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适合越狱的日子(1)-《复活在魔物娘图鉴的勇者如何是好》

  次日早晨,琪丝菲尔的囚室。

  吸收过上次的教训,琪丝菲尔养成了就算被软禁没人监视也穿着衣服的好习惯。

  今天又新送进来几件衣服。

  维瑟格兰方面基本上就是把她原来的衣服通过转移魔法阵扔到了囚室里,而且可以猜到没对这些衣服做太多检查。

  毕竟她都能从今天的衣服的夹层里搜到小随从的信和糖果…还真是感谢维瑟格兰高抬贵手。

  剥开糖衣,把硬糖扔进嘴里嘎巴嘎巴嚼着,琪丝菲尔舒展信纸,她读得很慢,短短几行字被她视若珍宝地反复阅读。

  那名随从是小贵族的私生女,没有名字,也没办法以姓氏称呼。

  她倒是想给小随从取个名字,但奈何那倔强的小女孩坚持要自己从书里找一个合适的,于是她小小年纪看过的大部头堆起来比本人还高,但至今没能找到自己的名字。

  信就几行字,所蕴含的信息不多,却很重量级。

  使团濒临解散,没了老太婆和她,能说得上话的人也就没多少,而雷斯卡特耶方面给老太婆定调成叛逃,这群人自然是想着在密探和刺客来之前跑路。

  而那个小随从…她想留在艾尔西亚。

  能不用回雷斯卡特耶,琪丝菲尔当然双手双脚都举起来支持。

  但哪怕小随从再成熟再稳重也终究是个孩子,文字间洋溢着天真的对未来的畅想,未曾想过要克服的种种困难。

  要是被密探抓住…

  琪丝菲尔不知不觉将信纸捏皱,硬糖的碎末在舌与齿之间浮沉,她却没感受到甜味。

  力量和魔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要溜出去吗?

  琪丝菲尔望向仅有人脸大小的窗户。

  囚室的防御魔法自然不在话下,随随便便就能轰开。束缚住她的一直不是囚室本身而是和大叔的约定,他们约好了要一起改变雷斯卡特耶那她就不能逃跑让大叔失望。

  …数三百下好了。

  如果大叔没能在三百下里过来找她,她就悄悄逃出去帮小随从找好能躲藏的地方和工作…那个魔法学院就不错。

  如果大叔来了…那就正好,大叔应该会答应帮这个小忙的。

  三百,二百九十九……

  “琪丝菲尔。”

  男音打断了琪丝菲尔的默诵。

  弥拉德的金毛脑袋从地板里钻出,他似乎也吸取了教训…这次是闭着眼上浮的。

  “哇,大叔你就不能换种登场方式吗…而且为什么每次出现得都那么凑巧啊,难道在我心里装了感应法阵?大叔你想偷看我的心声吗?”

  舌面裹住所有的融化的半融化的未融化的糖碎,糖分带来的甜味渗入了味蕾。琪丝菲尔没忍住笑出了声,“我还想着大叔你今天不来我就越狱呢。”

  “…那我很庆幸今天来了。”

  给了充足的反应时间,于是弥拉德睁开眼,入目的琪丝菲尔果然不是赤裸着。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薄纱立领衬衫,下半身则是坠有金属链条的皮革裙裤。

  从露出来的一截小腿来看,琪丝菲尔应该还是穿上了那种奇怪的,纤薄到能透肉的袜子。

  “怎样,好看嘛,大叔?”

  她站起来转了个圈,双马尾甩来甩去。

  “…我还是没弄懂这一千年的服装演变。”

  尤其是那种诡异的袜子。

  从希奥利塔到俄波拉再到琪丝菲尔,她们都挺喜欢穿的。

  弥拉德也承认这种足以覆盖整条腿部的织物能有效衬出女性修长的线条,称得上赏心悦目。

  但他弄不明白这种东西是怎么一步步发展到这种地步的。甚至史书里也对它没有太多记述,仿佛一夜之间这种袜子就风靡了大陆,主神教会的反对声音在贵族都忍不住带头穿搭以及社会的潮流中慢慢消弭,现在似乎连修女都开始穿白色的这种袜子来彰显纯洁。

  一千年,真的可以做到这种事…吗?

  “不要突然说这种凸显大叔你年龄的话啦,很显老的诶。”挠了挠脸,琪丝菲尔嘟囔着,“……而且总感觉大叔你在困扰某些很没意义的事。”

  放弃思考袜子的问题,弥拉德说,“希望如此吧。琪丝菲尔,你逃狱是想去做什么?”

  “帮那个小随从落户艾尔西亚啦,大叔你之前见过的。”将随从的信递给弥拉德,琪丝菲尔凑近对方,语气讨好,就差没点头哈腰,“不过,大叔你来了我应该就不用逃狱了吧。帮个忙嘛大叔,你也不想看到那么听话懂事又机灵的小姑娘被密探抓住送回雷斯卡特耶拷问吧?他们的手段我知道哦,小姑娘扛不住的…”

  看完信,弥拉德点点头,“好,今天你就逃狱,和我一起离开这里。我正好也有话想和你说。”

  他早有准备。

  俄波拉说雷斯卡特耶的勇者大多都有心病,需要心理医生来进行辅导。

  琪丝菲尔虽然外表看着乐天又热情,但能有那么强烈的自毁欲望……也不像是个心理很健康的人。

  如果按照俄波拉的打算,直言不讳,琪丝菲尔陡然之间接受那么残酷的消息,很可能会走上极端的道路。但是要是在心情舒畅,放松的时候知道…结果可能会不一样。

  所以,在他的深思熟虑后,一个简单的计划慢慢成型。

  那就是……

  •

  “弥拉德大人与下流无耻偷跑巨乳辣妹勇者的约会计划!”

  希奥利塔站在仅有二人的暗室内,不断拍打身后发着亮光的写字长板,她眼镜上带着的镜片不知为何发着光,遮挡住了她的目光。

  “俄波拉哟!虽然我对是谁给了弥拉德大人这么做的勇气与想法非常好奇,但我想现在正是你我放下过往怨仇的时候了!”

  坐在台下,俄波拉闷不做声,默默移开了视线。

  希奥利塔笑了起来,“呜…我也很想拒绝这个听起来就很荒唐的计划哇!但是谁让弥拉德大人诉说计划的时候,眼睛里闪着人性的光辉呢!多么美妙又无法拒绝啊!既然如此,那就要全力支持了,对不对?昨天夜里背着我和弥拉德大人私会的俄波拉老师?”

  “啊,嗯,对…支持。”

  俄波拉心虚地把自己的领口抬高了一些。

  笑着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希奥利塔竖起大拇指,“说得好啊你这脖子上还留着一圈草莓印的巴风特,不愧是千年的山羊bba!这是弥拉德大人第一次和其他女孩约会,我可是相当地不放心哟?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制造点小事件帮他们拉近距离?”

  “答对咯!”

  走下讲台,希奥利塔挑起俄波拉的下巴,让那条被后者竭力掩盖的伤疤露了出来。

  与周围的白皙肌肤截然不同的,手掌模样的泛红印痕。

  把手搭在俄波拉的脖颈上,希奥利塔小心地调整角度,让自己小小的手掌能与那宽大的掌痕重合。

  “在此之前,我敬爱的俄波拉老师哟,能告诉我,您昨天和弥拉德大人发生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