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只能赌这一把-《掏空家产后,糙汉他冷脸洗床单》

  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她等乘客陆续起身,才慢慢跟着收拾东西。

  手臂有些发麻,腿也不听使唤。

  但她必须坚持到目的地。

  她拖着发麻的腿,跟着大伙儿下了车。

  东州的风又干又硬,迎面扑来,夹着一股土腥气,闻着陌生得很。

  车站广场上,一条红布横幅挂在那儿。

  风一吹,哗啦哗啦直响。

  风吹起地上的沙尘,打在脸上有点扎,像小针轻戳。

  她抬手遮了下眼睛,视线一下子模糊了。

  站在原地愣了几秒,才慢慢看清出口在哪儿。

  林嘉扫了一眼四周,就收回了目光。

  她根本不想看这些,心里乱得很。

  脑子里只反反复复盘旋着一件事:

  找到沈庭樾,领证结婚,拿到家属证明,然后安顿下来。

  可她除了知道沈庭樾这个名字,就只剩一串号码了。

  那号码是昨晚她收拾字画时,从一堆旧纸里掉出来的。

  她捡起来看了一眼,记住了号码。

  没有地址,没有单位全称,只有这个号码。

  她反复背诵,直到能一字不差地默写出来。

  她甚至不确定这个人是否真的在满城,是否还在,或者是否还记得这门婚约。

  但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赌这一把。

  如果电话打不通,或者对方否认,她可能就彻底失去了方向。

  出了车站,满城的太阳晃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广场上挤满了人。

  她站在台阶上,四下张望,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脸被阳光烤得发烫,汗从额头滑下来,顺着脸颊往下淌。

  她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听见有人喊:“去招待所的,这边集合啦!”

  林嘉问了路,找到了招待所。

  一楼有间小卖部,玻璃柜里摆着糖块和牙刷牙膏这些日用品,墙角放着部黑色的老式电话,机身上连着根线。

  旁边贴着张纸条写着:“打电话要先登记。”

  她推门进去,屋里灯光暗黄,地面是水泥的,墙皮裂了缝,还掉了几块。

  柜台后面坐着个姑娘,低着头织毛衣,手指翻得飞快。

  林嘉走到电话边,盯着那台转盘电话,手有点抖。

  “同志,我想打电话。”

  “先登记。”

  说话的是个扎着两条辫子的接线员,抬头看了她一眼,从柜台下拿出本子和钢笔递过来。

  林嘉接过笔,手心全是汗,字写得歪歪扭扭。

  她在本子上写下名字、老家和要打的号码,没空擦汗,也没法重写。

  登记完,她深吸一口气,报出那串背了无数遍的数字:“我找沈庭樾同志。”

  接线员拨动转盘,号码一个个转出去。

  听筒里先是“嘟嘟”的忙音,接着变成等接通的长响。

  电话刚拨出去,接线员脸色就变了,皱起眉,直直盯着她。

  “这是队伍的专线,你是什么人?有什么事?”

  林嘉喉咙一紧,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

  她清楚这号码不一般,也明白队伍电话不是谁都能打的。

  “我未婚夫在队伍,我是来探亲的。”

  林嘉握着电话,手心有点出汗。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回应,只有电流嗡嗡的杂音。

  她没察觉到,角落里一个原本缩在破椅子上打瞌睡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

  他没声没响地站起身,装作伸懒腰的样子晃了两步。

  接着就慢悠悠往门口走,几下就消失在招待所外头。

  营地,训练场。

  天空湛蓝得近乎刺眼,没有一丝云彩。

  太阳火辣地照着,土地都被烤得冒烟。

  训练场中央的黄土早已被晒得发白。

  场地中央,一个人正被八个壮实的兵围攻。

  这些士兵个个虎背熊腰,穿着迷彩作训服。

  他们呈扇形围拢,步伐沉稳。

  而被围在中间的那个人,岿然不动。

  他上身赤裸,只穿一条军绿长裤和作战靴。

  汗水顺着他紧绷的背部沟壑流下。

  沈庭樾的眸子漆黑如深渊。

  “继续。”

  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

  拳头如雨点般砸落。

  他出手就打对手软肋。

  他左肩微侧,避过一记直拳,右手精准点向对方腋下神经丛。

  那人闷哼一声,手臂瞬间麻木,踉跄后退。

  紧接着,他矮身下蹲,一记扫腿,干净利落放倒另一人。

  沈庭樾依旧面无表情。

  头发湿透了,黑发贴在额头。

  那几缕发丝黏在眉骨上方,水珠顺着额角滑下。

  湿发下的脸庞轮廓冷峻,鼻梁高挺。

  “太慢!”

  他们不是不够强。

  而是眼前这个人,根本不像人类。

  他的速度、力量、反应,都超出了常理的范畴。

  场边,副手陈建军看得心跳加速,热血上头。

  陈建军站在场外,双手紧握成拳。

  他看着沈庭樾每一招每一式,眼中满是震撼与崇拜。

  但随即又想起自己昨天被他一记肘击放倒的惨状,嘴角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他抬手轻轻碰了碰裂开的嘴唇,苦笑了一声,心里嘀咕。

  “这家伙……是人吗?”

  陈建军默默后退半步,远离了训练场边缘。

  他知道,自己哪怕练十年,也追不上这个男人。

  格斗结束,沈庭樾脸不红气不喘,像刚散完步。

  他抬起手,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陈建军走过来,竖起大拇指。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尽管嘴角还在疼。

  他没说话,但那一下动作,胜过千言万语。

  “头儿,你下手可真够狠的。”

  沈庭樾,东州工区出了名的“冷面阎王”。

  他不仅素养极强,作战经验极为丰富。

  士兵们提起他的名字,无不又敬又畏。

  三年前的一场边境突袭战中,他带着一支小分队深入敌后,活捉敌方指挥官。

  归来时满身血污却神情冷峻,自此“阎王”之名不胫而走。

  他顺手抓起作训服,利索地套上。

  那件深绿色的作训服还有些潮湿。

  阳光斜照在他手臂上,青筋微微鼓起。

  他扫了眼地上的兵。

  “敌人不会手下留情。全体,负重十公里加练。”

  那名士兵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沈庭樾眼神冰冷,语气毫无波动。

  可这短短一句话,却让周围所有人心头一沉。

  训练场上原本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只剩下风吹动旗杆的哗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