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怠慢-《公主气运爆满,清冷首辅日日犯上》

  她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就这胆量,还想搞出什么名堂?

  因着南溪的事迹手段,整个宴会气氛有些拘谨。

  人人正襟危坐,如同参加朝会一般。

  哪还有半分风月雅集的轻松?

  南溪也明白这种情况。

  被人敬着、怕着,是当大官的常态。

  哪怕你再随和,别人也不敢随便搭话,就怕惹来祸端。

  更何况她还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在这男尊女卑的官场中,更是格外引人注目。

  她本就是为了给自己的伴读姜姝撑场子而来,也不愿让这好好的宴会办砸了。

  于是略作停留后,便站起身,找了个“夜风微凉,需早归”的借口,准备离席。

  姜静姝见她起身,连忙跟了出来,脚步轻快却不敢逾矩。

  南溪回头瞧了她一眼,笑着问:“这几天歇得怎么样?宫里的文书可还繁重?明日皇宫早朝,你敢不敢一起去?”

  姜静姝站在石阶下,仰头望着她,眼睛亮亮的。

  “臣女,早就准备好了。”

  南溪满意地点头。

  她一直看中姜静姝的稳重与胆识,。

  若将来能入宫为女官,必有一番作为。

  “你是这府上的主人,给我找个风景好点的地方坐坐。”

  她缓声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

  “歇一歇,然后咱们就回去。”

  “是。”

  姜静姝随即转身引路,脚步轻盈地朝园中一座临水的凉亭走去。

  那里荷花盛开,夜风送来阵阵清香。

  清雅的月光洒在水面,波光粼粼,引来点点蜻蜓。

  旁边还建了一座古色古香的流觞亭。

  正是整座园林中最静谧宜人的一处。

  此地正合南溪心意。

  她早前便吩咐贴身婢女,在亭子里摆了几样清酒和精致小吃。

  姜静姝见状,知她想独处片刻,便识趣地先行告退。

  临走时还轻轻带上了亭外的竹帘。

  水道两边每隔几步便挂着一盏红绸灯笼。

  灯影摇曳,映在水面上,如碎金浮波,泛着柔和的光。

  整个亭子被笼月华洒下的清辉之中,静谧而又神秘。

  南溪坐在石凳上,手里握着一只白玉酒杯,目光落在水面上。

  不知不觉间,她已喝了三杯酒。

  南溪的脸颊微微泛红,眼波流转,更显几分醉人之态。

  她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缓缓放下酒杯,打算唤一个贴身小侍卫过来传话。

  可还未开口,亭外的小径上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抬头望去,只见月光洒落的小道尽头,一位身穿月白色锦袍的公子缓步走来。

  就在他一只脚即将跨过门槛之际,一道寒光骤然横在面前——

  是一把出鞘的长剑。

  剑锋冷冽,映着月光,直指他的胸口。

  厉书翊脸上笑意瞬间消失,眼神一沉,冷冷地看着那挡路侍卫。

  厉沉锋立在亭前,声音冷冷。

  “云衿公主在此,无关人等不得靠近。”

  厉书翊见状眉头紧皱,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耐之色。

  又是一个守在她身边的贴身侍卫。

  那天晚上在南溪房中的那个侍卫到底是谁,他始终查不到踪迹。

  可自从那夜之后,他看她身边的每一个侍卫都格外刺眼。

  总觉得他们都心怀不轨。

  厉书翊眉目沉沉,语气拔高了几分。

  “郑国公世子厉书翊,特来拜见公主。”

  他故意将“特来”二字说得极重,似在暗示着什么。

  亭内一片寂静,只有水声轻轻拍打石岸。

  过了片刻,一道慵懒且带着几分醉意的声音才从亭内传来。

  “让他进来。”

  厉书翊闻言,脸上微微一松。

  他抬脚迈过门槛,经过厉沉锋时,嘴角微微上扬,冷冷地哼了一声。

  厉沉锋没有言语,默默收回长剑。

  然后垂首退至亭外角落,重新站定。

  厉书翊走进亭子,脸上已换上一贯温和的表情。

  他微微拱手,语气温和。

  “公主,长夜寂寞,独自坐着,未免太过冷清无趣。”

  “若公主不嫌弃,臣愿陪您喝一杯,聊以解闷。”

  南溪抬起眼,眸光微闪,静静地看了他几秒。

  这位京城有名的贵公子,她这还是第一次真正看清楚他的长相。

  面容清俊,轮廓分明,举手投足间透着书卷气和世家子弟的从容。

  确实生得一表人才,难怪京城内外皆称其为“玉面郎君”。

  过去宫中大宴时,南溪远远见过他几面。

  那几次,他站在文官队列中,神情肃然,姿态端方,未曾有过半分逾矩。

  但按六公主的记忆来看,厉书翊之前频频出现在她面前,与她“偶遇”。

  如今想来,那几次“偶遇”,或许并非巧合。

  虽然厉书翊次次彬彬有礼,但始终不肯退让。

  倒是颇有死缠烂打的架势。

  很快,大秦头号公子迷恋云衿公主的八卦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

  街头巷尾,茶楼酒肆,人人都在谈论这段注定无果的倾慕。

  南溪轻轻敲了敲桌子,指节叩击檀木桌面,发出清脆的“嗒”声。

  “坐下吧。”

  她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却让厉书翊心头一紧。

  “多谢公主成全。”

  他声音温润,不带半分轻佻。

  厉书翊退后半步,这才缓缓落座,似乎想彰显自己的教养克制。

  随即他主动拿起案上的青瓷酒壶,给南溪倒酒。

  然后又给自己添上一杯。

  他端起自己的酒杯,垂眸道:“下臣敬公主一杯。”

  南溪唇角微扬,也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微辣带甘,她却面不改色。

  几轮酒喝下来。

  杯来盏往,酒香弥漫,屋内暖意渐浓。

  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悄然变化。

  从最初的拘谨,渐渐过渡到一种微妙的柔和。

  厉书翊察觉到南溪的态度软了几分,胆子也随之大了些。

  “公主其实不必太在意。”

  他语速放缓,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自古英雄人物,总是难被普通人理解。”

  “他们不如公主您目光长远,所以也不是故意怠慢您,而是实在无法理解您的谋略。”

  南溪摆弄着酒杯的手顿了顿。

  她似笑非笑地抬起眼,凝视着他。

  “他们……怠慢本宫?”

  南溪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

  厉书翊没察觉异样,点头应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