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的下班时间原本是在六点钟，不过那只是在没有案子的情况下。
遇到连环案件，他们一天没破案几乎就是住在警局里。逍遥法外的嫌疑人随时可能会再作案，为了保证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他们必须要夜以继日，尽快的破案才行。
晚上九点多，办公室里依旧灯火通明，只是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安之贤从茶水间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杯浓浓的咖啡，一边喝一边用蓝牙耳机和未婚妻宋绵报备着。
“嗯，等忙完这几天我就陪你去试婚纱好不好？”
“不行，不行，你必须等着我！你穿婚纱的样子我要第一个见到，我妈也不行！”
那边好像是妥协了，他脸上浮现出得逞的笑。
“我家小绵绵真乖！你乖乖在家等我！我先去忙了。不用担心，我在办公室不出外勤，不会有危险。你自己早点睡，别画画到太晚。”
安之贤刚挂了电话，一抬眸就看到了沈屿那张好看的俊脸，高高瘦瘦的男人手里提着两个大袋子，站在办公室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沈教授来啦！”安之贤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大大方方的招呼着人进来，“你找雨姐吗？她和组长他们正在审问呢，你先进来坐会儿！”
“好，多谢！”沈屿礼貌道谢，提着东西迈进办公室。
那天之后，公孙雨开始不接他电话，显然是在刻意躲着他！又因为案子她也没时间回家，他俩的事情就这么搁置下来。
他今天来也不是为了逼她做决定的，只是担心她孕初期身体会不舒服，给她送了些衣物和吃的过来，也顺便看看她好不好！
毕竟让她意外怀孕也有他的过失！更何况她还是刑警，工作的危险系数并不低！他成天在家干等着总是提心吊胆的，索性亲自过来瞧上一眼。
哪怕只是见她一面，他也能心安几分。
另一边，局里的会客室都被占用了。
几人分开询问前来配合调查的微型无人机购买者，一通问询下来，大家都提供了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忙活到大半夜最终一无所获。
回到办公室时，沈屿已经靠在沙发上蜷曲着他的大长腿睡着了。公孙雨见到他先是一愣，随后就看见沙发边上的两包东西，心里又是一暖。
还不等她走近，组员们的讨论声已经将沙发上的人吵醒。沈屿打着哈欠，揉着发麻的腿坐了起来。
公孙雨走过去瞧见他发丝微乱，眼镜微微歪斜，衬衣领口应该是睡着时不舒服随手扯开的，这些当事人都一无所觉，一双眼带着惺忪只盯着她。
她没由来的心一软，竟然生出了一丝心疼来。
“等很久了？”
“嗯！”沈屿回得坦坦荡荡。
“带了什么？”
“给你收拾了一些换洗的衣物，还有吃的和一些保健品。”沈屿顿了顿，解释道，“我去医院找医生拿的，不是随便乱买的！”
言下之意就是孕妇也能吃。
公孙雨第一次觉得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一辈子好像也不是不行。她不自觉的摸了摸小腹，沈屿松散的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眉头紧锁。
“不舒服吗？”
瞧出他的在意，公孙雨摇摇头，“没有！就是突然觉得你的提议好像也不是不能一试。再给我点时间考虑吧，等这个案子了结，我给你准确答复，好吗？”
原以为她会因为孩子的事情对他产生怨恨，万万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孩子的事。
她能认真考虑已经让沈屿开心不已了，说明她起码是在意他的，在意这个孩子的，并不是对他和孩子毫无感情。
接下来，无论她做怎样的决定，沈屿觉得自己都会毫无遗憾了。
孩子，就看我们之间的父子缘分够不够深吧！
沈屿不打算强求！
沈屿见到了人，把带来的食物给大家分了分，知晓她一切都好，他也没多留，很快离开了办公室。
几人在茶水间里把沈屿带来的宵夜加热，边吃边聊着案情。
“雨姐，还是沈教授贤惠啊！”安之贤玩笑道。
公孙雨眼眸晶亮，瞪了安之贤一眼，“自然贤惠不过之贤你！”
颜夏几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安之贤耳尖一红，知道他们又在打趣他的那句“绵绵还小”，在他心里比他小五岁的绵绵就是还小嘛！
“你们真是！”安之贤气哼哼的扭过头去。
韩素笑了起来，“谁让你每次都说不过小雨，又喜欢去招惹她！活该！”
慕吟想起某人上次大放厥词的事儿，也跟着调侃道：“沈教授带了那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那张嘴！”
这一刻，一天紧绷的神经总算是得到了片刻的松懈，他们之间的话题也不再是只有沉重的案情了。
“组长，既然这些人里都没有可疑之人，嫌疑人的无人机很可能不是通过官方渠道购买的！”温灵均再一次成了气氛终结者。
众人齐齐看了他一眼，见他满脸的认真，大家也只能在心里叹口气，把精力重新放在案子上。
慕吟：“很有可能是通过二手渠道，之贤你可以查一下近期的二手平台交易。”
韩素：“我明天和刑警支队的同事一起去二手市场看看。”
颜夏主动提议道：“组长，我想跟着支队的同事一起潜伏！”
韩素眉心一跳，“你想亲自监视吴平？”
“嗯，我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行为！”
“行！注意安全！”
得了首肯，颜夏当即换了身黑色的衣服往支队同事潜伏的地方赶去。
韩素看着不停打哈欠的几人，“你们几个先去休息室休息片刻，还有三四个小时就天亮了。”
几人应下，三两下将茶水间里的残局收拾干净，迅速往休息室去。
第二天一早，韩素带着公孙雨和支队的同事一起前往二手市场查看。慕吟和温灵均则是根据安之贤整理出来的二手交易名单进行新一轮的走访调查。
路上，慕吟提出想再去案发现场看一趟，由于案发时间是从2月14至今，两个多月，前几个案子的案发现场在勘察无误后都已经开始重新装修了，只有五月发生的两起案子现场依旧保留着。
“好，我们先找这些人聊一聊，最后去现场！”
慕吟点头应下。
水晶城小区。
温灵均和慕吟马不停蹄跑了大半天，名单上的名字一个接一个的划去，只剩下最后一个人，正是住在水晶城7栋9－1的雷强。
两人将车停在7栋的车库里没有急着上去，看着夺目的1、7、9三个数字，又是住在水晶城，还购买了无人机，诸多巧合，不得不让温灵均和慕吟谨慎了起来。
为了不打草惊蛇，温灵均和慕吟决定先找安之贤查一查雷强的信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安之贤那边很快将资料发了过来，慕吟和温灵均凑在一起看完雷强的资料后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这......要不，我们先申请支援？”温灵均抬眸认真的看向慕吟。
“我怕来不及了！”慕吟捏了捏眉心，苦涩一笑，“我们已经和他联系过了，他很有很可能畏罪潜逃，我们现在申请支援，等支队那边拿到逮捕令，黄花菜都凉透了。”
“可......”温灵均垂头瞧了瞧自己，眉头紧锁，“我可能只会帮倒忙！你一个人能行？”
“现在我们也只是推测，他不一定就有作案嫌疑！我们先上去看看再说！真有情况，我一个人能对付！”
只要你去添乱！
后半句慕吟没能说出口。
温灵均想了想慕吟家里摆着的那一堆武术冠军奖杯，悬着的心稍微定了定，临下车前还是将耳麦戴在了左耳上，耳麦的另一头已经和安之贤那边接通。
两人上到9楼敲响了雷强家的门，门内很快传来粗糙的问话声：“哪个？”
那人用的是落城本地方言！
慕吟和温灵均对视一眼，又有一条对上了！
“你好，我们是市局的刑警！”慕吟礼貌的回。
雷强打开门，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旧背心，松松垮垮的，下面是一条皱皱巴巴的黑色短裤，留着寸头，皮肤暗黄，体格偏强壮。
温灵均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178左右的壮汉雷强，又扫一眼身边娇娇小小的女朋友，眼底有忧虑划过。
这体型都快是慕慕的两倍了！
慕吟见房门打开，心里正偷着乐呢，悄悄的和温灵均交换了一个眼神。
哪知一向了解她的温灵均关心则乱，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是叫他申请支援，他抬手按住耳麦，慕吟眼疾手快用手肘狠狠撞了他一下，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男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自己误会了，赶紧收回了手。
雷强看着眼前长相出众的两人，并不知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只不耐烦的问他们，“我买个无人机也犯法了？”
慕吟笑脸迎人，“雷先生误会了！是我们最近查的一桩案子和无人机有关，所有购买者我们都得走访一遍，算是例行公事哈！多谢您的配合！”
雷强似乎并没有什么耐心，转身往屋子里走，“先进来吧！不用换鞋！”
慕吟放眼望去，地板应该是有好几天不曾拖过了吧，茶几上，柜子上到处摆着衣物，垃圾桶也满得快要装不下了，茶几上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四周还有几个捏扁的啤酒罐，餐桌上还有没洗的碗筷，一看就是独居。
她和温灵均边往里走边打量屋子，从半开的卧室门望进去，床上也是一团乱。
温灵均近乎嫌弃的吸了吸鼻子，吸了一鼻子屋子里杂糅的气味，他的脸上瞬间就冷了两分。
猪窝都比这里干净吧！
好在雷强自顾自的站在桌前仰头灌着水，并没有注意到温灵均脸上一闪而过的嫌弃。
雷强将杯子重重放下，往餐椅上一坐，翘着脚边抖腿边说：“问吧，想问什么？”
温灵均不想多废话，开门见山的问：“雷先生买无人机做什么？”
“失业了，没找到工作，准备跟着人做短视频，自然就需要设备！”雷强抱臂靠在椅背上，神情轻松，半点没有心虚的模样。
慕吟仔细观察着他的微表情和动作，发现他确实很放松，没有半点紧张或者刻意掩饰的痕迹。
难道真的是巧合？还是他的心理素质过硬，掩饰得太好，让人看不出来破绽！
慕吟追问：“你看着年纪也不大啊，原本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突然失业？”
他的腿突然停下抖动，自嘲一笑，“我在化工厂上班，上头要改革和一个什么大企业合作了，像我们这种老员工没什么学历的都被辞退了！他们那些人哪里管什么年纪不年纪，当初招我们进去时图的就是我们工资低，现在厂里有了发展，我们就成了阻碍发展的存在。”
慕吟心里一跳，又一点对上了！这雷强有问题！
温灵均：“你怨恨他们吗？”
“换做是你，你会毫无怨气吗？不过人家给了辞退的补偿金，我们也只能在心里怨一怨了！”
慕吟：“果真是只在心里怨恨吗？没有想过报复他们？”
雷强震惊的看向慕吟，像是看什么怪物一样，他反问：“警官，我雷强脾气虽不算好，也没啥子文化，但也不是什么为非作歹的人，丢一个工作就要去报复对方的话，我估计早进去八百次了！”
看出他的情绪起伏不似伪装，慕吟有些动摇了，难道真是巧合？
她不动声色朝温灵均投过去一个眼神，温灵均示意她别妄动！
雷强又问：“不过我失业和你们调查无人机有关系吗？”
“嗯！”温灵均不想过多和他解释，淡淡的应了一声。
慕吟：“您现在做什么谋生？靠短视频吗？”
雷强哼笑一声，“哪儿有那么容易，在那之前总得先生活，所以还在兼职送外卖。”
完了，全对上了！这......
慕吟稳住心神，“你都送哪些区域呢？”
“抢到哪里送哪里，新手哪有那么多选择，动作慢了一个单子都抢不到，可没工夫挑剔！”
慕吟突然想到什么，问雷强：“你认识吴平吗？”
雷强粗犷的浓眉皱了皱，想了片刻，“不认识！”
温灵均的耳麦里突然响起安之贤急切的声音，“灵均，雷强买过钾！”
闻言，温灵均掀起眼皮朝着桌边的人看去，神情晦暗不明，唇角微微的往下压着，心底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你买钾做什么？”温灵均问完话，眼神紧紧攫住雷强，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旁边站着的慕吟心里有惊雷炸开，瞬间全身戒备起来！
这人还买过钾？
遇到连环案件，他们一天没破案几乎就是住在警局里。逍遥法外的嫌疑人随时可能会再作案，为了保证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他们必须要夜以继日，尽快的破案才行。
晚上九点多，办公室里依旧灯火通明，只是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安之贤从茶水间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杯浓浓的咖啡，一边喝一边用蓝牙耳机和未婚妻宋绵报备着。
“嗯，等忙完这几天我就陪你去试婚纱好不好？”
“不行，不行，你必须等着我！你穿婚纱的样子我要第一个见到，我妈也不行！”
那边好像是妥协了，他脸上浮现出得逞的笑。
“我家小绵绵真乖！你乖乖在家等我！我先去忙了。不用担心，我在办公室不出外勤，不会有危险。你自己早点睡，别画画到太晚。”
安之贤刚挂了电话，一抬眸就看到了沈屿那张好看的俊脸，高高瘦瘦的男人手里提着两个大袋子，站在办公室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沈教授来啦！”安之贤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大大方方的招呼着人进来，“你找雨姐吗？她和组长他们正在审问呢，你先进来坐会儿！”
“好，多谢！”沈屿礼貌道谢，提着东西迈进办公室。
那天之后，公孙雨开始不接他电话，显然是在刻意躲着他！又因为案子她也没时间回家，他俩的事情就这么搁置下来。
他今天来也不是为了逼她做决定的，只是担心她孕初期身体会不舒服，给她送了些衣物和吃的过来，也顺便看看她好不好！
毕竟让她意外怀孕也有他的过失！更何况她还是刑警，工作的危险系数并不低！他成天在家干等着总是提心吊胆的，索性亲自过来瞧上一眼。
哪怕只是见她一面，他也能心安几分。
另一边，局里的会客室都被占用了。
几人分开询问前来配合调查的微型无人机购买者，一通问询下来，大家都提供了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忙活到大半夜最终一无所获。
回到办公室时，沈屿已经靠在沙发上蜷曲着他的大长腿睡着了。公孙雨见到他先是一愣，随后就看见沙发边上的两包东西，心里又是一暖。
还不等她走近，组员们的讨论声已经将沙发上的人吵醒。沈屿打着哈欠，揉着发麻的腿坐了起来。
公孙雨走过去瞧见他发丝微乱，眼镜微微歪斜，衬衣领口应该是睡着时不舒服随手扯开的，这些当事人都一无所觉，一双眼带着惺忪只盯着她。
她没由来的心一软，竟然生出了一丝心疼来。
“等很久了？”
“嗯！”沈屿回得坦坦荡荡。
“带了什么？”
“给你收拾了一些换洗的衣物，还有吃的和一些保健品。”沈屿顿了顿，解释道，“我去医院找医生拿的，不是随便乱买的！”
言下之意就是孕妇也能吃。
公孙雨第一次觉得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一辈子好像也不是不行。她不自觉的摸了摸小腹，沈屿松散的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眉头紧锁。
“不舒服吗？”
瞧出他的在意，公孙雨摇摇头，“没有！就是突然觉得你的提议好像也不是不能一试。再给我点时间考虑吧，等这个案子了结，我给你准确答复，好吗？”
原以为她会因为孩子的事情对他产生怨恨，万万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孩子的事。
她能认真考虑已经让沈屿开心不已了，说明她起码是在意他的，在意这个孩子的，并不是对他和孩子毫无感情。
接下来，无论她做怎样的决定，沈屿觉得自己都会毫无遗憾了。
孩子，就看我们之间的父子缘分够不够深吧！
沈屿不打算强求！
沈屿见到了人，把带来的食物给大家分了分，知晓她一切都好，他也没多留，很快离开了办公室。
几人在茶水间里把沈屿带来的宵夜加热，边吃边聊着案情。
“雨姐，还是沈教授贤惠啊！”安之贤玩笑道。
公孙雨眼眸晶亮，瞪了安之贤一眼，“自然贤惠不过之贤你！”
颜夏几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安之贤耳尖一红，知道他们又在打趣他的那句“绵绵还小”，在他心里比他小五岁的绵绵就是还小嘛！
“你们真是！”安之贤气哼哼的扭过头去。
韩素笑了起来，“谁让你每次都说不过小雨，又喜欢去招惹她！活该！”
慕吟想起某人上次大放厥词的事儿，也跟着调侃道：“沈教授带了那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那张嘴！”
这一刻，一天紧绷的神经总算是得到了片刻的松懈，他们之间的话题也不再是只有沉重的案情了。
“组长，既然这些人里都没有可疑之人，嫌疑人的无人机很可能不是通过官方渠道购买的！”温灵均再一次成了气氛终结者。
众人齐齐看了他一眼，见他满脸的认真，大家也只能在心里叹口气，把精力重新放在案子上。
慕吟：“很有可能是通过二手渠道，之贤你可以查一下近期的二手平台交易。”
韩素：“我明天和刑警支队的同事一起去二手市场看看。”
颜夏主动提议道：“组长，我想跟着支队的同事一起潜伏！”
韩素眉心一跳，“你想亲自监视吴平？”
“嗯，我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行为！”
“行！注意安全！”
得了首肯，颜夏当即换了身黑色的衣服往支队同事潜伏的地方赶去。
韩素看着不停打哈欠的几人，“你们几个先去休息室休息片刻，还有三四个小时就天亮了。”
几人应下，三两下将茶水间里的残局收拾干净，迅速往休息室去。
第二天一早，韩素带着公孙雨和支队的同事一起前往二手市场查看。慕吟和温灵均则是根据安之贤整理出来的二手交易名单进行新一轮的走访调查。
路上，慕吟提出想再去案发现场看一趟，由于案发时间是从2月14至今，两个多月，前几个案子的案发现场在勘察无误后都已经开始重新装修了，只有五月发生的两起案子现场依旧保留着。
“好，我们先找这些人聊一聊，最后去现场！”
慕吟点头应下。
水晶城小区。
温灵均和慕吟马不停蹄跑了大半天，名单上的名字一个接一个的划去，只剩下最后一个人，正是住在水晶城7栋9－1的雷强。
两人将车停在7栋的车库里没有急着上去，看着夺目的1、7、9三个数字，又是住在水晶城，还购买了无人机，诸多巧合，不得不让温灵均和慕吟谨慎了起来。
为了不打草惊蛇，温灵均和慕吟决定先找安之贤查一查雷强的信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安之贤那边很快将资料发了过来，慕吟和温灵均凑在一起看完雷强的资料后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这......要不，我们先申请支援？”温灵均抬眸认真的看向慕吟。
“我怕来不及了！”慕吟捏了捏眉心，苦涩一笑，“我们已经和他联系过了，他很有很可能畏罪潜逃，我们现在申请支援，等支队那边拿到逮捕令，黄花菜都凉透了。”
“可......”温灵均垂头瞧了瞧自己，眉头紧锁，“我可能只会帮倒忙！你一个人能行？”
“现在我们也只是推测，他不一定就有作案嫌疑！我们先上去看看再说！真有情况，我一个人能对付！”
只要你去添乱！
后半句慕吟没能说出口。
温灵均想了想慕吟家里摆着的那一堆武术冠军奖杯，悬着的心稍微定了定，临下车前还是将耳麦戴在了左耳上，耳麦的另一头已经和安之贤那边接通。
两人上到9楼敲响了雷强家的门，门内很快传来粗糙的问话声：“哪个？”
那人用的是落城本地方言！
慕吟和温灵均对视一眼，又有一条对上了！
“你好，我们是市局的刑警！”慕吟礼貌的回。
雷强打开门，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旧背心，松松垮垮的，下面是一条皱皱巴巴的黑色短裤，留着寸头，皮肤暗黄，体格偏强壮。
温灵均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178左右的壮汉雷强，又扫一眼身边娇娇小小的女朋友，眼底有忧虑划过。
这体型都快是慕慕的两倍了！
慕吟见房门打开，心里正偷着乐呢，悄悄的和温灵均交换了一个眼神。
哪知一向了解她的温灵均关心则乱，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是叫他申请支援，他抬手按住耳麦，慕吟眼疾手快用手肘狠狠撞了他一下，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男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自己误会了，赶紧收回了手。
雷强看着眼前长相出众的两人，并不知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只不耐烦的问他们，“我买个无人机也犯法了？”
慕吟笑脸迎人，“雷先生误会了！是我们最近查的一桩案子和无人机有关，所有购买者我们都得走访一遍，算是例行公事哈！多谢您的配合！”
雷强似乎并没有什么耐心，转身往屋子里走，“先进来吧！不用换鞋！”
慕吟放眼望去，地板应该是有好几天不曾拖过了吧，茶几上，柜子上到处摆着衣物，垃圾桶也满得快要装不下了，茶几上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四周还有几个捏扁的啤酒罐，餐桌上还有没洗的碗筷，一看就是独居。
她和温灵均边往里走边打量屋子，从半开的卧室门望进去，床上也是一团乱。
温灵均近乎嫌弃的吸了吸鼻子，吸了一鼻子屋子里杂糅的气味，他的脸上瞬间就冷了两分。
猪窝都比这里干净吧！
好在雷强自顾自的站在桌前仰头灌着水，并没有注意到温灵均脸上一闪而过的嫌弃。
雷强将杯子重重放下，往餐椅上一坐，翘着脚边抖腿边说：“问吧，想问什么？”
温灵均不想多废话，开门见山的问：“雷先生买无人机做什么？”
“失业了，没找到工作，准备跟着人做短视频，自然就需要设备！”雷强抱臂靠在椅背上，神情轻松，半点没有心虚的模样。
慕吟仔细观察着他的微表情和动作，发现他确实很放松，没有半点紧张或者刻意掩饰的痕迹。
难道真的是巧合？还是他的心理素质过硬，掩饰得太好，让人看不出来破绽！
慕吟追问：“你看着年纪也不大啊，原本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突然失业？”
他的腿突然停下抖动，自嘲一笑，“我在化工厂上班，上头要改革和一个什么大企业合作了，像我们这种老员工没什么学历的都被辞退了！他们那些人哪里管什么年纪不年纪，当初招我们进去时图的就是我们工资低，现在厂里有了发展，我们就成了阻碍发展的存在。”
慕吟心里一跳，又一点对上了！这雷强有问题！
温灵均：“你怨恨他们吗？”
“换做是你，你会毫无怨气吗？不过人家给了辞退的补偿金，我们也只能在心里怨一怨了！”
慕吟：“果真是只在心里怨恨吗？没有想过报复他们？”
雷强震惊的看向慕吟，像是看什么怪物一样，他反问：“警官，我雷强脾气虽不算好，也没啥子文化，但也不是什么为非作歹的人，丢一个工作就要去报复对方的话，我估计早进去八百次了！”
看出他的情绪起伏不似伪装，慕吟有些动摇了，难道真是巧合？
她不动声色朝温灵均投过去一个眼神，温灵均示意她别妄动！
雷强又问：“不过我失业和你们调查无人机有关系吗？”
“嗯！”温灵均不想过多和他解释，淡淡的应了一声。
慕吟：“您现在做什么谋生？靠短视频吗？”
雷强哼笑一声，“哪儿有那么容易，在那之前总得先生活，所以还在兼职送外卖。”
完了，全对上了！这......
慕吟稳住心神，“你都送哪些区域呢？”
“抢到哪里送哪里，新手哪有那么多选择，动作慢了一个单子都抢不到，可没工夫挑剔！”
慕吟突然想到什么，问雷强：“你认识吴平吗？”
雷强粗犷的浓眉皱了皱，想了片刻，“不认识！”
温灵均的耳麦里突然响起安之贤急切的声音，“灵均，雷强买过钾！”
闻言，温灵均掀起眼皮朝着桌边的人看去，神情晦暗不明，唇角微微的往下压着，心底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你买钾做什么？”温灵均问完话，眼神紧紧攫住雷强，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旁边站着的慕吟心里有惊雷炸开，瞬间全身戒备起来！
这人还买过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