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说道：“是真的。”
“可我听说谢婉梨的性格有缺陷。”沈星澜插嘴道，“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娶她了吗？”
顾骁微微点了点头：“她经历了一些变故，现在除了从小带她的嬷嬷，就只亲近我一个人，这样也挺好的。”
沈星澜听了不禁摇头，谢婉梨已经不清白了，性格又……换作是他，他肯定不会娶。
“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入赘谢家，那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顾芸跟着我，我照顾她。”
顾骁沉重道：“她就拜托你了，请务必保护好她。”
牧云初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问道：“可是谢家拿我的生命威胁你了？”
顾骁一僵，道：“没有的事。”
“哥哥，你骗我。”牧云初道：“如果你认为谢家是个好去处，肯定会千方百计地把我接进谢府，而不是把我托付给沈星澜。”
顾骁道：“我现在刚进府，还未站稳脚跟，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肯定把你们接到身边来。”
牧云初依旧面露怀疑之色。
“你救了谢婉梨，谢家主却连一点银钱都没给你，反而把你困在谢婉梨身边，让你只能靠谢家过日子。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肯定不是你想要的生活。”
“就当是我为自己绸缪吧。”顾骁道：“谢家豪贵，京都亦有人脉，娶谢婉梨能让我跨越好几个阶层，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恩赐呢？”
“你真这样想？”牧云初问道。
“我父母死得冤屈。”顾骁面露悲怆：“只靠我一人，很难让那些恶人付出代价，我需要谢家的助力。”
似乎是不想说太多，他站起身。
“见你们没事我便安心了，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他想让他们离得远远的，又怕他们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遭遇不测，一番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谢婉梨正在等我，我先走了。”他转身朝谢婉梨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谢婉梨见顾骁回来了，嘴角扬起甜蜜的笑意，挽着顾骁的手离开。
这一次，顾骁没有拒绝。
牧云初和沈星澜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彻底消失在人海里。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牧云初问道。
“能有什么打算？”沈星澜瘫在椅子上：“就继续做乞丐呗，这里的人都挺友善的，我决定在这里继续这光荣的事业！”
牧云初抽了抽嘴角：“确实挺光荣的，没准以后还能混个丐帮帮主当当。”
“是吧！你也认为当乞丐不错对不对？”
牧云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世界，尝试几次都不能离开后，摆烂了。
做个乞丐也挺好的，坐在路边就有铜板收，比累死累活当牛马要强 。
锅底灰或者泥巴往脸上一抹，谁也不知道她是谁，就算被人认出来了也没关系。
反正她现在顶着别人的皮子，丢的也不是她的脸。
日子平静地过了七天。
期间，顾骁不时会出来找他们，三个人啃一个馒头，也是笑嘻嘻的。
第八天夜晚，破庙，牧云初遇到了暗杀。
来人明显是冲她来的，刀刀致命，若不是她身体灵活，早就倒地上了。
然而，就在她想着怎样脱身的时候，熟悉的游离感出现，她再一次掌控不了躯体了。
一把尖刀朝着她的心脏刺去，关键时刻，沈星澜挡在了他的面前。
“臭小子！”声如洪钟的男声响起。
下一刻，围攻两人的杀手齐齐毙命，倒在地上。
“爹！”沈星澜欣喜若狂：“你终于来了，再不来我就要被他们杀死了，人间真不是那么好待啊。”
沈父没好气道：“知道实力的重要性了吗？”
“知道了。”沈星澜有气无力地回答。
沈父：“以后要好好修炼，知道吗？”
“知道了，爹。”沈星澜点头如捣蒜：“这一次是我做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这样做了。”
“希望你说到做到。”
“对了，爹。”沈星澜把牧云初拉到沈父面前：“这是我新找的玩伴，相处起来挺投缘的，你让她跟我一起回去吧。”
沈父眯着眼睛打量牧云初，里面的光亮让牧云初特别不舒服。
“百年难得一遇的无垢体，确实不能就这么放走了。”
沈星澜奇怪道：“什么不能放走？”
沈父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的灵根资质不差，可惜先天杂质过多，且极为顽固，就连洗髓丹都难以将其清除。但现在有了她，情况就不一样了。”
牧云初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沈星澜云里雾里：“什么不一样？”
“没有灵根的无垢体，最适合入药。”沈父残忍道：
“待为父将她炼制成丹药，给你服下，你如今面临的所有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就连悟性也会有极大的提升。以后，你就是那修真界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以人入药？沈星澜吓得脸都白了。
“爹，你在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沈父正色道：“你也没必要心软，她虽然是无垢体，却没有灵根，百年过后，终成黄土一抔，何不让她牺牲自己，成全你呢？”
“以一百年换一千年，甚至是一万年，我认为这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情，小姑娘，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说得不对。”牧云初反驳道：“生命是不能用来比较的，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无价之宝，你不能因为主观上的一句‘划算’，就随意剥夺别人的生命。”
珍贵的毛衣坏了，你可以拆便宜的毛衣来修补，前提是两件毛衣都是你自己的。
拆别人的毛衣来修补，还说“划算”，那就是强盗逻辑。更何况现在两件毛衣都不是他自己的。
沈父有些意外牧云初敢出声反驳自己，不禁冷哼一声。
“你的生命本就低贱，在这乱世之中，可能活不了几年就会死亡，何不献出来成全我儿？”
这番话说的，就好像富人比穷人更能创造价值，所以富人的生命就比穷人更加重要，穷人就该献出器官来给富人一样。
你能接受吗？那肯定不能啊！
牧云初坚定道：“我虽然是凡人，但并不认为自己低贱，坚韧的野草即便生长在泥潭中，依旧可以开出花来，你如何能认定我的生命毫无意义呢？
再说了，如果你的逻辑成立，那么有一个出身比你更好，各方面都比你更优秀的人出现，他需要你牺牲自己成全他，你是不是也要毫不犹豫地去死呢？”
“那当然不可能。”沈父不假思索道。
“你看，换作是你，你也不愿意了。”牧云初嘲讽道。
沈父沉默。
牧云初认真道：“我的生命是我自己的，不是成全别人的工具，即便那个人是沈星澜，我也不愿意。”
沈星澜连忙道：“小妹妹，我没有想过牺牲你成全自己，修炼资质怎么样，我真的不在意的。”
牧云初轻声道：“我知道。”
“这件事可由不得你们。”沈父冷冷道：“小姑娘，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事实是你太过弱小，并没有说不的权利。”
说罢，他便要伸手将牧云初抓过来。
“爹！”沈星澜连忙挡在牧云初面前：“我不要劳什子丹药，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求你了，你放小妹妹走吧。”
沈父轻叹一声：“为父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
“我不要你为了我好。”沈星澜哀求道：“你放过她吧，人间很苦，她又无父无母，爹，就当我求你了。”
沈星澜跪在地上。
沈父痛心不已：“你以为我放过她，她就能够活下去吗？实话告诉你们吧，刚才来杀你们的人是谢家派来的。”
“谢家？”沈星澜茫然抬头：“为什么？我们应该没有得罪他吧？”
沈父道：“顾骁最近经常来找你们吧？”
沈星澜疑惑道：“我们是朋友，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可大了。”沈父冷哼：“谢家主认为顾骁把太多时间花在你们身上了，没有把心思用在哄他女儿身上。”
沈星澜一呆，这也行？
“谢婉梨很介意顾骁童养媳的存在。”沈父冷声道：“我可以暂时不动她，让你看看，即便我不出手，她也活不了多久。”
沈星澜连忙道：“我会保护好她的，现在就离开这里！”
说罢他从地上爬起来，拉着牧云初的手就走。
“外面都是流民，我们去哪？”牧云初问道。
沈星澜脚步一顿：“去哪都成，这个城池是谢家的地盘，我们不能再待了。”
从沈父说无垢之体开始，牧云初就已经猜到了这具身体的结局。
按照结果推断，顾芸肯定是没有活下来的。
她任由沈星澜带着自己出了城门。
候在城门外的流民见两个小孩从里面出来，纷纷朝他们投去饿狼般贪婪的目光……
牧云初过了一段东躲西藏的日子。
在又一次失去身体的控制权后，她人麻了。
牧云初发誓，以后没有传承和秘技的碎片她都不会再进入了，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吧。
她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被流民包围，却无计可施。
“看到了吧？”沈父的声音凭空响起：“她就算不死在我们手里，也要死在别人手里，何不让她死得更有价值呢？”
“我不听！”沈星澜挡在牧云初面前，大喊：“即便我死在这里，我也不要她给我入药。”
流民们手持扁担、铁锹等，朝沈星澜的头部敲去，沈星澜头破血流，却硬是咬牙撑住，没有倒下。
“我不允许有任何人伤害我妹妹！”
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将围堵他们的人一掌扫开，拉着牧云初的手，跌跌撞撞地朝唯一的缺口———山崖的方向奔去。
“何必呢？”沈父怜悯道：“你们逃不出去的，谢家的人已经追过来了，你们躲过了流民，也躲不过谢家培养的专业杀手。”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牧云初感觉自己又可以控制身体了，连忙走里面一点。
经历长时间的逃亡和食不果腹，她现在已经是两眼昏花了。
“我好饿。”她忍不住道。
沈星澜心酸不已，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掉下。
“对不起，我不该留在你身边的，对不起……”他不停地向牧云初道歉，然后又乞求他的父亲。
“爹，你帮帮我们吧，灵根的事我以后会想办法自己解决的。我发誓！我一定会努力修炼，成为修真界人人敬仰的人，光耀门楣。”
“你还是没明白为父的用意。”沈父说道：“经历了这么多艰难困苦，你应该明白，只有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爹……”
“吃了她，你将拥有卓越的资质，只需以前一半的努力，就能达到你以前无法企及的高度。”
“别再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沈星澜一脸决绝道：“如果你不出手救我们，我就只能从这里跳下去了。”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臭小子，学会威胁我了？”沈父道：“你尽管跳，这件事没得商量，为父也是为你好。”
又是一句“为你好”。
沈星澜心里绝望，眼见流民已经追了上来，他的眼泪终究还是掉了下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沈星澜哭着对牧云初道：“只要我死了，我爹就不会再想着给我强化修炼天赋了。”
他的脸上泪水与血水糊成一片，牧云初看着心中酸涩。
“快看，他们在这里！”数十名黑衣人从天而降，将手中的刀刃对准牧云初和沈星澜。
流民见到气势汹汹的黑衣人，纷纷害怕地朝后面跑去只一会的功夫就没了人影。
沈父的声音在此一出现了：“看吧，这就是强大的意义，弱小者就只能任人宰割，你自己想清楚，真要一辈子都做一个弱小者吗？”
黑衣人听不到沈父的话。
为首之人道：“别怪我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今日你们就都留在这里吧。”
硬拼必死无疑，跳崖或许还有一丝希望，牧云初与沈星澜对视一眼，毫不迟疑地从崖上跳了下去。
望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崖底，为首之人冷漠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想办法从这里下去寻找。”
“是！”
“可我听说谢婉梨的性格有缺陷。”沈星澜插嘴道，“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娶她了吗？”
顾骁微微点了点头：“她经历了一些变故，现在除了从小带她的嬷嬷，就只亲近我一个人，这样也挺好的。”
沈星澜听了不禁摇头，谢婉梨已经不清白了，性格又……换作是他，他肯定不会娶。
“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入赘谢家，那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顾芸跟着我，我照顾她。”
顾骁沉重道：“她就拜托你了，请务必保护好她。”
牧云初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问道：“可是谢家拿我的生命威胁你了？”
顾骁一僵，道：“没有的事。”
“哥哥，你骗我。”牧云初道：“如果你认为谢家是个好去处，肯定会千方百计地把我接进谢府，而不是把我托付给沈星澜。”
顾骁道：“我现在刚进府，还未站稳脚跟，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肯定把你们接到身边来。”
牧云初依旧面露怀疑之色。
“你救了谢婉梨，谢家主却连一点银钱都没给你，反而把你困在谢婉梨身边，让你只能靠谢家过日子。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肯定不是你想要的生活。”
“就当是我为自己绸缪吧。”顾骁道：“谢家豪贵，京都亦有人脉，娶谢婉梨能让我跨越好几个阶层，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恩赐呢？”
“你真这样想？”牧云初问道。
“我父母死得冤屈。”顾骁面露悲怆：“只靠我一人，很难让那些恶人付出代价，我需要谢家的助力。”
似乎是不想说太多，他站起身。
“见你们没事我便安心了，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他想让他们离得远远的，又怕他们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遭遇不测，一番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谢婉梨正在等我，我先走了。”他转身朝谢婉梨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谢婉梨见顾骁回来了，嘴角扬起甜蜜的笑意，挽着顾骁的手离开。
这一次，顾骁没有拒绝。
牧云初和沈星澜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彻底消失在人海里。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牧云初问道。
“能有什么打算？”沈星澜瘫在椅子上：“就继续做乞丐呗，这里的人都挺友善的，我决定在这里继续这光荣的事业！”
牧云初抽了抽嘴角：“确实挺光荣的，没准以后还能混个丐帮帮主当当。”
“是吧！你也认为当乞丐不错对不对？”
牧云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世界，尝试几次都不能离开后，摆烂了。
做个乞丐也挺好的，坐在路边就有铜板收，比累死累活当牛马要强 。
锅底灰或者泥巴往脸上一抹，谁也不知道她是谁，就算被人认出来了也没关系。
反正她现在顶着别人的皮子，丢的也不是她的脸。
日子平静地过了七天。
期间，顾骁不时会出来找他们，三个人啃一个馒头，也是笑嘻嘻的。
第八天夜晚，破庙，牧云初遇到了暗杀。
来人明显是冲她来的，刀刀致命，若不是她身体灵活，早就倒地上了。
然而，就在她想着怎样脱身的时候，熟悉的游离感出现，她再一次掌控不了躯体了。
一把尖刀朝着她的心脏刺去，关键时刻，沈星澜挡在了他的面前。
“臭小子！”声如洪钟的男声响起。
下一刻，围攻两人的杀手齐齐毙命，倒在地上。
“爹！”沈星澜欣喜若狂：“你终于来了，再不来我就要被他们杀死了，人间真不是那么好待啊。”
沈父没好气道：“知道实力的重要性了吗？”
“知道了。”沈星澜有气无力地回答。
沈父：“以后要好好修炼，知道吗？”
“知道了，爹。”沈星澜点头如捣蒜：“这一次是我做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这样做了。”
“希望你说到做到。”
“对了，爹。”沈星澜把牧云初拉到沈父面前：“这是我新找的玩伴，相处起来挺投缘的，你让她跟我一起回去吧。”
沈父眯着眼睛打量牧云初，里面的光亮让牧云初特别不舒服。
“百年难得一遇的无垢体，确实不能就这么放走了。”
沈星澜奇怪道：“什么不能放走？”
沈父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的灵根资质不差，可惜先天杂质过多，且极为顽固，就连洗髓丹都难以将其清除。但现在有了她，情况就不一样了。”
牧云初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沈星澜云里雾里：“什么不一样？”
“没有灵根的无垢体，最适合入药。”沈父残忍道：
“待为父将她炼制成丹药，给你服下，你如今面临的所有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就连悟性也会有极大的提升。以后，你就是那修真界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以人入药？沈星澜吓得脸都白了。
“爹，你在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沈父正色道：“你也没必要心软，她虽然是无垢体，却没有灵根，百年过后，终成黄土一抔，何不让她牺牲自己，成全你呢？”
“以一百年换一千年，甚至是一万年，我认为这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情，小姑娘，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说得不对。”牧云初反驳道：“生命是不能用来比较的，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无价之宝，你不能因为主观上的一句‘划算’，就随意剥夺别人的生命。”
珍贵的毛衣坏了，你可以拆便宜的毛衣来修补，前提是两件毛衣都是你自己的。
拆别人的毛衣来修补，还说“划算”，那就是强盗逻辑。更何况现在两件毛衣都不是他自己的。
沈父有些意外牧云初敢出声反驳自己，不禁冷哼一声。
“你的生命本就低贱，在这乱世之中，可能活不了几年就会死亡，何不献出来成全我儿？”
这番话说的，就好像富人比穷人更能创造价值，所以富人的生命就比穷人更加重要，穷人就该献出器官来给富人一样。
你能接受吗？那肯定不能啊！
牧云初坚定道：“我虽然是凡人，但并不认为自己低贱，坚韧的野草即便生长在泥潭中，依旧可以开出花来，你如何能认定我的生命毫无意义呢？
再说了，如果你的逻辑成立，那么有一个出身比你更好，各方面都比你更优秀的人出现，他需要你牺牲自己成全他，你是不是也要毫不犹豫地去死呢？”
“那当然不可能。”沈父不假思索道。
“你看，换作是你，你也不愿意了。”牧云初嘲讽道。
沈父沉默。
牧云初认真道：“我的生命是我自己的，不是成全别人的工具，即便那个人是沈星澜，我也不愿意。”
沈星澜连忙道：“小妹妹，我没有想过牺牲你成全自己，修炼资质怎么样，我真的不在意的。”
牧云初轻声道：“我知道。”
“这件事可由不得你们。”沈父冷冷道：“小姑娘，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事实是你太过弱小，并没有说不的权利。”
说罢，他便要伸手将牧云初抓过来。
“爹！”沈星澜连忙挡在牧云初面前：“我不要劳什子丹药，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求你了，你放小妹妹走吧。”
沈父轻叹一声：“为父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
“我不要你为了我好。”沈星澜哀求道：“你放过她吧，人间很苦，她又无父无母，爹，就当我求你了。”
沈星澜跪在地上。
沈父痛心不已：“你以为我放过她，她就能够活下去吗？实话告诉你们吧，刚才来杀你们的人是谢家派来的。”
“谢家？”沈星澜茫然抬头：“为什么？我们应该没有得罪他吧？”
沈父道：“顾骁最近经常来找你们吧？”
沈星澜疑惑道：“我们是朋友，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可大了。”沈父冷哼：“谢家主认为顾骁把太多时间花在你们身上了，没有把心思用在哄他女儿身上。”
沈星澜一呆，这也行？
“谢婉梨很介意顾骁童养媳的存在。”沈父冷声道：“我可以暂时不动她，让你看看，即便我不出手，她也活不了多久。”
沈星澜连忙道：“我会保护好她的，现在就离开这里！”
说罢他从地上爬起来，拉着牧云初的手就走。
“外面都是流民，我们去哪？”牧云初问道。
沈星澜脚步一顿：“去哪都成，这个城池是谢家的地盘，我们不能再待了。”
从沈父说无垢之体开始，牧云初就已经猜到了这具身体的结局。
按照结果推断，顾芸肯定是没有活下来的。
她任由沈星澜带着自己出了城门。
候在城门外的流民见两个小孩从里面出来，纷纷朝他们投去饿狼般贪婪的目光……
牧云初过了一段东躲西藏的日子。
在又一次失去身体的控制权后，她人麻了。
牧云初发誓，以后没有传承和秘技的碎片她都不会再进入了，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吧。
她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被流民包围，却无计可施。
“看到了吧？”沈父的声音凭空响起：“她就算不死在我们手里，也要死在别人手里，何不让她死得更有价值呢？”
“我不听！”沈星澜挡在牧云初面前，大喊：“即便我死在这里，我也不要她给我入药。”
流民们手持扁担、铁锹等，朝沈星澜的头部敲去，沈星澜头破血流，却硬是咬牙撑住，没有倒下。
“我不允许有任何人伤害我妹妹！”
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将围堵他们的人一掌扫开，拉着牧云初的手，跌跌撞撞地朝唯一的缺口———山崖的方向奔去。
“何必呢？”沈父怜悯道：“你们逃不出去的，谢家的人已经追过来了，你们躲过了流民，也躲不过谢家培养的专业杀手。”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牧云初感觉自己又可以控制身体了，连忙走里面一点。
经历长时间的逃亡和食不果腹，她现在已经是两眼昏花了。
“我好饿。”她忍不住道。
沈星澜心酸不已，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掉下。
“对不起，我不该留在你身边的，对不起……”他不停地向牧云初道歉，然后又乞求他的父亲。
“爹，你帮帮我们吧，灵根的事我以后会想办法自己解决的。我发誓！我一定会努力修炼，成为修真界人人敬仰的人，光耀门楣。”
“你还是没明白为父的用意。”沈父说道：“经历了这么多艰难困苦，你应该明白，只有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爹……”
“吃了她，你将拥有卓越的资质，只需以前一半的努力，就能达到你以前无法企及的高度。”
“别再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沈星澜一脸决绝道：“如果你不出手救我们，我就只能从这里跳下去了。”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臭小子，学会威胁我了？”沈父道：“你尽管跳，这件事没得商量，为父也是为你好。”
又是一句“为你好”。
沈星澜心里绝望，眼见流民已经追了上来，他的眼泪终究还是掉了下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沈星澜哭着对牧云初道：“只要我死了，我爹就不会再想着给我强化修炼天赋了。”
他的脸上泪水与血水糊成一片，牧云初看着心中酸涩。
“快看，他们在这里！”数十名黑衣人从天而降，将手中的刀刃对准牧云初和沈星澜。
流民见到气势汹汹的黑衣人，纷纷害怕地朝后面跑去只一会的功夫就没了人影。
沈父的声音在此一出现了：“看吧，这就是强大的意义，弱小者就只能任人宰割，你自己想清楚，真要一辈子都做一个弱小者吗？”
黑衣人听不到沈父的话。
为首之人道：“别怪我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今日你们就都留在这里吧。”
硬拼必死无疑，跳崖或许还有一丝希望，牧云初与沈星澜对视一眼，毫不迟疑地从崖上跳了下去。
望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崖底，为首之人冷漠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想办法从这里下去寻找。”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