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84章 愚忠-《公主气运爆满,清冷首辅日日犯上》

  那香的劲儿太猛。

  他刚靠近香炉,鼻息一吸,胸口就猛地一窒。

  热意从四肢百骸涌起,视线也开始模糊。

  他拼尽全力想冲出去。

  可双腿像灌了铅,根本迈不开步。

  那香的劲儿太猛。

  他全身发烫,四肢无力,倒在了帐子后的床上。

  衣服被汗水浸湿,额角冷汗直流,神智在清醒与混沌之间挣扎。

  他咬牙想撑起身子,可手臂一软,又重重摔下。

  接下来的事,就是南溪推门进来了。

  他想喊她名字,想让她立刻离开。

  可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近,看着她掀开帐子,然后……

  停在原地。

  其实当时他还清醒,只要喊一声,南溪就能避开危险。

  他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

  几息之间的事,她不会中招,后来也不会有那一出“捉奸”的场面。

  听完这些,南溪点了点头,依旧轻声问:“为什么?”

  厉书逸嘴唇微动,“因为……”

  “因为,属下喜欢殿下。”

  南溪:“……”

  哎,这下麻烦了。

  这件事的发展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比起那些装模作样却背地里算计不断的伪君子,他们反而更真实。

  想靠她上位,只要拿出的东西够分量。

  那大家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

  利益交换本就是朝堂之上最赤裸的游戏规则。

  你献上忠诚或情报,我赐你官位与庇护。

  这样的关系干净利落,没有太多情感纠葛,也不会让她陷入不必要的麻烦。

  有诚意,也愿意付出代价。

  她最看重的就是这一点。

  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那就别妄想从她这里捞到好处。

  可惜很多人不懂这个道理。

  总以为靠几句甜言蜜语就能蒙混过关。

  可不像郁怀瑾和二皇子褚瑞泽那种人。

  那两个家伙,一个是皇室贵胄,自诩清高,整日端着架子。

  另一个则是野心勃勃的皇子,表面谦和,背地里阴险狠辣。

  他们一边觊觎她的权柄,一边又嫌弃她手段血腥。

  那些家伙,光想占便宜,从不想付出,又当又立。

  殊不知,在南溪眼里,他们才是最可笑的。

  到手了反倒笑话别人蠢,活该被坑。

  真到了利益兑现的时候,他们非但不感激,反而在背后冷嘲热讽。

  可若真是如此,为何当初还要巴巴地凑上来?

  如果厉书逸只是想少走十年弯路,南溪真不介意让他躺上床。

  毕竟,一个有能力、有野心的男人,只要懂得分寸,她并不吝啬给予机会。

  他想要的权势地位,她给得起。

  但现在,他动了真心,还说得这么直白。

  这才是最要命的地方。

  权力游戏里容不得感情掺杂。

  一旦动情,就会变得盲目、冲动,甚至失去判断力。

  而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一个因爱生痴的心腹。

  这东西,南溪现在真给不了。

  她不是没心动过,也不是从未渴望过温情。

  她的肩上扛着太多责任,背负着太多血债,根本没有余力再去经营一段感情。

  她自认不是坏人。

  虽然手上沾了无数鲜血,杀过背叛者,也铲除过政敌。

  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守住这座江山,守住父亲留下的基业。

  她从未滥杀无辜,也从不以私怨害人。

  杀人是真,可玩弄感情?

  绝不干。

  那是比杀人更卑劣的事。

  人心脆弱,情感珍贵,她宁愿刀剑相向,也不愿用虚假的情意去欺骗谁。

  尤其是对厉书逸这样的人。

  “天晚了,厉侍卫,去榻上休息吧。”

  厉书逸身子一僵,猛地抬起头。

  原本半倚在床上的他瞬间坐直了身体。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

  南溪眼里还残留着一点说不出口的可惜。

  她看着他,嘴唇微动,终究什么也没再说出口。

  厉书逸看得明白,殿下是喜欢这副皮囊的。

  否则,刚才那一刻,她不会轻轻伸手抚过他的脸颊。

  这些细节,都是心动的证明。

  他坦白了心思,她也没怪罪。

  既然不怪,为何又要推开他?

  他不明白。

  他站起来,转身跪在了地上,声音发颤。

  “属下动了私心,算计殿下,无论您怎么罚,我都认。”

  南溪叹了口气:“是我自己答应的,怪不到你头上。”

  她缓缓走到窗前,抬手撩开一道纱帘。

  夜风拂面,带来一丝凉意。

  当时她还有点清醒,看到他躺在那儿,干脆顺了这股劲儿。

  那一刻,理智曾短暂地提醒她退后。

  可当她看见他闭着眼睛时,她的心忽然软了一瞬。

  说到底,是她没管住自己。

  真正的错误不在于厉书逸的靠近,而在于她默许了他的靠近。

  她不是无情之人。

  只是情之一字,太过奢侈,她负担不起。

  一想到要放弃这个人,心里就空落落的。

  要不……回头换个顾玖那样的,应付一阵子,把这股劲儿过了?

  短暂的慰藉总好过长久的煎熬。

  不过那也得等几天。

  她需要时间冷静,也需要重新梳理思绪。

  现在任何草率的决定,都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她差点忘了,今晚叫厉书逸来,本来是要给他撑腰。

  她原打算在众人面前公开嘉奖他。

  宣布提拔其为左骁卫副统领,借此树立一个忠臣典范。

  可眼下这局面……人还跪着没起来。

  厉书逸的膝盖已经有些发麻。

  但他纹丝不动。

  屋内寂静得可怕。

  南溪依旧坐在榻上,姿态慵懒。

  厉书逸咬了咬牙,干脆把话说死。

  “殿下若不怪我,为何又不要我?”

  这句话问出口的瞬间,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平日里再冷静自持的人,此刻也忍不住失了分寸。

  南溪:“……”

  她眼睫微微颤了一下,却没有抬头看他。

  唇角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呼吸都显得多余。

  这怎么答?

  她知道厉书逸在等一个解释。

  哪怕是一个敷衍的回答也好。

  可她给不了。

  总不能直说,我只想睡你,不想谈情吧?

  这话要是真说出来,恐怕下一秒就得被拖去祠堂请罪。

  而且……

  以厉书逸那倔强又执拗的性格,搞不好还会红着脸点头说“好”。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她就觉得头疼。

  那人向来认真到近乎愚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