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被休弃的下堂妻9-《快穿:宿主手持空间一心囤货》

  她借着在镇上采买、与人闲聊的机会,多方探问,逐渐拼凑出当下的年号与局势。

  现今是景和三十三年。

  在位的是景和帝,一位在史官笔下或许只能落得“守成”二字,甚至略带暧昧色彩的君王。

  他在政事上并无太多彪炳史册的建树,文治武功皆显平平,反倒是在私情上,引来了诸多非议与议论。

  百姓间窃窃私语,皆言陛下极度偏爱柳贵妃。

  据说这位贵妃娘娘早年于陛下有救命之恩,情分自是非同一般。

  然而,她出身庶支,此乃硬伤,即便陛下再如何宠爱,也难越礼法鸿沟,无法立其为后。

  当今皇后娘娘姓林,乃真正的名门嫡女,却长期遭受陛下冷落,在中宫之位如履薄冰,日常还需顾忌柳贵妃的颜色与态度,其中酸楚,外人难知。

  陛下子嗣不丰,目前宫中仅有林皇后所出的太子一子。

  关于太子的成长,坊间亦有隐秘流传。

  据说当年林后有孕及生产之事,皆极力瞒着柳贵妃,唯恐遭其毒手。

  太子降生后,果然数次遭遇不明毒害,险象环生。

  最终,林家不得不行险招,将年幼的太子秘密接出宫廷,寄养于本族之中,直至少年时期,根基稍稳,才悄然返回宫中。

  柳贵妃心胸狭隘善妒,自太子出生后,陛下后宫竟再无嫔妃有孕。

  更令人心寒的是,即便景和帝心知肚明柳氏谋害皇嗣之行径,却始终未予追究,一味纵容。

  综合这些情报,苏月心中那个模糊的猜想逐渐清晰。

  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有极大可能是一位公主!

  生母或许是那位处境艰难的林皇后,也可能是其他曾得宠一时却最终湮没于宫廷倾轧中的妃嫔。

  她应是为了躲避柳贵妃无所不用其极的迫害,才被忠心耿耿的旧仆苏建国与张桂兰冒死带出皇宫,藏于乡野。

  但她依然困惑:若真如此,为何上一世直到最后,她也未能认亲归宗,与生母团聚?

  这其中定然还发生了别的变故。

  苏家并未在清源县城内久居,而是在城郊一处小镇暂时落脚。

  苏建国行事稳妥,很快便通过些特殊渠道,办妥了全新的户籍路引,彻底抹去了“苏家村苏家”的痕迹。

  接着,他托牙行中介,悄然购置了镇外一个约有百亩田地的小型田庄,以及镇里几处位置不错的店面,打算日后或自营或出租,皆可贴补家用。

  苏月随父亲去看田庄时,目光落在庄田旁那座植被茂盛、泉水淙淙的小丘陵上,心中一动,建议道。

  “爹,将那山坡也一并买下吧。我看那里水土不错,或许另有用处。”

  苏建国对女儿的话几乎言听计从,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

  一家人随后仔细整修了庄屋,便从租赁的房舍正式迁入了这处属于他们的新家。

  安顿下来后,苏月便迅速投身于农耕之事。

  时节不等人,她深知粮食的重要性。

  她凭借脑海中前几世的农学知识,划出一亩上好水田作为试验田,亲自配肥、育苗,进行水稻育种。

  每一个步骤都极为考究,远超当下农人的耕作方式。

  苏建国虽不解其深意,但见女儿神情专注、手法娴熟,便也埋头跟着干,父女俩整日在田间忙碌。

  日头毒辣,很快两人都晒得黝黑,身形也因为劳累而清瘦了不少。

  张桂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知劝不住,只好每日变着花样地烹调滋补膳食,默默为他们调养身体。

  水稻播下后,苏月又马不停蹄地开始了小麦育种。

  她仿佛不知疲倦,每日必下地,仔细察看并记录稻麦的生长状况,风雨无阻。

  常年的田间劳作,使她不再注重外表,常是衣衫简朴、甚至赤着双脚踩入泥泞的田地里,再加上脸上那半片醒目的赤红胎记,整个人看起来土气扑扑,与寻常农妇无异。

  苏建国有时看到女儿这般模样,想起她可能的身世,不免心中酸楚,低声叹气。

  但苏月却丝毫不将这些放在心上。她全部的心神都沉浸于如何改进作物品种,她有一个清晰的目标:培育出高产稳产的粮种。

  唯有以此等惠及万民的实绩,才有可能引起朝廷关注,从而获得一丝庇护的力量,避免再次如同在李家那般,只能任人拿捏、无力反抗。

  苏建国知晓她的心思后,亦是全力支持。

  一日夜晚,月明星稀。

  苏建国与张桂兰在院子里坐着闲聊,苏月则在屋内窗边看书,隐约能听见外面的谈话声。

  只听张桂兰默默垂泪,声音哽咽:“……看着月儿如今这般辛苦,我这心里……就跟刀绞似的。她本该是金尊玉贵的人儿,如今却……都怪我们没本事,有负她生母所托……”

  苏建国长叹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岁月的沉重与无奈:“唉,这如何能怪你?要怪,只怪那柳贵妃权势熏天,心肠歹毒。当年主子也是万不得已……你忘了,我们带着月儿出逃时,遭遇的那些追杀了吗?”

  张桂兰闻言,似乎想起了极为可怕的往事,声音都带着颤:“怎会忘……那些黑衣人,手段狠辣,分明是要灭口。

  我们抱着襁褓中的月儿,东躲西藏,几次险些……最后不得已,才让月儿随了你的姓,彻底隐姓埋名,苟全性命。

  我只是担心……主子她,会不会以为月儿早已不在人世了?这才使得她们母女分离,再难团聚……”

  苏建国亦是感伤难抑:“主子当时自身难保,又将月儿托付给我们后便断了联系,只怕……只怕她也确实是如此以为的。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主子是否安好……”

  窗内的苏月,手中的书卷悄然滑落。

  屋外的对话,如同零散的拼图,瞬间在她脑海中完整呈现!

  原来如此!

  难怪前一世直至孤寂病逝,也无人来寻她。

  并非生母无情,而是生母以为她早已夭折!

  而深知内情的苏建国与张桂兰,在前世又惨遭李轩陷害,或许根本来不及说出真相,便已遭逢不测,最终导致她们母女错失了一世!

  得知这残酷的真相后,苏月静坐良久。

  她更深一层推想:景和帝身为一国之君,无论多么宠爱柳贵妃,于情于理,都不该默许甚至纵容她残害皇子皇女,更不应坐视她阻碍皇家子嗣延续。

  这绝非明君所为,甚至堪称昏聩。

  除非……柳贵妃对皇帝使用了某些非常手段?

  或是掌握了什么致命的秘密?

  一股强烈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必须面见皇帝,查明真相!

  这不仅是为了原主,更是为了那位于深宫中可能至今仍沉浸在丧女之痛中的生母,也是为了拨乱反正。

  然而,她一介乡野女子,想要面圣,无异于痴人说梦。

  眼下唯一的途径,似乎仍是之前所想,以农事之功引起朝廷注意。

  于是,她越发勤奋地投身于田间事务,对水稻和小麦的育种投入了全部心血。

  与此同时,苏月并未放下另一件事——配制化解脸上胎毒的解毒丸。

  先前在苏家村的山中,她已寻得两种所需草药,仅差最后一味极为罕见的“碧珠草”。

  这日,她换上一身干净得体的粗布衣裙,仔细将脸用薄布巾稍作遮掩,前往镇里的药铺寻找。

  她首先去了镇上规模最大的“百草堂”,询问良久,掌柜和伙计皆摇头表示未曾听过“碧珠草”此药。

  苏月并不气馁,转而走入巷尾一家不起眼的小药铺。

  铺面不大,却收拾得异常整齐干净,各类药材分门别类,放置得井井有条。

  一位穿着青色长衫、身形瘦高、容貌俊逸的年轻掌柜正在柜台后专注地配药,神情一丝不苟。

  苏月上前,轻声询问:“掌柜的,请问贵店可售‘碧珠草’?”

  她怕对方不知,又补充道,“或许名称有别,叶片呈椭圆形,对生,叶脉在光照下如碧丝缠绕,结珠状小果。”

  那掌柜闻言,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打量了一下苏月,虽布衣荆钗,脸上覆着薄巾,但眼神清亮,言语清晰,不似寻常村妇。

  他摇了摇头:“抱歉,姑娘所说的这味药,小店未曾有售。此药甚为罕见,不知姑娘从何得知?又要作何用途?”

  苏月坦然道:“是我自己配的药。”

  掌柜微微蹙眉,出于医者的谨慎,他温言道:“姑娘,并非在下多事,只是药材配伍关乎性命,若有不当,反受其害。

  不知可否借药方一观?或许在下能参详一二,看看是否有可替代之药。”

  苏月略一沉吟,见对方神色真诚,并无恶意,便大方地将事先抄录好的部分药方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