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苦难祈祷-《我最终在僵约里成为大BOSS》

  天空突然裂开道口子,瑶池圣母的紫雾凝成巨手,正捏着人王伏羲往地面砸。

  地面轰隆凹陷塌了百米深坑,冲击波掀飞整条弥敦道的汽车残骸。

  深水埗唐楼的天台上,陈伯把最后三支香插进装满大米的铁罐。

  香头在风里明明灭灭,就像远处太平山顶那片诡异的紫光。

  "观音娘娘保佑啊..."

  他跪在晒得发烫的水泥地上,膝盖硌着碎石子。

  可他不知道的是,当年1999年7月15日,大世观音和大世如来合力逆天改命,就已经阻止过一次灭世……也因此遭受到天道的反噬,此时正承受999 轮回之苦。

  楼下传来玻璃碎裂声……不知道是余震震碎的,还是又有人闯进便利店抢物资。

  阿芬抱着发烧的女儿缩在角落。

  孩子小脸通红,嘴唇干裂得渗血丝。

  全港停水第四天,退烧药早被抢光了。

  "陈伯,拜神有用吗?我们人类在神的眼里,怕是连蝼蚁都不如!"

  阿芬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她丈夫上周死在屯门,被那些半夜爬起来的东西咬穿了脖子。

  陈伯没回答。

  他眯着昏花老眼望向维港……海水泛着铁锈色,漂浮的垃圾堆里隐约能看到肿胀的肢体。

  三天前政府最后一条短信说"市民尽量留在家中",然后连手机信号都断了。

  旺角地铁站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

  阿芬浑身一抖,把孩子搂得更紧。怀里的女娃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只会小声哼哼。

  "我去下面看看有没有水。"

  住隔壁的明仔突然站起来。这个染金毛的送货员现在左胳膊缠着脏兮兮的绷带,那是他前天为抢半箱矿泉水挨的刀。

  陈伯终于开口:"别去啦...下面那些东西..."

  话没说完就被凄厉的惨叫打断。

  声音来自两条街外的重庆大厦,紧接着是密集的"咔嗒咔嗒"声,像无数木棍在敲打地面。

  所有人僵住了。

  那是行尸走路的声响。

  明仔摸出别在后腰的扳手,金属表面还沾着黑褐色污渍。

  阿芬突然抓住他裤脚:"带我女儿走好不好?她...她开始说胡话了..."

  孩子正无意识地嘟囔"爸爸背背",滚烫的小手在空中乱抓。

  陈伯看见阿芬手腕上新划的伤口还在渗血……这傻女在用血喂孩子。

  太平山顶又爆出一团金光,冲击波震得唐楼微微摇晃。

  晾衣绳上挂的破衬衫飘起来,露出后面灰蒙蒙的天空。

  陈伯突然觉得可笑,那些神仙打架的光污染,比他们这些蝼蚁的生死耀眼多了。

  "我去搞退烧药。"明仔掰开阿芬的手,转身时踢翻了一个空罐头。

  金属滚动声里,他补了句:"回来要看见你们活着。"

  天台门关上的瞬间,阿芬终于哭出声。

  怀里的小身体烫得像块炭,而远处那些咔嗒声越来越近了。

  陈伯把皱巴巴的外套铺在地上,示意她把孩子放平。

  "会好的。"老头说谎时不敢看人,只盯着香头上那点红光。

  三支香烧得参差不齐,最右边那支突然"啪"地断了。

  陈伯盯着那截断掉的香,突然觉得拜神真是可笑。观音娘娘?神仙打架的时候,谁管凡人死活?

  他想起小时候在油麻地庙街见过的那个身影……九叔。明黄道袍,桃木剑一挥,僵尸就定住不动。那时候他躲在人群后面,只敢远远地看,可那画面却刻在脑子里几十年。

  "要是九叔还在……"他喃喃自语,喉咙干得发疼。

  阿芬抬头看他,眼里全是血丝:"什么九叔?"

  陈伯摇摇头,没解释。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九叔早就不在了,就算在,恐怕也挡不住天上那两位的厮杀。

  楼下传来"哐当"一声,像是货架被推倒。紧接着是明仔的怒骂:"滚开!别过来!"

  阿芬猛地站起身,差点踩到孩子。陈伯一把按住她:"别动!"

  他们屏住呼吸听着。打斗声、闷响、什么东西砸在墙上……然后,安静了。

  阿芬的手指掐进陈伯的胳膊里,掐得他生疼。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很慢,很沉。

  不是明仔。

  陈伯抓起地上的铁罐,里面的大米哗啦洒了一地。他盯着天台的门,手在发抖。

  门把手转动了。

  "……陈伯?"

  是明仔的声音,但比平时哑得多。

  门缓缓推开,金毛小子站在门口,半边身子都是血。他手里攥着一盒退烧药,包装皱巴巴的,像是从死人手里硬抠出来的。

  "下面……全是那些东西……"他喘着粗气,踉跄着走进来,"我绕了后巷……"

  话没说完,他突然跪倒在地,药盒掉在水泥地上。阿芬扑过去捡,却在碰到明仔的瞬间尖叫起来——

  他的脖子后面,有一道发黑的牙印。

  明仔抬头,眼睛已经泛灰。他咧开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陈伯抄起铁罐砸过去。"砰"的一声,明仔倒下了,但很快又抽搐着要爬起来。

  阿芬抱着药和孩子退到角落,浑身发抖。

  陈伯喘着粗气,看着地上扭曲的明仔,又抬头看了看天。

  既然神仙靠不住……

  他喉咙里突然挤出一声嘶吼:"九叔——!"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喊。小时候听街坊说过,老一辈人遇到邪祟,喊九叔的名字,他就会出现。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喊有什么用?

  但就在他喊完的下一秒,天台的门"砰"地被踹开。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立在门口,桃木剑斜指地面,剑尖还滴着黑血。

  陈伯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那人迈步走进来,布鞋踩在水泥地上,一步一个血印子,真实得可怕。

  "退后。"九叔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很久没说过话。

  陈伯僵在原地,阿芬死死搂着孩子,连呼吸都停了。

  明仔已经彻底变异,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四肢扭曲着爬起来,灰白的眼珠死死盯着九叔。

  九叔没动,只是手腕一翻,桃木剑"唰"地刺出,快得几乎看不清动作。剑尖精准地戳进明仔的眉心,明仔浑身一颤,随即像断了线的木偶,直挺挺倒下去,再也不动了。

  阿芬捂着嘴,眼泪无声地往下掉。陈伯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九叔收回剑,扫了一眼角落里的母女,又看向陈伯:"还能走吗?"

  陈伯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只能点头。

  九叔转身往楼下走,丢下一句:"跟上,这里守不住了。"

  陈伯拽起阿芬,阿芬抱着孩子,三人跌跌撞撞地跟着那道明黄色的背影。楼梯间横七竖八躺着几具行尸,每具的眉心都有一个血洞。

  九叔的脚步很快,但很稳,仿佛对这座即将崩塌的城市了如指掌。陈伯盯着他的背影,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几十年前,那个躲在人群后偷看九叔降妖的小男孩。

  可现在的港岛,已经不是当年的港岛了。

  而九叔,还是那个九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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