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业火焚天-《异能黑丝:花少跨越三生的守护》

  花自谦的手还扣着苏曼曼的指尖,掌心残留的血誓热度没散。他心口那三根金针像是活了,一跳一跳地往骨头缝里钻,疼得他牙根发酸。苏曼曼腿上的纹路又往上爬了一寸,从膝盖内侧蜿蜒进裙摆边缘,像有人拿烧红的针在她皮肤底下绣花。

  甬道入口的石壁上,那半句弑神咒还在发光。

  “以吾血为引,断天命之丝。”

  字迹像是刚刻上去的,墨还没干透。

  花自谦盯着那行字,忽然觉得不对劲——这根本不是刻的,是渗出来的。石缝里不断有暗红色液体冒出来,顺着凹槽往下淌,滴在冰面上发出轻微的“滋”声,像是火苗舔着纸角。

  “走不走?”苏曼曼声音有点哑,但还算稳。

  “你说呢?”他反问,手却没松。

  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退。

  下一秒,整条裂缝轰然炸开,一股赤金色火焰从地底喷涌而出,瞬间吞没了残存的冰层。热浪扑面而来,却没烧皮肤,反倒像是直接往脑子里灌。花自谦眼前猛地闪过无数画面:一个穿道袍的老头跪在雪地里咬断舌头;一个年轻女子把绣针插进自己眼睛;还有人抱着半件破旗袍,在火堆里转圈跳舞……

  全是死前最后一刻的记忆。

  他踉跄一步,差点跪下,全靠苏曼曼一把拽住才站稳。她脸色也白得吓人,嘴唇抖了两下,突然抬手抹了把脸,指尖带出血痕。

  “不是火。”她喘着气,“是念头。这些人临死前都在想同一件事——毁掉星盘。”

  话音刚落,她腿环上的黑丝突然绷直,像被什么牵引着,自动在两人头顶织出一层薄纱状的屏障。第一缕业火撞上来时,那层纱微微震颤,随即开始吸收火焰里的残影,把那些破碎的画面一点点缠进丝线里。

  花自谦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影子正被黑丝缓缓包裹,像茧。

  “它在进化。”他说。

  “那就让它吃个够。”苏曼曼咬牙往前迈步。

  他们踩碎最后一层冰壳,坠入甬道。

  里面没有路,只有两侧燃烧的石壁。每一块石头上都浮着一个人影,穿着不同年代的玄门服饰,手里攥着断裂的绣针、残破的符纸、或是半幅染血的布料。他们不开口,但眼神死死钉在花自谦身上,仿佛在质问:你也想重来一遍?

  心口金针越震越快,几乎要刺破皮肉。花自谦索性不再压制,反手撕开衣襟,任由一缕血渗进乾坤袖深处。袖中空间微微泛光,隐约露出一截漆黑如墨的刀柄轮廓。

  那是弑神凶器的影子。

  有了这东西压阵,他脑子总算清明了些。抬头再看,发现苏曼曼已经停在一面墙前,手指轻轻贴上一块焦黑的残布。

  “这是……我设计室里的边角料。”她低声说,“三个月前剪下来的。”

  那块布上绣着一朵并蒂莲,花瓣用的是她惯用的朱砂线。此刻,布片正微微颤动,像是感应到了主人的气息。

  她闭眼,指尖渗出血珠,滴在黑丝上。那些丝线立刻活了起来,顺着墙壁爬行,将一块块残布串联成网,暂时封住了墙上的人影。执念的火焰小了下去,通道前方终于露出一条勉强能过的缝隙。

  “你早就在造这条路了。”花自谦看着她。

  “我不知道。”她睁开眼,有点恍惚,“但我每次画稿,都会不自觉地加进这些东西。像是……身体比脑子记得更清楚。”

  两人继续往前。

  越往里走,空气越沉。火焰不再是单纯的赤金,而是混进了深紫与墨绿,烧得极慢,像是凝固的胶。苏曼曼腿上的纹路已经蔓延到大腿根,每走一步,她都要扶一下墙,指节发白。

  “撑得住吗?”花自谦问。

  “废话。”她瞪他一眼,“你现在背我?”

  他咧嘴笑了下,没接话,只是把她的手攥得更紧。

  尽头到了。

  没有地面,只有一座悬浮的血色织机,悬在虚空中央。织机上躺着一颗跳动的光核,像心脏一样搏动,表面布满裂纹,每一寸都被细密的丝线缝合着。一只半透明的手正在操作——那是个女人的幻影,面容模糊,但身形和苏曼曼几乎一模一样。

  她正把最后一根丝线穿进光核中心。

  “她在封印星盘。”花自谦喃喃。

  “不。”苏曼曼摇头,“她在把自己缝进去。”

  话音未落,白莲儿的声音响起,不是从耳边,而是从四面八方的火焰里渗透出来:

  “她将自己炼成容器,而你们,不过是下一批祭品。”

  整个衣冢剧烈震动,黑丝护罩出现蛛网般的裂痕。花自谦反应极快,甩出乾坤袖,百匹蜀锦如潮水般涌出,试图缠住织机。可那些丝线穿过幻影,毫无作用。

  这不是实体。

  是记忆烙印。

  是过去发生过的事,在命运中反复回放。

  苏曼曼忽然松开他的手。

  花自谦愣住:“你干嘛?”

  她没回答,一步步走向织机下方。黑丝从她腿环上脱离,自发升空,在空中交织成一件未完成的嫁衣轮廓。那形状,正是她设计室里那件“阎罗嫁衣”的雏形。

  幻影的动作顿了一下。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苏曼曼仰头看着那个与自己七分相似的女人,轻声说:“我知道你是谁。”

  她的声音很轻,但在这一刻,整条甬道的火焰都静止了。

  幻影缓缓低头,看向她。

  黑丝编织的嫁衣与幻影手中的动作完全同步,一针一线,分毫不差。苏曼曼腿上的《璇玑图》纹路骤然亮起,不再是痛苦蔓延,而是主动呼应,像是血脉找到了源头。

  花自谦站在原地,心口金针嗡鸣不止。

  他终于明白了。

  所谓弑神,从来不是杀别人。

  是献祭自己。

  织女把星盘核心缝进心脏,用生命镇压它的暴走。而苏曼曼的设计、她的血绣、她每一次折寿三月的婚服,都是在重复这个仪式。

  她们不是继承者。

  是延续者。

  幻影的手动了。

  最后一针,扎向光核正中心。

  苏曼曼抬起手,指尖对准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