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印证-《四合院之院里众人助我升职》

  贺堂看着王铁柱消失在村口的黑暗中,将那份按了手印的材料仔细折好,放进内兜。

  “走吧。”他招呼汪明和曾伟,“王铁柱的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咱们还得再找补找补,得有个旁证。”

  汪明推过摩托车:“科长,这大半夜的,上哪儿找旁证去?家家户户都睡死了。”

  贺堂跨上挎斗:“去大队部看看。值班室应该有人。另外,这村里肯定有起夜喂牲口的,或者赶早活的。碰碰运气。”

  三人骑着摩托,没开大灯,借着微弱的星光慢慢往回溜。

  快到大队部时,看到旁边一户人家的窗户忽然亮起了昏黄的油灯光,接着传来咳嗽声和窸窣的穿衣声。

  “这家亮了。”曾伟低声道。

  贺堂示意停车。

  他下车,走到那户人家的院门外,轻轻叩响了木门。

  里面穿衣的声音停了,一个苍老警惕的声音问:“谁啊?”

  “同志,开开门,我们是城里轧钢厂保卫科的,有点事打听一下。”

  贺堂尽量让声音显得和气。

  里面沉默了一下,然后是脚步声,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一个满头灰白头发的老头,披着件旧棉袄,探出半张脸,手里还端着个小油灯,浑浊的眼睛打量着门外三个陌生面孔。

  “轧钢厂的?啥事啊?这大半夜的……”

  老头语气里满是疑惑和戒备。

  贺堂掏出工作证晃了一下:“大爷,别怕。打听个人,你们村的李秀娟,您熟吗?”

  老头一听“李秀娟”三个字,眼神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想关门:“不熟不熟……俺一个老头子,跟个小寡妇有啥熟的……”

  贺堂用手抵住门:“大爷,别误会。我们不是来找她麻烦的。是前两天我们厂有个放映员来放电影,出了点误会,牵扯到她了。我们就是想了解了解情况,把事情弄清楚。”

  老头还是犹豫,眼神往黑漆漆的村里瞟。

  贺堂压低声音:“我们刚碰见个小年轻,叫王铁柱,他说了些情况……但我们得听听别人的说法,不能光听一面之词,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听到“王铁柱”的名字,老头愣了一下,叹了口气,把门开大了点:“进来说吧,外面冷。”

  他侧身让开。

  贺堂三人走进院子。

  院子不大,收拾得倒还利索,墙角堆着柴火,旁边还有个羊圈,里面有两只羊听到动静,咩咩的叫了两声。

  老头把他们让进屋里。

  屋里陈设简单,土炕、旧桌子、一个柜子,墙上贴着些泛黄的画。

  “坐吧。”老头自己坐到炕沿上,把油灯放在桌上,“你们想问秀娟那孩子啥事?”

  贺堂没坐,站着问:“打野,您贵姓?”

  “姓杨,杨老栓。”

  “杨大爷,”贺堂态度很客气,“李秀娟这人,在村里风评怎么样?她跟她表哥,大队长刘满仓,走动得多吗?”

  杨老栓掏出烟袋锅子,慢悠悠地塞着烟丝,瞥了贺堂一眼:“你们真是为放电影那事来的?”

  “千真万确。”贺堂点头。

  杨老栓点着烟袋,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眯着眼:“秀娟这孩子……命苦。男人死得早,婆家那边也不管她了。人嘛,老实本分,不是那轻浮瞎搞的人。就是……唉,她那个姑,也就是刘满仓他娘,老逼着满仓给她找下家。满仓是大队长,忙得很,估计也是被他娘烦得没法子……”

  这话和王铁柱说的对上了。

  贺堂追问:“那您听说放电影之后的事了吗?具体怎么回事?”

  杨老栓摇摇头:“具体俺可不清楚。就是今天听人嚼舌头,说城里来的放映员不老实,调戏秀娟,被满仓带人抓住了。俺当时就觉得……有点邪乎。”

  “哦?怎么邪乎了?”贺堂立刻抓住话头。

  “秀娟那孩子,不是那惹事的人。再说了,”杨老栓压低了声音,“放电影之前,我看见满仓急急忙忙的去找了秀娟,具体什么事就不清楚了。”

  这又是一个细节!

  贺堂和汪明、曾伟交换了一下眼神。

  “杨大爷,您这消息很重要。”贺堂郑重地说,“那以您看,李秀娟能干出诬赖人的事吗?”

  杨老栓嘬了口烟嘴,沉吟半晌:“按理说不能……但那孩子没啥主见,又怕她姑……要是刘满仓硬撺掇她……唉,难说。”

  贺堂心里有数了。

  他谢过杨老栓,嘱咐他今晚的话别对外人说,然后带着两人离开了杨家。

  出了门,汪明说:“科长,这杨老汉的话,跟王铁柱说的能对上不少。看来刘满仓确实掺和在里面。”

  贺堂点点头:“还不够。杨老汉是听说和猜测,我们需要更直接的目击者,或者了解刘满仓和李秀娟最近动向的人。”

  曾伟看了看天色:“科长,快天亮了。要不,去村口等等?说不定有早起赶车或者下地的。”

  “走。”

  三人推着摩托来到村口一个避风的土坡后面守着。

  深秋的凌晨,寒气很重,呵气成霜。

  等了约莫半个钟头,天色灰蒙蒙亮了起来。

  果然,从村里走出来一个人,背着个粪筐,拿着粪叉,是个起早拾粪的老头。

  贺堂使了个眼色,汪明走过去。

  “大爷,拾粪呢?”汪明搭话。

  那老头抬起头,脸上皱纹很深,眼神倒是清亮:“啊,是啊。你们是什么人?!”

  眼神里带着一些警惕。

  汪明亮了下证件:“大爷,跟您打听个事。认识刘满仓大队长和他表妹李秀娟吗?”

  拾粪老头愣了一下,打量了一下汪明,又看了看后面走过来的贺堂和曾伟,似乎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唉,是为放电影那事吧?闹得沸沸扬扬的。”

  “您知道?”贺堂问。

  “村里就这么大点地方,有点事谁不知道。”老头继续低头找粪,“秀娟那丫头,可怜呐。刘满仓也是,瞎出主意。”

  贺堂心里一动:“您怎么知道是刘满仓出的主意?”

  老头直起腰,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昨天,刚过晌午头,我在地头歇晌,看见刘满仓拉着秀娟在那边沟沿上说话。离得远,听不清说啥,就看见秀娟一直摇头,刘满仓好像有点急赤白脸的……后来这不就,就出那档子事了。我就琢磨着,跟这事脱不了干系。”

  这进一步印证了王铁柱关于刘满仓提前找李秀娟密谋的说法。

  “多谢您了,大爷。”贺堂真诚地道谢,又嘱咐了一句,“我们问您的话,暂时别跟别人说。”

  “知道知道。”

  拾粪老头摆摆手,背着粪筐继续他的活儿去了。

  东方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贺堂看着手里记录下来的零星信息,虽然还不够完整,但王铁柱的证词、杨老栓的旁证、加上拾粪老头的目击,几条线已经逐渐交织起来,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走,”贺堂跨上摩托车,“再去会会那位大队长。这回,看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