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房相的头疼之症,本宫有法子可医-《大唐:请陛下称太子!》

  房玄龄?

  李承乾和殿内的众人,都是一愣。

  这个时间点,他来干什么?

  房遗直反应最快,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连忙道:“殿下,臣去迎接!”

  说完,他便兴冲冲地,朝着殿外跑去。

  李承乾看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个莫名的微笑。

  片刻之后,房遗直陪着一脸严肃的房玄龄,走了进来。

  刚一进殿,房遗直还想说些什么,房玄龄却脚步一顿,转头看着他,用一种不带丝毫感情的、公式化的语气,沉声说道:

  “在东宫,殿下面前,公众场合,要称职务。”

  这句话,他说得不大声,却字字清晰,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房遗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仪了。在太子面前,他首先是东宫属官,然后,才是房玄龄的儿子。

  他连忙低下头,恭声道:“是,房相,孩儿知错了。”

  房玄龄这才点了点头,不再看他,径直走到大殿中央,对着李承乾,一丝不苟地行了一个标准的臣子之礼。

  “老臣房玄龄,参见太子殿下。”

  “房相免礼,赐座。”李承乾抬了抬手,示意下人看茶。

  房玄龄坐下后,并没有立刻切入正题。他先是循着惯例,与李承乾说起了今日的朝堂之事。

  “殿下今日之风采,老臣,亦是深感佩服。”他的语气,听不出是褒是贬,“以法理为基,以孝道为盾,以大局为矛,环环相扣,将魏王逼入死角。此等机变与口才,便是当年的纵横家,怕也多有不及。”

  李承乾淡然一笑:“房相过誉了。本宫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房玄龄点了点头,又与他聊起了一些日常琐事,从天气,聊到民生,再到长安城的一些趣闻,仿佛真的只是来与太子拉家常一般。

  李承乾也极有耐心地,一一应对。

  两人这一番机锋暗藏的闲聊,足足持续了一刻钟。

  直到茶水都续了第二遍,房玄龄才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正事一般,话锋一转,脸上,也适时地,露出了一副无比苦恼的神情。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口气,叹得是肝肠寸断,愁云惨雾。

  “哎……”

  他摇着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脸上,写满了“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的表情。

  “殿下啊,老臣今日,真是流年不利,被陛下,给硬塞了一个苦差事啊!”

  他看着李承乾,满脸苦相地抱怨道:“陛下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让老臣,去兼任那户部的度支郎中!殿下您是知道的,老臣这把年纪了,眼花手抖,哪里还算得清楚那比牛毛还多的账目啊!”

  “老臣推辞了半天,可陛下他……他就是不准啊!”房玄龄一拍大腿,脸上,是三分无奈,三分愁苦,还有四分,是恰到好处的“我被逼无奈”的委屈。

  “这下好了,以后怕是连个囫囵觉,都睡不上了!真是……命苦啊!”

  房玄龄那张布满了褶皱的老脸上,写满了“愁苦”二字,他那一声接一声的长吁短叹,足以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仿佛接任度支郎中一职,不是权柄的增加,而是人生不可承受之重。

  李承乾静静地看着这位大唐相国,上演着这一出精彩绝伦的“诉苦大戏”,心中,却是洞若观火,明镜似的。

  他知道,房玄龄的苦,有三分是真的。毕竟度支司的账目,繁杂如麻,足以让任何一个神算子都感到头疼。

  但剩下的七分,却是一种高明无比的政治姿态。

  他这是在向自己,向东宫,表明一种态度:陛下强塞给我这个职位,我是被逼无奈的,我本人对户部的钱袋子没有丝毫兴趣,更不会因此而倒向任何一方。我,房玄龄,依旧是那个中立的、只忠于陛下的宰相。

  同时,他也是在试探。

  试探自己这位刚刚在朝堂上,展露出惊天手段的太子殿下,对自己兼任此职,究竟是何看法。是

  想通了这一层,李承乾不由得失笑。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不紧不慢地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

  “房相,依本宫看,这倒是天大的好事啊。”

  房玄龄闻言,脸上的苦色更浓了,他连连摆手,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殿下可莫要取笑老臣了!”他苦着脸道,“老臣一大把年纪了,还能有什么好事?陛下是信任老臣,可这份信任,实在是太沉重了!度支一司,权柄之重,牵扯之广,远超旁人想象。毫不夸张地说,老臣现在,是坐在火山口上!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抱怨的意味更浓了。

  “再者说,这权柄,要来何用?位高权重,从来都是过眼云烟。老臣只希望能安安稳稳地告老还乡,含饴弄孙,便心满意足了。哪里还希望,再多这么一份足以让全天下人都眼红的权柄?这哪里是好事,分明是催命符啊!”

  他看着李承乾,言辞恳切。

  “而且,殿下您是有所不知。”房玄龄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这算账,最是耗费心神!尤其是国账!每一笔军费开支,都要核对兵部的文书;每一笔税收进项,都要查验地方的黄册。前年的账,去年的账,今年的账,盘根错节,互相纠缠。老臣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头疼欲裂!这差事,太折磨人了!”

  听着房玄龄这一番滔滔不绝的抱怨,李承乾脸上的笑意,却愈发浓郁。

  他缓缓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眼神中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自信,微微一笑。

  “无妨。”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

  “房相的头疼之症,本宫有法子可医。”

  房玄龄当场就愣住了。

  他怔怔地看着李承乾,脑子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自己抱怨了半天,又是怕担责任,又是怕算账头疼,核心思想,就是想让太子殿下知道,自己对这个职位没兴趣。

  可太子殿下这回答……是什么意思?

  他有法子?

  房玄龄的第一反应,也是一个政治家最本能的反应,脱口而出,急切地问道:“什么法子?莫非……是殿下有举荐的治世良才?若真有精通术算、品性又信得过的人,殿下不妨向陛下举荐,由他来担任此职,老臣,也好早日脱离苦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