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桨划破水面的声音在红树林里格外清晰，像是敲在绷紧的弦上。两岸的红树盘根错节，气根垂在水面，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在船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活像无数蠕动的蛇。
“这林子邪性得很。”钱通缩着脖子，手里的罗盘指针乱晃，“泉州人都说，红树林是活的，进去的人要是心术不正，就会被树藤缠住，再也出不来。”
沈惊鸿握着合心佩，玉佩的温润抵着掌心的寒意。刚才在洞口发现的影阁卷宗里，夹着张字条，上面用北狄文字写着“初七，月圆，取货”。今天正是初七，而此刻的月亮正圆得像面铜镜，悬在树梢上。
“前面有亮光。”苏伶仃压低声音，指着左前方的水湾。那里隐约透出昏黄的灯火，被茂密的红树挡着，只能看见晃动的光晕。
船悄悄泊在水湾边缘的芦苇丛里。沈惊鸿示意众人噤声，自己带着苏伶仃拨开芦苇，猫腰摸向亮光处。
那是片被红树围起来的空地，中间搭着个简陋的木屋，门口守着两个黑衣护卫，腰间的弯刀上刻着狼头。木屋的窗户没关严，能看见里面影影绰绰的人影，还有金属碰撞的脆响。
“是兵器。”苏伶仃凑到沈惊鸿耳边，“他们在清点军械。”
沈惊鸿的目光落在木屋旁的老树上。那棵红树的树干被掏空了，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隐约能看见里面堆着木箱，箱角的铜锁在月光下闪着冷光。洞口的泥土上有新鲜的车辙印，一直延伸到水湾深处，显然是刚运过东西。
就在这时，木屋的门开了。一个独眼男人走出来，脸上带着道从眉骨划到下巴的疤痕，正是钱通说的北狄七王子。他手里把玩着支雪莲银簪，对着月光看了看，忽然冷笑一声，用生硬的大胤话说道：“影阁的人怎么还没来？耽误了时辰，仔细你们的皮！”
树后传来动静，两个穿着影阁服饰的黑衣人走出来，为首的那人声音嘶哑：“七王子稍等，押送布防图的人在路上被镇狱司的人绊住了，不过……”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莲心阁的那半块令牌，我们拿到了。”
沈惊鸿的心猛地一沉。莲心阁的令牌除了钱通手里的半块，另半块本该在秦莲身上。难道秦莲……
“很好。”七王子接过油布包，打开看了眼，将两块令牌拼在一起，正好组成完整的莲心阁主令。“有了这令牌，就能打开莲心阁在泉州的秘库。等拿到里面的火药配方，大胤的城墙就再也挡不住我们的铁骑了！”
火药配方？沈惊鸿与苏伶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色。莲心阁竟还藏着这等机密？
“那沈惊鸿怎么办？”影阁的人问道，“听说他已经到了泉州，手段狠辣得很。”
七王子嗤笑一声，用银簪剔着指甲：“一个靠着狱火之力逞凶的小子罢了。当年他父亲沈长风就是被我亲手斩的首，他那点能耐，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沈惊鸿的指尖骤然收紧，铁链在袖中发出细微的嗡鸣。狱火之力顺着血脉翻涌，几乎要冲破皮肤。苏伶仃按住他的胳膊，轻轻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时辰差不多了。”七王子将银簪插回发间，“带二十个人去秘库，剩下的跟我去取布防图。记住，天亮之前，务必把东西送到船上。”
黑衣人领命而去。七王子转身回木屋时，目光忽然扫过沈惊鸿藏身的芦苇丛，眉头皱了皱。“谁在那里？”
沈惊鸿当机立断，猛地甩出铁链，缠住门口一个护卫的脚踝，用力一拽。那护卫惨叫着摔在地上，另一个护卫刚拔刀，就被苏伶仃掷出的匕首刺穿咽喉。
“有刺客！”七王子反应极快，翻身从后窗跃出，手里的弯刀带着风声劈向沈惊鸿。
沈惊鸿侧身避开，铁链如灵蛇般缠上他的手腕。七王子手腕翻转，弯刀顺着铁链滑过来，竟想斩断铁链。沈惊鸿冷笑一声，运起狱火之力，铁链瞬间变得通红，烫得七王子惨叫一声，弯刀脱手落地。
“沈长风的儿子，果然有几分能耐。”七王子捂着烫伤的手腕，眼中闪过狠厉，“可惜，你今天要死在这里！”他吹了声呼哨，四周的红树后突然冲出数十名黑衣护卫，手里的弩箭对准了沈惊鸿。
千钧一发之际，钱通带着人从芦苇丛里杀出，手里的火铳“砰砰”作响，瞬间放倒了几个护卫。“少主快走！我们掩护你！”
沈惊鸿却没动，目光死死盯着七王子：“秦莲在哪里？”
七王子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你说那个莲心阁的小杂役？他当年救了我，却不知我是谁。我用半块令牌骗他替我做事，等他没用了，自然是……”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你撒谎！”沈惊鸿怒吼一声，狱火之力暴涨，铁链带着烈焰抽向七王子。七王子不敢硬接，转身钻进红树林，身影很快消失在茂密的枝叶里。
“追！”沈惊鸿正要跟上去，却被苏伶仃拉住。
“先去秘库！”苏伶仃指着那棵掏空的红树，“火药配方不能落入他们手里！”
沈惊鸿点头，转身冲向红树。树洞里的木箱果然装着火药，还有几本线装书，封面上写着《莲心火药谱》。他正想将书收好，忽然发现最底下的木箱里放着个铁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是秦莲的日记。
日记的纸页已经泛黄，字迹却很工整。前面记着些莲心阁的琐事，后面却越来越凌乱，最后几页写着：“七王子是北狄奸细，他要找的不是火药，是莲心阁藏在海底的‘定海针’……我必须阻止他……”
定海针？沈惊鸿心头一震。父亲的手记里提过，莲心阁当年为了抵御海盗，在泉州海底布了座铁索阵，名叫“定海针”，能让任何船只在特定海域触礁沉没。若是被北狄掌握了定海针的秘密，大胤的海防就形同虚设。
日记的最后画着张草图，是泉州海底的地形图，标注着定海针的位置，旁边写着“初七，月圆，潮水退去时可见”。
“不好！”沈惊鸿合上日记，“他要去毁定海针！”
两人冲出树洞，正撞见钱通被护卫围攻。钱通虽然勇猛，却架不住人多，身上已经添了好几处伤口。“少主，秘库……”
“别管秘库了！去海边！”沈惊鸿大喊着加入战局，铁链横扫，瞬间逼退数人。苏伶仃则扶起钱通，用匕首撕开衣角给他包扎伤口。
红树林里杀声震天。沈惊鸿一边厮杀，一边留意着七王子的踪迹。他知道七王子肯定去了定海针的位置，必须在潮水退去前赶到。
冲出红树林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泉州港的海面平静如镜，月光在水面上洒下一条银带。沈惊鸿远远看见一艘快船正往深海驶去，船头站着的正是七王子。
“他们要出海！”苏伶仃指着快船，“定海针的位置在三公里外的浅滩！”
沈惊鸿立刻跳上一艘渔船，苏伶仃和钱通也跟着上来。钱通虽然受伤，摇起橹来却依旧有力，渔船如离弦之箭般追向快船。
快船越来越近，能看见七王子正拿着张图纸，对着海面指指点点。船尾的护卫正往海里扔着什么，溅起阵阵水花。
“他们在破坏铁索！”沈惊鸿目眦欲裂，从怀里掏出枚信号弹，对着天空发射。红色的信号弹在黎明的天空中格外醒目，那是给泉州水师的信号。
七王子显然也看到了信号弹，脸色一变，催促着加快船速。就在这时，前方的海面突然涌起巨浪，快船像是撞到了什么，猛地一沉，船尾开始进水。
“是定海针！”钱通兴奋地大喊，“潮水退了，铁索露出来了！”
沈惊鸿趁机跳上快船，铁链缠住七王子的脚踝，将他拽倒在地。七王子挣扎着掏出银簪，刺向沈惊鸿的咽喉。沈惊鸿侧身避开，反手一拳砸在他的独眼上，只听“咔嚓”一声，七王子惨叫着昏了过去。
护卫们见首领被擒，顿时乱了阵脚。泉州水师的战船也在这时赶到，将快船团团围住。
沈惊鸿站在船头，望着渐渐露出水面的铁索阵。那些粗壮的铁链纵横交错，上面布满了尖刺，果然是座天然的屏障。他拿起秦莲的日记，最后一页的空白处，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像是用鲜血写的：“莲心未死，正义必彰”。
阳光刺破云层，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沈惊鸿将日记收好，掌心的合心佩与腰间的镇狱令同时发烫，像是在呼应着这份迟来的正义。
他知道，七王子背后还有影阁的余孽，北狄的阴谋也远未结束。但只要定海针还在，只要莲心阁的信念还在，他就会一直守护下去。
“把七王子押回镇狱司。”沈惊鸿对水师统领下令，“仔细审讯，我要知道影阁在大胤还有多少据点。”
苏伶仃走到他身边，海风拂起她的发丝：“接下来去哪？”
沈惊鸿望着远方的海平面，那里隐约能看见西北的方向。“西北军粮失窃案，据说也跟北狄有关。”他转头看向苏伶仃，眼中闪着光，“去西北。”
钱通捂着伤口，咧嘴笑道：“少主去哪，属下就去哪！莲心阁的兄弟们，还等着我们重振声威呢！”
快船被水师拖向港口，沈惊鸿站在船头，看着红树林的方向。那里的红树依旧盘根错节，像是在守护着什么秘密。他知道，秦莲的日记里还有很多未解之谜，比如那半块令牌为何会落入影阁手中，比如定海针的图纸是谁送到七王子手里的。
但他不急。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就像这海面，无论黑夜多么漫长，总会等到黎明的曙光。
“这林子邪性得很。”钱通缩着脖子，手里的罗盘指针乱晃，“泉州人都说，红树林是活的，进去的人要是心术不正，就会被树藤缠住，再也出不来。”
沈惊鸿握着合心佩，玉佩的温润抵着掌心的寒意。刚才在洞口发现的影阁卷宗里，夹着张字条，上面用北狄文字写着“初七，月圆，取货”。今天正是初七，而此刻的月亮正圆得像面铜镜，悬在树梢上。
“前面有亮光。”苏伶仃压低声音，指着左前方的水湾。那里隐约透出昏黄的灯火，被茂密的红树挡着，只能看见晃动的光晕。
船悄悄泊在水湾边缘的芦苇丛里。沈惊鸿示意众人噤声，自己带着苏伶仃拨开芦苇，猫腰摸向亮光处。
那是片被红树围起来的空地，中间搭着个简陋的木屋，门口守着两个黑衣护卫，腰间的弯刀上刻着狼头。木屋的窗户没关严，能看见里面影影绰绰的人影，还有金属碰撞的脆响。
“是兵器。”苏伶仃凑到沈惊鸿耳边，“他们在清点军械。”
沈惊鸿的目光落在木屋旁的老树上。那棵红树的树干被掏空了，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隐约能看见里面堆着木箱，箱角的铜锁在月光下闪着冷光。洞口的泥土上有新鲜的车辙印，一直延伸到水湾深处，显然是刚运过东西。
就在这时，木屋的门开了。一个独眼男人走出来，脸上带着道从眉骨划到下巴的疤痕，正是钱通说的北狄七王子。他手里把玩着支雪莲银簪，对着月光看了看，忽然冷笑一声，用生硬的大胤话说道：“影阁的人怎么还没来？耽误了时辰，仔细你们的皮！”
树后传来动静，两个穿着影阁服饰的黑衣人走出来，为首的那人声音嘶哑：“七王子稍等，押送布防图的人在路上被镇狱司的人绊住了，不过……”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莲心阁的那半块令牌，我们拿到了。”
沈惊鸿的心猛地一沉。莲心阁的令牌除了钱通手里的半块，另半块本该在秦莲身上。难道秦莲……
“很好。”七王子接过油布包，打开看了眼，将两块令牌拼在一起，正好组成完整的莲心阁主令。“有了这令牌，就能打开莲心阁在泉州的秘库。等拿到里面的火药配方，大胤的城墙就再也挡不住我们的铁骑了！”
火药配方？沈惊鸿与苏伶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色。莲心阁竟还藏着这等机密？
“那沈惊鸿怎么办？”影阁的人问道，“听说他已经到了泉州，手段狠辣得很。”
七王子嗤笑一声，用银簪剔着指甲：“一个靠着狱火之力逞凶的小子罢了。当年他父亲沈长风就是被我亲手斩的首，他那点能耐，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沈惊鸿的指尖骤然收紧，铁链在袖中发出细微的嗡鸣。狱火之力顺着血脉翻涌，几乎要冲破皮肤。苏伶仃按住他的胳膊，轻轻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时辰差不多了。”七王子将银簪插回发间，“带二十个人去秘库，剩下的跟我去取布防图。记住，天亮之前，务必把东西送到船上。”
黑衣人领命而去。七王子转身回木屋时，目光忽然扫过沈惊鸿藏身的芦苇丛，眉头皱了皱。“谁在那里？”
沈惊鸿当机立断，猛地甩出铁链，缠住门口一个护卫的脚踝，用力一拽。那护卫惨叫着摔在地上，另一个护卫刚拔刀，就被苏伶仃掷出的匕首刺穿咽喉。
“有刺客！”七王子反应极快，翻身从后窗跃出，手里的弯刀带着风声劈向沈惊鸿。
沈惊鸿侧身避开，铁链如灵蛇般缠上他的手腕。七王子手腕翻转，弯刀顺着铁链滑过来，竟想斩断铁链。沈惊鸿冷笑一声，运起狱火之力，铁链瞬间变得通红，烫得七王子惨叫一声，弯刀脱手落地。
“沈长风的儿子，果然有几分能耐。”七王子捂着烫伤的手腕，眼中闪过狠厉，“可惜，你今天要死在这里！”他吹了声呼哨，四周的红树后突然冲出数十名黑衣护卫，手里的弩箭对准了沈惊鸿。
千钧一发之际，钱通带着人从芦苇丛里杀出，手里的火铳“砰砰”作响，瞬间放倒了几个护卫。“少主快走！我们掩护你！”
沈惊鸿却没动，目光死死盯着七王子：“秦莲在哪里？”
七王子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你说那个莲心阁的小杂役？他当年救了我，却不知我是谁。我用半块令牌骗他替我做事，等他没用了，自然是……”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你撒谎！”沈惊鸿怒吼一声，狱火之力暴涨，铁链带着烈焰抽向七王子。七王子不敢硬接，转身钻进红树林，身影很快消失在茂密的枝叶里。
“追！”沈惊鸿正要跟上去，却被苏伶仃拉住。
“先去秘库！”苏伶仃指着那棵掏空的红树，“火药配方不能落入他们手里！”
沈惊鸿点头，转身冲向红树。树洞里的木箱果然装着火药，还有几本线装书，封面上写着《莲心火药谱》。他正想将书收好，忽然发现最底下的木箱里放着个铁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是秦莲的日记。
日记的纸页已经泛黄，字迹却很工整。前面记着些莲心阁的琐事，后面却越来越凌乱，最后几页写着：“七王子是北狄奸细，他要找的不是火药，是莲心阁藏在海底的‘定海针’……我必须阻止他……”
定海针？沈惊鸿心头一震。父亲的手记里提过，莲心阁当年为了抵御海盗，在泉州海底布了座铁索阵，名叫“定海针”，能让任何船只在特定海域触礁沉没。若是被北狄掌握了定海针的秘密，大胤的海防就形同虚设。
日记的最后画着张草图，是泉州海底的地形图，标注着定海针的位置，旁边写着“初七，月圆，潮水退去时可见”。
“不好！”沈惊鸿合上日记，“他要去毁定海针！”
两人冲出树洞，正撞见钱通被护卫围攻。钱通虽然勇猛，却架不住人多，身上已经添了好几处伤口。“少主，秘库……”
“别管秘库了！去海边！”沈惊鸿大喊着加入战局，铁链横扫，瞬间逼退数人。苏伶仃则扶起钱通，用匕首撕开衣角给他包扎伤口。
红树林里杀声震天。沈惊鸿一边厮杀，一边留意着七王子的踪迹。他知道七王子肯定去了定海针的位置，必须在潮水退去前赶到。
冲出红树林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泉州港的海面平静如镜，月光在水面上洒下一条银带。沈惊鸿远远看见一艘快船正往深海驶去，船头站着的正是七王子。
“他们要出海！”苏伶仃指着快船，“定海针的位置在三公里外的浅滩！”
沈惊鸿立刻跳上一艘渔船，苏伶仃和钱通也跟着上来。钱通虽然受伤，摇起橹来却依旧有力，渔船如离弦之箭般追向快船。
快船越来越近，能看见七王子正拿着张图纸，对着海面指指点点。船尾的护卫正往海里扔着什么，溅起阵阵水花。
“他们在破坏铁索！”沈惊鸿目眦欲裂，从怀里掏出枚信号弹，对着天空发射。红色的信号弹在黎明的天空中格外醒目，那是给泉州水师的信号。
七王子显然也看到了信号弹，脸色一变，催促着加快船速。就在这时，前方的海面突然涌起巨浪，快船像是撞到了什么，猛地一沉，船尾开始进水。
“是定海针！”钱通兴奋地大喊，“潮水退了，铁索露出来了！”
沈惊鸿趁机跳上快船，铁链缠住七王子的脚踝，将他拽倒在地。七王子挣扎着掏出银簪，刺向沈惊鸿的咽喉。沈惊鸿侧身避开，反手一拳砸在他的独眼上，只听“咔嚓”一声，七王子惨叫着昏了过去。
护卫们见首领被擒，顿时乱了阵脚。泉州水师的战船也在这时赶到，将快船团团围住。
沈惊鸿站在船头，望着渐渐露出水面的铁索阵。那些粗壮的铁链纵横交错，上面布满了尖刺，果然是座天然的屏障。他拿起秦莲的日记，最后一页的空白处，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像是用鲜血写的：“莲心未死，正义必彰”。
阳光刺破云层，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沈惊鸿将日记收好，掌心的合心佩与腰间的镇狱令同时发烫，像是在呼应着这份迟来的正义。
他知道，七王子背后还有影阁的余孽，北狄的阴谋也远未结束。但只要定海针还在，只要莲心阁的信念还在，他就会一直守护下去。
“把七王子押回镇狱司。”沈惊鸿对水师统领下令，“仔细审讯，我要知道影阁在大胤还有多少据点。”
苏伶仃走到他身边，海风拂起她的发丝：“接下来去哪？”
沈惊鸿望着远方的海平面，那里隐约能看见西北的方向。“西北军粮失窃案，据说也跟北狄有关。”他转头看向苏伶仃，眼中闪着光，“去西北。”
钱通捂着伤口，咧嘴笑道：“少主去哪，属下就去哪！莲心阁的兄弟们，还等着我们重振声威呢！”
快船被水师拖向港口，沈惊鸿站在船头，看着红树林的方向。那里的红树依旧盘根错节，像是在守护着什么秘密。他知道，秦莲的日记里还有很多未解之谜，比如那半块令牌为何会落入影阁手中，比如定海针的图纸是谁送到七王子手里的。
但他不急。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就像这海面，无论黑夜多么漫长，总会等到黎明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