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她只是个诱饵?-《掏空家产后,糙汉他冷脸洗床单》

  他接过信物时的眼神,不是欣喜,而是审视。

  他点头答应婚事时的表情,不是感动,而是探究。

  他需要她活着,需要她开口,需要她行动,然后一步步露出真面目。

  只是不动声色,一直在找破绽。

  他给她空间,让她放松警惕。

  他陪她说话,看她如何编造细节。

  他做木工,看似专注,实则耳朵一直听着她的每一句话。

  他不是在过日子,而是在布网。

  林嘉想到这里,只觉得脊背发凉。

  她像一只误入蛛网的飞虫,自以为在自由飞翔,实则早已被黏住翅膀。

  不过……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书里写的,说什么沈庭樾为婚约追去海港找郑婉婉,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那不是痴情,而是任务。

  他去海港,不是为了挽回未婚妻,而是为了调查什么,或者执行某种秘密行动。

  郑婉婉的身份,恐怕也并不简单。

  也许,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郑婉婉?

  或者,她只是个诱饵?

  而沈庭樾,从头到尾都在演戏。

  林嘉稳住呼吸,语气自然地回应。

  “这事我走之前跟我爸商量过,到时候发个电报报个平安就行。”

  她甚至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俏皮。

  “他说啦,女儿大了,婚事自己做主,他们年纪大了,就不折腾了。”

  她说得轻松,眼神却悄悄观察着沈庭樾的反应。

  她不能完全拒绝电报,那样太反常。

  但也不能答应让父母来,那样等于自投罗网。

  折中之策,是最安全的。

  她心里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这场戏,远比她想象的复杂。

  而她,必须比以前更加小心。

  “让他们过来太远了,路上也不安稳。再说家里马上要忙农活,耽误不得。我不想让他们折腾。”

  林嘉的声音轻轻的。

  南方的气候湿热,土地肥沃。

  一年确实能收三季粮食,插秧、收割、晾晒,几乎全年无休。

  农忙时节更是全家上阵,鸡鸣即起,日落不归。

  田埂上处处是弯腰劳作的身影。

  “南方确实一年能收三季粮食,农忙也的确是一年的大事。”

  她继续说道,语速平稳。

  “春耕要赶在雨水节气前,早稻必须按时下秧;夏收之后紧接着就是晚稻的插种;到了秋天,还有最后一季的杂粮要收。哪一环都不能耽搁,否则一季的口粮就没了着落。”

  这话听起来合情合理,不算撒谎。

  她没有说谎,只是隐瞒了部分真相。

  她家根本没有田,也没有父母务农。

  那所谓的“农活”,不过是她编出来的借口罢了。

  只不过,真正要忙农活的,不是她爸,更不是郑耀华。

  她父亲早已不在人世,而郑耀华那个被她随口编出来的“表哥”压根就不存在。

  沈庭樾手里的斧头顿了顿。

  他站在院中那棵老槐树旁,肩背挺直。

  斧刃刚刚砍入木桩半寸,此刻却忽然停了下来。

  他微微侧头,目光落在林嘉脸上。

  虽然没说话,但那一瞬的停顿,却像是一道无声的审视。

  他微微点头,汗水顺着紧实的下巴滑下来。

  “家里生计确实是头等大事。”

  他说得认真,仿佛完全相信了她的话。

  林嘉刚松一口气,以为这关过了,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稍稍放松了些。

  她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等会儿要不要主动去厨房泡杯茶。

  可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

  却见沈庭樾忽然抬头。

  “既然这样,等结了婚,我请个假,陪你一起回去看看。”

  “你觉得什么时候方便?”

  林嘉的心猛地一沉,呼吸一滞。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后背瞬间泛起冷意,冷汗悄悄从脊梁爬上来。

  她没想到,沈庭樾会反过来主动提出回去。

  这一招,彻底打乱了她的节奏。

  沈庭樾眼神太锋利了,试探一波接一波。

  前面父母来不来,她还能推说是路远、怕累、农忙在即。

  可现在,轮到他们主动回去,她再推就太奇怪了。

  哪怕只有一丝迟疑,都会引起他的怀疑。

  只要心虚一点,立刻就会被看穿。

  她太清楚这一点了。

  沈庭樾不是普通人,他曾在边关带兵,见过太多谎言,对人心的细微变化极为敏感。

  林嘉脸上不动声色,强压住内心的惊涛骇浪。

  她的脑子却在飞快地转着。

  “这事不急,咱们先安顿下来,以后再说吧。”

  她语气轻松地接了一句。

  “再说了,眼看农活就要忙起来,田里一摊子事等着人,到时候哪有空啊?等农忙完了再说吧,那时候日子会松快些。”

  她知道,只要表现出足够的体谅与理解,沈庭樾就更难起疑。

  农忙一忙,少说也得三四个月。

  从春末到初秋,正是南方最忙碌的时节。

  她赌的就是这段时间的缓冲。

  只要拖过这几个月,沈庭樾的注意力或许就会转移。

  婚事也可能延后,她便有机会慢慢圆这个谎,甚至想办法脱身。

  “行。”

  沈庭樾痛快地应了下来。

  他点了点头,神情坦然。

  说完,又低下头,继续专心打磨面前的树桩。

  他手中的刨刀轻轻推过,木头表面被一层层削去粗糙的外皮。

  刨刀刮过木头,发出“沙沙”的轻响。

  林嘉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他手上,强迫自己盯着那一下一下的刨削动作。

  可心里却飞快地转着念头,盘算着接下来怎么应对。

  “你爸身体还行吗?”

  沈庭樾忽然开口,语气温和,像是随口一问。

  “我记得郑爷爷以前给我爷爷写信,提过他年轻时候受过伤。”

  他顿了顿,刀锋微微一顿。

  随即又继续推了下去。

  “好像是在山里砍柴时摔断了腿,落下了病根?不知道这些年好些没有。”

  林嘉点点头,轻声说道:“还好,就是老毛病有点反复,平时多留意就行。”

  她脸上神色平静,但内心早已绷紧了弦。

  沈庭樾的怀疑,远比她想的更深。

  他的肩膀随着动作一起一伏。

  那紧实有力的肌肉线条在粗布衣下若隐若现。

  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出问题。

  她的处境正在逐渐变得危险,稍有差池,便可能万劫不复。

  林嘉悄悄在袖子里攥了下手指,指尖微微发冷。

  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将手指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