿一边朝着前方那团“落跑”的白雾扯开嗓子怒吼:“臭不要脸的红白双煞!还有那个胸前能跑马、苍蝇劈叉都嫌硌脚、一马平川的鬼玩意儿!识相的,快把蔗姑和念英给老子放下!”

  话音未落,前方的浓雾骤然剧烈一颤,似被戳中了痛处,一股比之前更加阴寒刺骨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浓雾深处更是隐隐飘散出一股幽幽的怨气!

  虽然如此,可这雾没停,反而像被惊到的兔子,飘荡的速度陡然飙升,亡命般朝着远处波光粼粼的大河冲去!

  朱长寿之所以敢如此放肆地大吼大叫,是因之前被围困时,他敏锐地察觉这鬼物场面是骇人,但实力如蔗姑所言,外强中干,虚得很!

  正常来说,以他和蔗姑的修为,即便带着念英,收拾它们也费不了多大劲。可蔗姑偏偏选择束手就擒,还不让他反抗,甚至主动被捉走……这事,从头到尾透着一股子蹊跷!

  朱长寿心中隐约有些猜想,但无法确定,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蔗姑和念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鬼掳走啊!

  尤其想到九叔那张阴沉的脸,朱长寿突然感觉后颈一凉,脚下再次猛蹬,单车几乎要离地飞起!

  为防万一,他一边疯狂追赶,一边麻利地从挎兜里掏出几张黄符,“啪啪”拍在车把上,随即再次擎起寒光闪闪的大关刀。

  同时,他的嘴也没闲着,怒吼之中,句句不离“一马平川”!

  前方惨白的浓雾被气得如同羊癫疯发作,一颤一颤地疯狂扭动飘飞,时不时有几道扭曲的红影或惨白的鬼脸在雾中若隐若现,对着后方的朱长寿龇牙咧嘴,怒目圆睁,嘴巴无声地开合着,显然在破口大骂。

  更绝的是,队伍里的喇叭和唢呐,竟不再吹奏哀乐喜调,反而“滴滴答——叭叭叭——”地反复吹着三个极具侮辱性的音节!

  朱长寿能听出来,竟然都在问候他!

  在一追一骂、鸡飞狗跳之间,浓雾已飘至河边,湿润的河风水汽一激,浓雾突兀的迅速散去,红白两支队伍的本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略显混乱的队伍中,喜轿此刻压在惨白的棺材之上,八个抬轿扛棺的鬼物,面容扭曲,嘴里发出似哭似笑的怪异嚎叫,一边奋力抬着“轿压棺”朝着河心猛冲,一边还不忘回头对朱长寿投来愤恨的目光!

  而其他鬼物,则瞬间舍弃核心,如同被捅马蜂窝般,裹挟着漫天飞舞的红白纸钱,挥舞着招魂的喜幡灵幡,嘴里发出无声的咆哮,张牙舞爪地朝着孤身追来的朱长寿猛扑过来!

  朱长寿眼中厉芒一闪,脚下狠狠一蹬,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从单车上腾空跃起!几张黄符率先激射而出,化作数道金光开路,单手抡圆大关刀,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嗡鸣,雄壮的身躯裹挟着沛然气势,悍然迎向奔腾而来的鬼潮!

  “轰——隆!!!”

  就在朱长寿即将与鬼潮撞上的刹那,异变陡生!

  鬼物后方的“轿压棺”轰然炸裂,木屑、纸钱、布片四散飞溅!

  蔗姑的身影从炸裂的中心电射而出,手中常盘的一串念珠轰然炸开,一颗颗念珠化作点点乌光,如同长了眼睛的子弹,精准无比地射向四面八方的鬼物!

  没有预想中的凄厉惨叫,没有冲天的怨气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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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长寿眼前张牙舞爪的鬼潮,在被乌光击中的瞬间,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很直接地消散了!

  河面平静如镜,连一丝水纹都未曾惊动!

  落入河中的朱长寿眉头锁起,目光锐利地射向蔗姑方向。

  只见轿中棺上的那女子从半空跌落,左半身着猩红嫁衣,右半身惨白丧服!

  这女子怨毒无比地回头瞪了蔗姑一眼,随即恼怒的又望了一眼朱长寿,然后跌跌撞撞地扑向河中,身形一晃,便消失在水波之下。

  朱长寿眼睛微微一眯,提刀似要追赶,不料蔗姑却一个闪身,极其强硬地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用力将往后一拉,语气斩钉截铁:“别追!先回将军府!那边的事更要紧!这河里找替身的女鬼道行有限,翻不起大浪,回头我和你师父自然会来收拾她!”

  “……嗯。”朱长寿脸上瞬间堆起憨厚的笑容,望了一眼消失的女鬼后,顺从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不过在他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冷意:放鬼离去?这从来都不是九叔这一脉斩草除根的作风,除非……这鬼另有玄机。

  见朱长寿没有追的动作,蔗姑转身去搀扶从“轿压棺”中走出的念英。

  念英似乎被吓的不轻,低着头,双手紧紧护在胸前,惨白的脸颊很不自然的飞起两朵红晕,身子几乎要缩进蔗姑背后。

  扶着念英的蔗姑看朱长寿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便扬声道:“长寿!别愣着了,你扶着念英先回将军府!我去旁边的村子等你师父,顺便准备点东西!”

  朱长寿笑呵呵的点头应道:“好嘞,蔗姑!”

  不料他话音未落,躲在蔗姑身后的念英却突然探出半个脑袋,声音带着一丝刻意放大的羞怯和焦急:“蔗姑!我……我跟你一起去村子里!”

  说着话,念英拽了拽蔗姑的衣袖,又飞快地瞟了远处的朱长寿一眼,声音压得很低,却又足够让朱长寿听见,然后刻意的用指尖点了点的自己湿透的衣服:“蔗姑……你看……衣服都……都湿透了!而且……而且九叔也不知道你在村子哪里落脚呀!我先陪你去村里安顿好,知道地方了,我自己回将军府也不迟嘛!”

  蔗姑闻言,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同样湿漉漉的衣服,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噌”地一下完全转过身背对朱长寿,声音陡然拔高八度,带着不容置疑的泼辣:

  “长寿!你——先——回——将——军——府!!!”

  “啊?……啊!……啊……”

  朱长寿脸上的笑容瞬间装不下去了,经历了疑惑、心惊、再茫然之后,看着蔗姑的背影,还有念英带着羞怯探出来的头后,连忙慌里慌张的跑回了岸上,手忙脚乱的扶起脚踏车,朱长寿背对着两人挥了挥手,歪歪扭扭的朝着将军府方向骑去。

  在蔗姑和念英看不见的正面,身形慌张的朱长寿面容冷漠,眼中满是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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