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激战-《修仙凌云志》

  轰鸣的钟声回荡在玄武二峰之间,天影湖、玄武殿、东西南北四苑中的玄武门弟子皆停下手中的动作,所有人都满脸惊恐地听着这仿佛末日般的钟声,接着空中飞起无数道金黄色的传讯符。

  传讯符好像秋季的蝗灾,密密麻麻地在空中乱飞,整个玄武门上下顿时乱作一团,那是从玄武殿飞出的紧急符,不管众弟子身在何处,不管众弟子相距多远,传讯符都无不精准地落在他们手中。

  所有玄武门弟子面面相觑,因为传讯符上的内容只有六个字:

  “集合!邹家入侵!”

  ……

  玄峰,西苑。

  凌乱的房间内还残留着缠绵后的温存,烛台暖火摇曳,水盆中随意摆放着两个人的内衣,耳边是对方轻轻的呼吸。

  韩小天从宽阔的玉床上坐起,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他回头看向还在被窝里刚刚睡去的靳宁,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宠溺的微笑。

  他伸手抚了抚靳宁的头发,女孩则呢喃着翻了个身。

  忽然一阵尖锐的声音撕破宁静,撞破窗户从屋外飞了进来,靳宁被吓得一下清醒,她抱着被子不知所措地起身查看。

  “小天……你怎么了?”

  眼前的韩小天呆坐在床头,他双手颤抖,手中的来自玄武殿的传讯符则烧出绿色的火焰,变成灰烬点点消散。

  “宁宁,快穿好衣服。”

  韩小天缓缓抬起头颅:

  “玄武门的天……马上就要变了……”

  ……

  云丹堂,炼丹室。

  “药材拣好了就放在柜子里,还在门口转悠什么?”

  陈新双手掐诀,一道赤色丹火在他怀中滚滚燃烧,他没有回头,只是淡然地开口道:

  “不要打搅我和师傅炼丹。”

  王小嫚单薄的身形背着厚重的箩筐,眉毛微微抽动,她面色依旧冷冰冰,默默绕过炼丹室中央的王展秋和陈新二人,然后将拣来的药材一丝不苟地放进柜子里。

  只是她路过那隆隆颤动的丹炉时,眼神不禁瞥去,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羡慕。

  “哎……慢着!”

  陈新忽然轻声一笑,依旧没有回头看去。

  “去把巽位丹炉里的药渣倒了。”

  王小嫚双手紧紧握拳,身上散发出千斤重的不甘,她想要厉声拒绝,却始终无法开口,因为她知道,这就是拣药师与炼丹师的区别,无法忽略的云泥之别。

  突然空气中划过一声锐利的尖鸣,三道燃烧着火尾的传讯符冲破炼丹室的大门,催命般落入三人手中,王小嫚神识只是注入片刻,如冰般的脸上便花容失色,她震惊地抬头,看向了炼丹室中央的王展秋。

  “师傅……”

  视线逐渐拉进,落到丹炉前那道穿着月白色云丹服的背影上,王展秋收回神识,手中的传讯符兀自燃烧成灰烬。

  “终于来了。”

  陈新缓缓抬起头颅,他与王展秋对视一眼,两人中间燃烧的火焰在他们脸上打出闪烁的阴影,他们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还愣着干什么我的王师妹。”陈新收回丹火,负手而立,将轻蔑的眼神落在王小嫚身上,“还不快出去迎战?”

  ……

  武峰,火岩牢。

  凌朗浑身狼狈,衣衫褴褛,趴跪在蒸腾着血色熔岩的地板,四周蠕动着高温的热气,汗水如雨般从他额头滴落。

  牢房外的凌允满脸担忧,他看着眼前这个曾桀骜不驯的青年,从未有过像现在般一蹶不振,仿佛被折断羽翼的鹰隼。

  “儿啊,你已经把自己关在这火岩牢里半个月了,何苦如此为难自己呢,那场斗法是你赢了啊,是你晋级升入内门了!”

  “不……”凌朗嘶哑着声音开口,“与练气七层战成平手,就是我输了……”

  他回想起那次的战斗,那个叫何子舟的家伙不仅一次又一次地从自己脚下站起,更是当着宗门所有人的面殴打自己的脸,更让他崩溃的是……那段一直埋藏在自己内心深处,关于小须山的往事。

  “父亲,难道我真的错了吗,我不该那样说那个女人,更不应该瞧不起小须山上出来的弟子,我或许本就没什么高于他人的,我也只不过是芸芸众生罢了……”

  “唉,朗儿,关于你母亲,那不是你的错……”凌允满面愁容,不知该说什么适宜的话。

  “或许我真的该反思一下自己……”凌朗眼神扑闪后逐渐失去光泽,“就让我在这火岩牢里……磨一磨自己的棱角吧……”

  “报!!”

  忽然两道传讯符疾速飞进牢里,符箓催命般落在凌允父子二人面前,接着火岩牢的看守弟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在牢房外甚至跌了一跤。

  “不……不好了凌长老!”

  “你慌什么!看你的样子成何体统!”凌允满脸严肃地训斥道。

  “出大事了!邹家弟子打进玄武门了!”

  空气中好像突然响起震耳的警钟声,凌朗与凌允对视一眼,惊恐在二人瞳孔间极具放大,此时的凌朗也顾不得闭关思过了,连忙起身与那位看守弟子一齐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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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朗低着头跟在最后,四周的牢房仿佛坍缩成无数张吞人的兽口,视线随着几人走出牢房之外,一下子开阔明亮起来,凌朗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天空。

  整个玄武门的天已经染成黑压压的血色,邹家舰队仿佛盖天之云,已然占据玄武门的半面天空,无数道色彩各异的法术在天空中混乱穿行,玄武门弟子的厮杀惨叫声回荡天穹。

  玄武门的领空早已沦为大乱战的战场!

  “呃……啊!”

  一道红色箭矢刺穿那位火岩牢的看守弟子胸口,站在最前方的凌允顿时怒火中烧,须发具张,脚掌一个踏地便飞上天空,他愤怒地大喊:

  “列队!列队!玄武门弟子……列队!”

  早就已经被打散的玄武门弟子这才恍然惊醒,散乱的阵容随着凌允的士气逐渐整合统一,凌朗双手掐诀,淡蓝色的玄武灵盾霎时间环绕周身,筑基中期的修为轰然爆发。

  “是凌长老!我们跟着凌长老!!天空中有名弟子喊道。

  “不要慌乱!保持队列阵型,反击!给我反击!”

  混乱的战场上终于有一个领队,玄武门弟子慢慢找回丢失的战意,纷纷列在凌允的身后,苍穹上不再呈现一边到的态势,玄武门弟子怒吼着发起反击。

  邹家浮云舰的龙首上,那矗立的黑影负手而视,他不动声色地歪下头颅,甲板上的邹霖顿时会意,邹霖掏出一张符箓丢进身后的队列中,一道头发稀疏的身影缓缓出现。

  “嘿嘿……老友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啊……”

  那身影一展筑基中期的修为,身形一动便飞出舰体,直冲向空中刚刚成型的玄武门队列,还只是练气踩着飞行法器的弟子哪里抵挡得住,队形如与飓风的沙堆,一下便被冲散乱开。

  “凌允!好久不见,你看看我的脸,还可认得我是谁?”

  那身影掐住一名玄武门弟子的脖子,当即捏断丢掉,身上地筑基气息不断波动,一直荡到凌允的身前。

  “汤谦?!”

  地面上的凌朗看清来者的样貌,顿时惊声道。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怪不得当年有胆量退出宗门,原来早就勾搭上邹家的贼船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像你这种老古董是不会懂的,你若是现在降于我,我念在旧情还能替你运作一番,在邹家可与我享受相同待遇!”汤谦捻着嘴角胡须笑道。

  “呸!你也配!”

  凌允愤怒地一挥手掌,那围绕身边的玄武灵盾瞬间光芒大盛,筑基中期的修为可让灵盾变换形态,当即变成一把蓝色巨斧砍杀过去!

  “冥顽不灵!你就守着玄武门这块烂匾躺进棺材里去吧!”

  汤谦冷笑一声,低手一抚储物袋,随即祭出一柄金色钢叉,中品法器的灵力层层递出,在血色的天空中迎上巨斧,巨大的碰撞声荡开周围一切。

  两名筑基中期的修仙者在玄武门的领空上厮杀开来,划开一圈无人靠近的灵力场,玄武门的其余弟子想要上前助阵,皆被凶悍的灵力波动震飞出去。

  “哈哈凌允!玄武灵盾不过如此!我的中品法器可否让你舒坦!”

  汤谦大笑着挥动手腕,钢叉一下子刷过光幕,竟分开三道叉尖疾速飞出,凌允来不及回防,双臂衣袖刺啦一声碎裂,两道血线便从凌允的手臂上喷涌而出。

  “父亲!”

  地面上的凌朗焦急地大喊,他随即踏上火轮升空,手中的九节灵鞭瞬间崩出噼啪的电弧,但一下又被两名炼气八层的邹家族人拦住。

  两名邹家族人露出嗜血的牙齿,纷纷祭出法器向着凌朗杀来,凌朗一时间无法抽身,只得将无助的眼神投向天空中的那道身影。

  已经落得下风的凌允面色痛苦,他双手同时捂住伤口,一面启动灵力疗愈,一面控制着巨斧护在周身,耳边再次传来汤谦的话语。

  “当年在玄武门你就压我一头,现如今看看你的模样!狼狈得就像条狗!”

  汤谦抬起手臂,三道齿尖回到身边重新组成钢叉,随着他的手臂开始蓄力。

  “带着遗憾去死吧!”

  汤谦的眼角蹦烁出点点杀意。

  钢叉腾的一下飞出,如一道金色流星直奔凌朗的首级刺去。

  “父亲!”

  “铛!”

  钢叉仿佛碰撞到一面无形铁墙,颤动地回弹出去,强大的灵力波动随着钢叉反噬回汤谦身体,他狂吐一口鲜血在空中不断翻滚身形,倒飞数十丈远方才稳住。

  “是谁!”汤谦扯破嗓音大喊。

  “断脊奸人!休得放肆!”

  血云下的玄峰嵚崟矗立,一道紫色流光由远及近地疾速驶来,如天火降世,在邹家族人的外围阵列中如入无人之境,一路杀出重围,威然立在玄武门的苍穹中央。

  “掌门……是掌门!”

  “掌门回来了!我们有救了!”

  玄武门弟子仰头望去,无不热泪盈眶。

  流光消散,郑沅神色威严如电,他运转灵力一挥大袖,一道玄白二色的令牌咻的飞出,直插进玄峰峰顶的紫东楼上,顿时天地一颤,玄武二峰这两道天高一般的山峰竟开始隆隆移动。

  “众弟子听令!我已玄武门第十五代掌门的命令宣告……

  “开启玄武罡雷大阵!”

  “誓死守卫玄武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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