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
“是谁？”她认识吗？
听云绾这么问，那女子这才停下磕个不停的头。
说真的，听着那“砰砰”的响声，春兰都替她疼得慌。
“姑娘，就是那个被您从湖里救下来的，她就是杏儿。”那女子解释道。
云绾揉着额头，今日这麻烦，看来是躲不掉了。
“你起来说话。”
女子迟疑，云绾见状再次开口，“春兰……”
“是，小姐。”春兰反应也是很快，立刻就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思。
可还不等春兰迈出一步，那女子就率先自己站了起来。
云绾挑眉，方才不是还很倔强，怎么如今竟然自己就先站起来了？
女子知道自己的行为举止有些怪异。
她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不敢再看云绾。
手指敲击着软榻边沿，云绾缓慢开口：“你说的那个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与她如何相识？又为何要请我去救她？将这一切都细细与我道来，要是有半分欺瞒，我一定不会帮你救她，知道了吗？”
“是。”女子颤抖着身子道。
“我叫紫蝶，杏儿与我，本是一个村里的同乡。”
“那一年，地里大旱，庄稼收成不好。”
“后来又接连几日下雨，这就发了大水，冲垮了山林，带来了疫病。”
“我们村子里有一半的人都死在了那一场天灾里，而我和杏儿就是另一半存活下来的人。”
“我们这些人逃难到了镇上，后来就发现周围其他几个村子也是如此。”
“逃难路上，听人说京城这边还算好，于是我和杏儿还有其他几个人，就商量着来了京城。”
“后来，我们各自找了活计，就分开了……”叫紫蝶的姑娘张口娓娓道来。
“那你和那个杏儿，又是怎么回事？”云绾皱着眉问她。
紫蝶抬眼，看着云绾的神色，缩了缩脖子，咽着口水低声道：“我和杏儿……是被人骗了，卖给了人伢子，然后又被转手卖到了青楼。”
“杏儿她不愿被人凌辱，就划花了自己的脸，逃出青楼，后来进了康府当丫鬟。”
“而我，没跑出去，便被老鸨又抓了回去，一次偶然，结识郡主她们，将我赎了身……但我自知身份低微，便入了乐坊司。”
云绾听着，沉吟道：“你既然和郡主他们更为相熟，那又为何要来求我？”
春兰也跟着点点头。
紫蝶抠着手指，低头没说话。
“既如此，你也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还是赶快去见你那位同乡吧，免得迟了，就见不到了……”云绾扯了扯身上的薄毯，语气十分冷漠。
她不信这位姑娘，会不知那杏儿的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果然，听见这话，紫蝶立刻抖了抖身子，咬着唇看向春兰。
春兰于心不忍，便瞥了自家小姐一眼，只看到云绾冲着她摇了摇头。
春兰转过头去，紫蝶便又再度跪下，膝行着来到云绾的面前。
她伸出手，抓着云绾的裙摆，颤声道：“小姐，算我求您了，若您肯出手，小姐，当牛做马奴家都会报答您的！”
“哦？当牛做马？”云绾挑眉，掐着她的下巴似笑非笑，“你能做什么呢？”
“小姐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紫蝶道。
“我倒是不需要你做什么……不过，”她起身，走到屋子里墙角处，伸手掀开香炉的盖子，拨弄着，漫不经心继续开口：“我很好奇，你瞒着我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紫蝶张了张嘴，膝盖跪的发麻，却不敢起身。
她僵着身子低着头，认命一般咬破了嘴唇，“砰砰砰”就往地上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春兰想上前，却被云绾一把拉住。
“我说！只要小姐您能救杏儿一命，奴紫蝶就算死，也值了。”
紫蝶抬起头，端正跪好，唇边又挂上那副面对宾客不失礼数的笑来。
“杏儿曾与奴说，她来京城，实为寻亲的，她生母临终前嘱托，要她来京寻自己的生父。”
“生父……那她为何进了康府？”云绾皱起眉来。
紫蝶摇头，“奴只知道，杏儿后来得知奴在乐坊司，便来看望过奴，说她寻到了亲人，很是高兴，还给了奴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不少了，搁在寻常人家，未必会有这么多。”云绾沉思道。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杏儿的事情，我会管，你且先回去等信儿。”
“小姐，奴还有一个请求……”紫蝶又往前挪了两步。
春兰上前，叉着腰道：“你想赖上我家小姐不成？我家小姐身边可不留无用之人！”
云绾轻笑，拍拍春兰的肩膀，“她倒也不一定无用。”
“你先起来，等会儿跟着我的侍卫走，他会带你去一个地方先安置下来。”
紫蝶点点头，起身离去。
“小姐，她……”春兰不解，急忙开口道。
云绾摇着头，“好了，咱们还是先去见一见浔阳郡主他们，免得待会儿着急。”
“是哦！”春兰一拍脑门，搀扶着云绾，小心翼翼往门外走。
幸好顾大小姐财大气粗，不至于云绾落了水，还要被人瞧见，那到时候，可就真说不清了。
船厅内，一向很是咋呼的顾雁离，此刻也安静的过分。
就像只刚出壳的鹌鹑，听话的让人诧异万分。
齐晗对面，一身玄色衣裳的男子手里握着茶盏，抿着清茶。
顾雁离眼观鼻鼻观心，皱着眉，桌下的手扯了扯身旁齐晗的衣袖。
齐晗“咳咳”两声，把郎清的注意力给抓了回来。
“敢问大监，您今日怎么有空来此？”齐晗不愧是浔阳郡主，到底是比顾雁离胆子稍大一些。
“我正好约了人在附近茶楼，听说此处有人落水，便赶来瞧瞧。”方惜崖放下茶盏，“救人的，是你们相熟的哪家小姐？”
“是，她现下在屋子里。”齐晗笑着点点头。
“救的是太仆寺卿家，康大人独女身旁的一个婢子？”
“对，康小姐的性子，想必大监也有所耳闻，若真的放任，恐那丫鬟活不到明日。”
“我那友人也是心善，若康大人明日在朝堂上发难，还望大监帮着劝解一二。”齐晗起身，做礼。
顾雁离也不得不跟着一起。
“嗯，这也是本大监职责所在。”方惜崖起身，避开这个礼。
也就在此时，云绾主仆二人走了出来。
“绾绾！”顾雁离笑着，奔了过去。
方惜崖也转头，和云绾的视线对上……
“是谁？”她认识吗？
听云绾这么问，那女子这才停下磕个不停的头。
说真的，听着那“砰砰”的响声，春兰都替她疼得慌。
“姑娘，就是那个被您从湖里救下来的，她就是杏儿。”那女子解释道。
云绾揉着额头，今日这麻烦，看来是躲不掉了。
“你起来说话。”
女子迟疑，云绾见状再次开口，“春兰……”
“是，小姐。”春兰反应也是很快，立刻就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思。
可还不等春兰迈出一步，那女子就率先自己站了起来。
云绾挑眉，方才不是还很倔强，怎么如今竟然自己就先站起来了？
女子知道自己的行为举止有些怪异。
她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不敢再看云绾。
手指敲击着软榻边沿，云绾缓慢开口：“你说的那个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与她如何相识？又为何要请我去救她？将这一切都细细与我道来，要是有半分欺瞒，我一定不会帮你救她，知道了吗？”
“是。”女子颤抖着身子道。
“我叫紫蝶，杏儿与我，本是一个村里的同乡。”
“那一年，地里大旱，庄稼收成不好。”
“后来又接连几日下雨，这就发了大水，冲垮了山林，带来了疫病。”
“我们村子里有一半的人都死在了那一场天灾里，而我和杏儿就是另一半存活下来的人。”
“我们这些人逃难到了镇上，后来就发现周围其他几个村子也是如此。”
“逃难路上，听人说京城这边还算好，于是我和杏儿还有其他几个人，就商量着来了京城。”
“后来，我们各自找了活计，就分开了……”叫紫蝶的姑娘张口娓娓道来。
“那你和那个杏儿，又是怎么回事？”云绾皱着眉问她。
紫蝶抬眼，看着云绾的神色，缩了缩脖子，咽着口水低声道：“我和杏儿……是被人骗了，卖给了人伢子，然后又被转手卖到了青楼。”
“杏儿她不愿被人凌辱，就划花了自己的脸，逃出青楼，后来进了康府当丫鬟。”
“而我，没跑出去，便被老鸨又抓了回去，一次偶然，结识郡主她们，将我赎了身……但我自知身份低微，便入了乐坊司。”
云绾听着，沉吟道：“你既然和郡主他们更为相熟，那又为何要来求我？”
春兰也跟着点点头。
紫蝶抠着手指，低头没说话。
“既如此，你也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还是赶快去见你那位同乡吧，免得迟了，就见不到了……”云绾扯了扯身上的薄毯，语气十分冷漠。
她不信这位姑娘，会不知那杏儿的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果然，听见这话，紫蝶立刻抖了抖身子，咬着唇看向春兰。
春兰于心不忍，便瞥了自家小姐一眼，只看到云绾冲着她摇了摇头。
春兰转过头去，紫蝶便又再度跪下，膝行着来到云绾的面前。
她伸出手，抓着云绾的裙摆，颤声道：“小姐，算我求您了，若您肯出手，小姐，当牛做马奴家都会报答您的！”
“哦？当牛做马？”云绾挑眉，掐着她的下巴似笑非笑，“你能做什么呢？”
“小姐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紫蝶道。
“我倒是不需要你做什么……不过，”她起身，走到屋子里墙角处，伸手掀开香炉的盖子，拨弄着，漫不经心继续开口：“我很好奇，你瞒着我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紫蝶张了张嘴，膝盖跪的发麻，却不敢起身。
她僵着身子低着头，认命一般咬破了嘴唇，“砰砰砰”就往地上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春兰想上前，却被云绾一把拉住。
“我说！只要小姐您能救杏儿一命，奴紫蝶就算死，也值了。”
紫蝶抬起头，端正跪好，唇边又挂上那副面对宾客不失礼数的笑来。
“杏儿曾与奴说，她来京城，实为寻亲的，她生母临终前嘱托，要她来京寻自己的生父。”
“生父……那她为何进了康府？”云绾皱起眉来。
紫蝶摇头，“奴只知道，杏儿后来得知奴在乐坊司，便来看望过奴，说她寻到了亲人，很是高兴，还给了奴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不少了，搁在寻常人家，未必会有这么多。”云绾沉思道。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杏儿的事情，我会管，你且先回去等信儿。”
“小姐，奴还有一个请求……”紫蝶又往前挪了两步。
春兰上前，叉着腰道：“你想赖上我家小姐不成？我家小姐身边可不留无用之人！”
云绾轻笑，拍拍春兰的肩膀，“她倒也不一定无用。”
“你先起来，等会儿跟着我的侍卫走，他会带你去一个地方先安置下来。”
紫蝶点点头，起身离去。
“小姐，她……”春兰不解，急忙开口道。
云绾摇着头，“好了，咱们还是先去见一见浔阳郡主他们，免得待会儿着急。”
“是哦！”春兰一拍脑门，搀扶着云绾，小心翼翼往门外走。
幸好顾大小姐财大气粗，不至于云绾落了水，还要被人瞧见，那到时候，可就真说不清了。
船厅内，一向很是咋呼的顾雁离，此刻也安静的过分。
就像只刚出壳的鹌鹑，听话的让人诧异万分。
齐晗对面，一身玄色衣裳的男子手里握着茶盏，抿着清茶。
顾雁离眼观鼻鼻观心，皱着眉，桌下的手扯了扯身旁齐晗的衣袖。
齐晗“咳咳”两声，把郎清的注意力给抓了回来。
“敢问大监，您今日怎么有空来此？”齐晗不愧是浔阳郡主，到底是比顾雁离胆子稍大一些。
“我正好约了人在附近茶楼，听说此处有人落水，便赶来瞧瞧。”方惜崖放下茶盏，“救人的，是你们相熟的哪家小姐？”
“是，她现下在屋子里。”齐晗笑着点点头。
“救的是太仆寺卿家，康大人独女身旁的一个婢子？”
“对，康小姐的性子，想必大监也有所耳闻，若真的放任，恐那丫鬟活不到明日。”
“我那友人也是心善，若康大人明日在朝堂上发难，还望大监帮着劝解一二。”齐晗起身，做礼。
顾雁离也不得不跟着一起。
“嗯，这也是本大监职责所在。”方惜崖起身，避开这个礼。
也就在此时，云绾主仆二人走了出来。
“绾绾！”顾雁离笑着，奔了过去。
方惜崖也转头，和云绾的视线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