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分析主顾,江麦野正式雇用代工!-《1981:春风掠港》

  曾珍对江麦野嘴里的“老师”非常好奇。

  麦野姐已经这么厉害了,能教出麦野姐这样的学生,那位老师得多厉害啊?

  江麦野没有展开细讲的打算。

  再美好的回忆都是过去式,于现在无益,多想也只是徒增烦恼!

  “专心点,我们继续上课!”

  江麦野轻轻敲了敲桌面,她拿出了补习老师的气势,曾珍马上坐的板板正正。

  江麦野讲题时不疾不徐,曾珍渐渐沉浸到了学习中。

  在曾珍安静做题时,江麦野没有马上动手钩织郭雅雯想要的线衫。

  羊绒线那么贵,江麦野要先有构思再钩织。

  怕自己考虑不全面,江麦野干脆拿出了一个本子开始写针对“郭小姐”的分析。

  江麦野将“郭小姐”的喜好当一道难题来解。

  郭小姐的长相,穿衣,包括鬓边的那个珍珠发夹,都是其个人审美的展现。

  舒适,贵气又精致。

  可这些,就是郭小姐的全部吗?

  郭小姐看起来没什么架子,会为路边摊的发带停下脚步,同时又很精明,不愿为发带不正常的溢价买单……郭小姐绝不是江麦野曾听过的,那种脸谱化的“资本家小姐”!

  江麦野刷刷落笔写下重点:

  【郭铭昌先生来申城投资建厂,郭小姐跟随而来,应该有她自己的事业追求。】

  没事业追求的话,郭小姐好好待在港城就行了嘛,没必要跑来经济相对很落后的申城吃苦!

  推测出这一点后,江麦野不由激动。

  做生不如做熟,郭小姐要追求个人事业,大概率也不会脱离郭家的纺织生意另起炉灶。

  所以,郭小姐让她钩一件线衫,或许不仅是个人喜好?

  江麦野一不小心就想远了。

  “想那么多没用。”

  “这件线衫必须先得到郭小姐喜欢,才能谈长远。”

  随着对郭小姐的分析,江麦野对自己要钩织的线衫也有了想法。

  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江麦野确认自己想法不会再变了,她才动针。

  曾阿婆在房间外转了两圈,忍不住问她:

  “小江,今天不出去卖货?”

  江麦野离了婚又没工作,干个体虽然不体面却是她眼下唯一的谋生手段,曾阿婆担心她才干了几天就打退堂鼓。

  就算手里有点积蓄,年纪轻轻的女同志也不能坐吃山空啊!

  “阿婆,我要下午才出去。”

  听见江麦野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曾阿婆放心了:

  “那我中午多煮半碗米。你到房间外面来干活,外面光线亮。”

  “谢谢阿婆!”

  江麦野没有拒绝曾阿婆的好意。

  鸡汤都喝过了,还怕吃曾家半碗米吗?

  江麦野拿着羊绒线出来,很自然问曾阿婆:“阿婆,我经常在家里吃饭的话,按月交生活费行不行?”

  曾阿婆不知该怎么计算生活费,想要张口拒绝,生活的压力又很现实。

  这年头,多一个人吃饭可不是多张嘴多双筷子那么简单。

  曾家的情况不允许曾阿婆穷大方。

  “你就交10块钱吧。”

  “好!”

  江麦野没有和曾阿婆讨价还价。一个月交10块生活费并不多,她要每顿都在外面吃饭会花得比这个更多。

  这餐费是江麦野占了便宜,她打算时不时买点肉食回来和曾家一起加餐。

  曾小虎要养家,曾珍要念书,阿婆要操持家务,她要走街串巷做买卖。

  他们每个人都有理由多吃点!

  中午吃饭时,曾小虎回来了。

  知道江麦野以后都要和曾家人一起吃饭,曾小虎又不高兴了。江麦野听到祖孙二人在房间里压着声音争吵。

  一开始是因为江麦野,吵着吵着又说到了曾小虎的工作。

  曾小虎二十几岁了还没有正经工作,曾阿婆很发愁。

  “我有收入!”

  “我能供阿妹上学,也能养家。”

  “但你找不到老婆!”

  曾阿婆一句话绝杀了曾小虎。

  这年头正经人家都不会把女儿嫁给无业青年,曾阿婆每次托人给孙子介绍对象,人家一听曾小虎没工作就吓跑了。

  所以曾阿婆托人给曾小虎买了个工作。

  “煤炭厂怎么就不行了?你必须去给我上班!”

  曾阿婆告诉曾小虎,托人买工作的钱退不回来,曾小虎都快气死了。

  江麦野虽然听清了祖孙俩吵架的原因,这时候又哪敢多嘴,她现在也是“无业青年”一个。

  好在她已经离过一次婚了,不用担心当无业青年影响嫁人。

  曾小虎同志和她不一样,曾小虎还没结过婚呢!

  下午,江麦野去约好的公园里和晓华妈见面。

  晓华妈到的比约定时间更早。

  她一遍遍在公园转圈,生怕江麦野爽约不来。瞧见江麦野的那一刻,晓华妈觉得头顶的天都亮了!

  “你来啦!”

  晓华妈脸上挂着讨好,“收发带的事怎么说?”

  江麦野指了指公园的长椅:“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聊。”

  江麦野的意思是由她统一购买毛线,指定款式和数量,晓华妈只负责钩织。

  “每种颜色要用多少毛线,我都算好了,你只管干活就行。工费就按我给你说过的,现在是1毛钱一条,以后可能会涨也有可能降,我会根据市场变化去调整。”

  “你忙不过来可以找别人帮忙,你给别人多少工钱我不管,反正发带出了问题我只找你。钩好了有钱挣,钩坏了扣钱,这很合理吧?”

  “你每次来交货时,我会当场给你结算一半的工费,剩下的工费我会压一压,等下个月1号统一结算。”

  江麦野其实有想过让晓华妈自己去买原料。

  这样的话,晓华妈是生产而非代工,江麦野要负担的生产成本更少了。

  可思考之后,江麦野还是放弃了这个偷懒又省钱的想法。

  毛线,必须由她统一去买。

  她可以选择用什么样的线,选颜色,这样钩出来的发带才会品质稳定。

  “这不和糊火柴盒一样吗,按数量算工费。”

  晓华妈听懂了。

  江麦野说要压一半工钱满一个月结算,在晓华妈这里根本不算个事儿。

  糊火柴盒的工作都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没点关系,这样的好事根本轮不上。

  晓华妈只高兴不用自己买毛线!

  不压本钱,安安心心挣工费,晓华妈乐坏了。

  “我什么时候能领活啊?”

  “今天就可以。”

  江麦野把自己提来的袋子给晓华妈,“我要100条发带,你明天能给我吗?款式和配色我都写好了,你对着单子钩就行。”

  100条!

  那袋子里岂不是有两斤毛线?

  “这些都让我带走,你就不怕……”

  晓华妈说话又变得磕巴。

  “我怕你不想继续挣钱。两斤毛线而已,我能承受这样的损失。”

  江麦野笑吟吟反问:“婶子,你是想挣一笔钱还是想要一直挣钱呢?”

  当然是一直挣钱!

  晓华妈各种赌咒发誓,恨不得原地开工。

  “我现在就回去钩。”

  “你等等。”

  江麦野叫住她,“有些针法你没钩对,我现在一样样给讲清楚。”

  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江麦野很不喜欢“将就”,决定从一开始就严格要求每一个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