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辰王的密报-《太子弃我殉葬?新帝他以江山为聘》

  辰王府,书房内,烛火摇曳,檀香的烟气袅袅升腾。

  萧云湛半倚在榻上,指尖翻动着一卷兵书。

  烛光映照在他苍白的面庞上,更衬得他眉眼清俊,气质冷冽疏离。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的贴身侍卫宋恪快步入内,额上沁着一层细密的冷汗。

  “扑通”一声,他跪倒在地。

  “殿下,派去保护程小姐的暗卫刚刚传回消息,说……”

  宋恪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暗卫,是今天下午吴嬷嬷从程府回来,将程锦瑟在府中如何受到继母苛待、处境艰难的事情一一禀报之后,殿下才特意下令派过去的。

  为此,还专门挑选了暗卫营里身手最好、最擅长潜踪匿迹的两人,就是为了能在程小姐再受委屈时,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好做应对。

  可谁能想到,这暗卫刚去第一晚,就撞见了如此惊天动地的丑闻!

  未来的辰王妃,竟然在深夜里与当朝太子私会……

  这让他如何向殿下开口!

  萧云湛的目光没有离开书卷,淡淡道:“有事便说。”

  他的声音平静,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宋恪知道瞒不下去,只能硬着头皮禀报。

  “暗卫方才回报……太子殿下,在一个时辰前,悄悄潜入了程府,并且……并且在程小姐的闺房里,停留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萧云湛翻书的手,倏然一顿。

  指尖微微收紧,青白色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冷意,那柔韧的书页,几乎要被他攥出褶皱。

  脸上却依旧没有表情。

  宋恪见他这般模样,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慌得不行。

  他知道,殿下越是平静,就代表他心里越是愤怒。

  他咬了咬牙,只能把更要命的消息一并说出来。

  “暗卫……暗卫靠近时,隐约听到程姑娘对太子说……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骗取殿下和宁贵妃娘娘的信任,好为太子殿下……打探消息。”

  此话一出,萧云湛抬起了眼。

  他的眸色深不见底,脸上依旧淡漠无澜,辩不出喜怒。

  然而,那张被指尖碾压的书页,已经卷曲变形。

  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下来,压得宋恪几乎喘不过气。

  漫长的沉默后,萧云湛终于开口:“知道了,下去吧。”

  宋恪心中大急,顾不得主仆之别,忍不住劝谏。

  “殿下!这程姑娘显然是太子的人,她与太子牵扯如此之深,若真的将她迎娶入府,对殿下您而言,恐怕是百害而无一利啊!不如……”

  “不如尽快回禀贵妃娘娘,趁着大婚之前,赶紧将这门婚事给撤了吧?”

  他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一道冷厉如刀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萧云湛的眼神清冷如冰,明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却让宋恪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他陡然噤声,忙将额头重重贴在冰冷的地面上,急急叩首:“属下多嘴!属下该死!请殿下恕罪!”

  萧云湛收回目光,垂下眼眸,用手指将那页被自己捏皱的书页,一点一点,慢慢抚平。

  “去告诉暗卫,”他淡声吩咐道,“继续守着程府。她的一举一动,都给我盯紧了。若再有任何异动,立刻回报。”

  “是!”

  宋恪如蒙大赦,躬身退了出去,一刻不敢多留。

  屋内重归寂静,萧云湛缓缓合上了那卷兵书。

  他在榻上沉默地坐了许久,从枕下取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被摩挲得有些旧了的香囊。

  香囊的布料是最寻常不过的青布细麻,因为年代久远,边角已经起了毛边,上面的绣工更是歪歪斜斜,拙劣得像是孩童的练手之作。

  他小心地将它捧在掌心,眼神复杂。

  有怀念,有怅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痛楚。

  指腹缓缓摩挲过上面粗糙的针脚,他的呼吸微微沉重。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仰着脏兮兮的小脸,将这个香囊塞进他手里。

  她用清脆的声音说:“哥哥,送给你!可以驱蚊子!”

  良久,他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这一夜,他彻夜未眠,直至窗外天光乍破。

  翌日清晨,晨雾尚未完全散去。

  程府的正院里,程锦瑟正和弟弟程锦渊一同用着早膳。

  因为王氏的刻意刁难,他们兄妹二人的份例一向简单,桌案上只有一锅清粥和几碟寡淡的小菜。

  就在这时,王氏身边最得力的管事许嬷嬷,带着两个小丫鬟,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

  她连礼都懒得行,只是瞥了程锦瑟一眼,便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傲慢口吻冷声道。

  “大姑娘,夫人昨夜偶感风寒,身子抱恙,从今天起就不便理事了。这晨昏定省的礼,也暂且免了。”

  说完,她又冷冷地扫了一眼桌上的清粥小菜,不屑地撇撇嘴。

  “姑娘您大婚在即,这准备嫁妆首饰的事情,夫人如今病着,也是有心无力,实在操心不来了。夫人说了,还请姑娘自行费心张罗吧。”

  话里的意思很明白,王氏不仅要撒手不管,更是一文钱都不会出。

  言罢,她连半点体面都没给程锦瑟留下,直接转身就走。

  “啪”的一声,程锦渊将手中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愤怒地道:“欺人太甚!姐姐,我这就去找她理论!”

  他年纪虽小,却自小受姐姐教导,知书达理,也明白孝悌之义。

  只是此刻,王氏的做法实在太过分,气得他双拳紧握,连耳根都泛起了红色。

  “阿渊,不可。”

  程锦瑟伸手,按住了他。

  她看着自己这个单纯又冲动的弟弟,柔声劝道:“你如今最重要的事,是静下心来专心读书,为以后的春闱做准备,将来金榜题名,光耀门楣。万万不可为了一时之气,误了你的前程。”

  程锦渊攥紧拳头,眼眶微红,不甘地说道:“可是她如此刁难,连嫁妆都不管,这分明是强人所难!是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看姐姐你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