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啊朋友再见-《危险废物她来了》

  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亲友不负卿。

  纵然千般不舍,时差知道,她留不住陈玉宁。

  她最好的朋友,她强大又可靠的朋友,再见证完她的幸福,确认她的幸福后,即将启程前往新的旅程。

  时差知道,在这场友情里,她是主动的那个,一旦她无法围绕着陈玉宁转,那么这场感情,终究是走到了尽头。

  不说是尽头,起码不会像曾经那么亲密无间了。

  陈玉宁不像她,哪怕陈玉宁当初跟杜川结婚了,她也能毫不客气的大声说出“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陈玉宁更高傲些,她宁愿孤独。

  又或者,是白风和杜川的差别。

  相比起来,白风的占有欲强烈到了苛刻的地步,他会嫉妒时差的一切关系,不管是亲人,亦或朋友,他都希望自己是时差心中唯一的,最重要的人。

  以至于他总是不经意提醒陈玉宁,是时候出发了。

  时差在中间无论如何缓和,搞笑,打趣,都没有效果。

  一切都没有意义。

  白风能看出她们彼此间的情谊。

  嫉妒和委屈萦绕在白风胸口,他恨时差对他,不像他对时差那样纯粹。

  他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只有爱人。

  可是时差要好的人实在太多了,多到跟他说话总是心不在焉,总是敷衍了事,总想出去玩。

  他多希望两个人的世界只有他们两个。

  爱情的排他性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陈玉宁倒是也不恼,年轻情侣在热恋中,总会忍不住互相伤害。

  这是常有的事,有时候,爱太过了,会痛。

  她离开的时候,在时差耳边轻声说道:

  “我会来看你的,早生贵子哦,给我发消息哦~”

  她笑意盈盈,充满希望的看着满脸泪水的时差,还有时差后面一言不发的少城主。

  即使是群居动物,也会在发情期偷偷溜出去,厮混在一起,她想着,等这两个人,成长为互相信任的夫妻时,他们会重新融入集体,重新建立社交关系。

  她想着,也不能怪少城主小气,毕竟时差,确实给不了多少安全感。

  “该走了~”

  满月倒是不怎么悲伤,拉着陈玉宁登上飞船。

  “再见,时差,要保重~”

  “玉宁,呜呜~”

  一向能说会道的时差哭得不能自已,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喊出陈玉宁的名字。

  为什么不能跟所有朋友都开心的生活在一起呢?

  陈玉宁这三个字,在她心中有多少分量,没人能明白。

  她或许是喜欢她,崇拜她,爱慕她,最终的最终,幻化成友情陪伴在她身边。

  陈玉宁是她理想中的自己,是自己不可能成为的自己。

  这样的离别,无异于将生命中非常重要的部分切割出去。

  她是有些憎恨白风的。

  明知道她会难过,却非要这么做,起码,多待一段时间也好啊。

  但是陈玉宁却从不会做让她难过的事情。

  时差有些迷茫,她不知道少城主的爱是荆棘的玫瑰,带着刺,会让她痛。

  “再见,玉宁,再见~”

  等到危险废物号飞得远了,时差才缓过神来,对着飞船挥手。

  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场短暂的离别。

  群星虽大,但她们年轻,她们强大,她们有钱又有能力。

  但她们不知道,重逢的难度,并不等于重逢的可能。

  ......

  飞船上,陈玉宁啃起了苹果,出神的望着窗外。

  没有时差,周遭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她不爱说话,满月也不爱说话。

  差别是她看着窗外,满月看着她。

  她丢了一个苹果给满月,又像逗狗似的问满月:

  “满月,等你什么时候结婚了,姐姐就一个人开大飞船。”

  满月接过苹果,握在手心,也扭头看向窗外:

  “我不结婚,我要一直陪着姐姐!”

  “小孩子,懂什么!”

  陈玉宁将苹果核丢进垃圾桶,瞬间转化成能量,存储进飞船能源舱。

  这种屁话,时差以前也说过。

  说过起码几千回吧!

  陈玉宁记得,那还是在星辰学院的时候,两个人躺在下午晒得暖洋洋的草地上,时差在她耳边嘟囔。

  什么女人如手足,男人如衣服。

  什么男人在我床上,你在我心上。

  什么铁打的玉宁,流水的对象。

  ...

  尘埃落定之前,任何誓言都听不得。

  荷尔蒙之神燃起的时候,什么情谊都得让步。

  现在听着满月类似的发言,她只感到一种纯真且清澈的愚蠢。

  潮水落下的时候,才知道谁是真的在裸游,她现在心里空落落的,苦涩在安静的空间内蔓延而出。

  “满月,来,喝点酒。”

  飞船里还有老刘留下的陈年高粱酒,度数高,很烈,一口入喉,火焰一般,从喉咙一路烧到肺腑。

  陈玉宁一杯接着一杯,时而怀念她早逝的爱人,时而想起她记忆模糊的父母,时而想起杜川温暖的怀抱。

  她完全能够理解白风,对她们这样的人来说,爱人便是唯一的家人,而爱人,还可以带来其他的家人。

  如果没有爱人,那她也不会有孩子,等所有人都离开,那该多寂寞啊!

  “杜川,杜川啊!”

  她有些喝多了,趴在桌子上,闭着眼一遍遍呼喊:

  “可惜,可惜我们还没有孩子!”

  但凡这段感情给她留下一个孩子,她便不用忍受无尽的孤独。

  陈玉宁睁开眼睛,一行热泪便涌了出来。

  “结婚,我也要结婚!”

  她大脑一片澄澈,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但身体完全被酒精麻痹,她连从桌上把头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你喝多了!”

  满月显然被这句清醒的酒话震惊到了。

  陈玉宁从没在他面前流露过这么脆弱的模样。

  他内心惶恐不安,想要将陈玉宁搀扶起来,但陈玉宁一分力气都使不出了,他只好小心翼翼的把陈玉宁抱起来。

  他僵硬的双手平举着,像供奉神明一般,将陈玉宁放到床上。

  又打来热水给她擦脸,擦手。

  没完,陈玉宁穿着鞋子就往床上蹬。

  满月硬生生犹豫了五分钟,才将鞋袜脱下,把脚擦拭完毕,用被子将陈玉宁盖好。

  太美妙了。

  这一切都太美妙了。

  他想一辈子给陈玉宁洗脚,为此他不惜跟任何人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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