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地球保卫战2:诸神游戏(三十六)-《月球发现地外文明!完蛋,是战锤》

  增援与降临

  =====现实宇宙 地球 非洲 尼日利亚 死亡守卫占领区

  由于祭坛的影响,尼日利亚被笼罩在一种水雾感极重的雾气中,这雾气粘稠、凝滞,带着一股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目力所及的一切都被这黄绿色的帷幕笼罩,变得模糊、扭曲。

  蝇群在这里找到了乐园,它们汇聚成片片低沉的、嗡鸣的乌云,在雾气中穿梭、盘旋,为这片死地增添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生机”。

  死亡守卫的“耕耘”是彻底的,也是混乱的。瘟疫四处蔓延、渗透。这使得边境线的推进变得支离破碎,难以形成连贯的突破点。

  休伦·法尔无畏机甲沉重的足印和乌里斯·泰米特连长精准的爆弹,曾数次撕开浓雾的边缘,硬生生撞入这片亵渎之地。每一次冲锋都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腐肉,短暂地灼烧出一片“净土”,但随即就被更汹涌的瘟疫造物和那无所不在、侵蚀力极强的水雾逼退。

  现实宇宙不是没有想过办法,德拉文和他的地狱战士们试图巩固战果,但血肉之躯终究难敌慈父的“恩典”。

  没有战士能支撑到接近第一座祭坛的距离——动力甲在雾气中迅速锈蚀、失灵,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便会生出脓疱,意志在无数蝇虫的嗡鸣和腐烂气息的冲击下摇摇欲坠。强行推进的代价是惨重的减员,是目睹战友在痛苦中畸变的噩梦。

  “撤退!重整防线!”巨大的无畏机甲挡在潮水般涌来的瘟疫行尸和更扭曲的造物前方,热熔炮喷吐出毁灭性的洪流,瞬间在污秽的浪潮中熔出一条短暂的焦黑通道,掩护着地狱战士们踉跄后退。

  虚空之上,天基武器一次次精准地轰击在死亡守卫控制区的前沿。每一次打击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和刺目的闪光,行尸和低阶恶魔在纯粹的动能和能量中化为齑粉。

  笼罩大地的水雾在冲击波下剧烈地颤抖、收缩,仿佛受惊的活物向内蜷缩,短暂地显露出祭坛那蠕动的轮廓。

  但这喘息只是瞬间。炮火过后,雾气又以更快的速度、更浓的密度翻涌回来,重新吞噬一切可见之物,将祭坛重新隐没在令人窒息的黄绿之中。

  “该死的雾气!”德拉文仅存的右拳狠狠砸在身旁一辆锈蚀的装甲车残骸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断臂处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让他脸色惨白如纸,但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那如同活物般呼吸的浓雾,盯着雾气深处那若隐若现、带来绝望的祭坛轮廓。

  “我们必须想办法进去,不能让那些祭坛完成。”

  虽然不知道那祭坛代表了什么,但祭祀纳垢的祭坛,能有什么好东西。

  技术兵尝试着释放遥控的无人智控部队进入浓雾。

  起初,信号尚能维持,传回模糊的影像:扭曲的地形,蹒跚的行尸,地面上流淌的粘稠物质。

  但仅仅深入数百米,信号便开始剧烈波动、失真。屏幕上,那些无人单位的金属外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锈迹,关节处渗出诡异的粘液,行动变得迟滞、怪异。

  一些侦察单位传回的最后画面显示,它们的金属结构上竟开始增生出细小的、脉动的肉芽,或是覆盖上一层滑腻的菌毯。仿佛这片被纳垢领域笼罩的土地,正以其亵渎的法则,强行将冰冷的机械“活化”、“腐化”,纳入它扭曲的生命循环。

  “信号丢失!全部失联!”

  在压抑到极点的气氛中,通讯频道里传来了新的的声音:

  “兵人辅助军团141团,将于20分钟后抵达预定坐标。重复,141团,二十分钟后抵达。”

  “汝言已被倾听,已被理解。”乌里斯·泰米特连长回复着德拉文。

  他高大的身影正半蹲在一辆被掀翻的、属于本土部队的装甲运兵车旁。几个地狱战士围着他,将沉重的能量电池组和硕大的实体弹药箱,利用简易的固定带和磁力锁,绑缚在他动力背包的两侧和腰间的武装带上。

  在上一次他们最后一次试图强行突破雾区时,他那柄陪他征战的爆弹枪,在连续不断的高强度射击后,机魂终于不再激昂。

  卡壳的爆弹枪让乌里斯·泰米特连长陷入险境,是休伦挥舞着巨爪,如同拍苍蝇般将死亡守卫狠狠砸进了旁边的烂泥地里,污秽的肉块和锈蚀的金属碎片四散飞溅。

  “你又救了我一次,休伦,”乌里斯当时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的感慨,“就像在伊斯塔万三号上一样。”

  “职责所在,兄弟。况且……”休伦依旧在打量着水雾,但合成音似乎带上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属于休伦本人的戏谑,“说起来,你比我更应该进着铁棺材。”

  “下次一定。”乌里斯·泰米特连长笑着回复。

  短暂的沉默。

  “至少,”休伦的合成音隆隆响起,带着一种跨越生死的坚定,“我们仍在为帝皇而战,仍在清洗叛徒。这就够了,乌里斯。现在,让我们专注于眼前的污秽。”

  边境线的浓雾突然剧烈地翻滚起来,如同煮沸的脓汤。

  雾气向两侧分开,七个怪异的身影缓缓“滚”了出来。

  是七个怪异的…塔楼?

  塔楼并不高,看起来像某种恐怖电影的道具。扭曲的金属框架像是无数锈蚀管道的胡乱拼凑,表面覆盖着厚厚一层不断蠕动、分泌粘液的腐肉组织。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塔楼的墙壁上,“镶嵌”着人类的上半身,而且这些人显然还“活着”,或者说,处于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痛苦状态。

  他们的皮肤溃烂流脓,眼神空洞绝望,嘴巴无声地开合,发出听不见的哀嚎。他们的肢体无力地垂荡着,或深深嵌入塔楼的腐肉之中,成为了这邪恶造物的一部分。

  塔楼的底部有轮子,也有履带,甚至还有人类的腿脚,怪异而缓慢的速度向前挪动。

  “死亡守卫从哪里搞来的这些鬼东西?!”一个地狱战士发出惊怒交加的咒骂。

  看着塔楼底部的结构,德拉文瞬间明白了:“是之前进去的那些智控无人器!这片该死的土地……它把我们的机器……活化了!用那些……那些被俘获者的血肉。”

  “呼叫炮营!”德拉文对着通讯器怒吼,“坐标xxx, YYY!发现高威胁移动亵渎目标!七座!打碎他们!”

  后方的炮营反应迅速,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空气。

  炮弹狠狠砸向那七座缓缓逼近的恐怖塔楼及其周围区域。爆炸的火光瞬间吞噬了目标,冲击波将浓密的黄绿色水雾狠狠撕开、搅动,形成一片短暂的、浑浊的真空地带。

  “我啥也看不见,观察员,报告,那些玩意还站着吗?”德拉文扯着嘴角问道。

  “还……还在动!部分塔楼表面破损严重,那些……那些被融合的人在……在相互啃咬!”通讯器里传来观察员的声音以及强行吞咽的声音,很显然,观察员在挑战他的承受极限。

  炮击虽然造成了伤害,但未能彻底摧毁这些亵渎的武器。它们在浓烟和再次合拢的雾气中,继续向前碾压而来,塔楼墙壁上那些痛苦的人形在爆炸的冲击下更加扭曲。

  “准备交战!”

  乌里斯·泰米特连长站起身,那门刚刚“驯服”的双联激光炮炮口开始充能,发出低沉而致命的嗡鸣,幽蓝的光芒在炮口汇聚,照亮了他肩甲上古老的黄昏守卫者徽记。

  休伦走到他的身旁,活动着钢铁关节,补充道:“近距离肉搏。优先摧毁其支撑结构,让它们停下来!”

  地狱战士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利比亚后方战地医院\/隔离区

  实际上,每一条战线的后方,都有一个战地医院,只不过利比亚战线后方的战地医院的戒备情况比其他几条战线要高。

  它的外面,是三层武力屏障:最外层是高频脉冲电网,能瞬间汽化任何试图穿越的有机体;中层是持续喷射净化喷雾,成分复杂,包含强效消毒剂、弱化版驱魔香氛和抑制亚空间扰动的特殊频率声波的隔离带;最内层则是厚重的物理隔离墙,由高密度合金和铅板构成,表面布满了感应探头和自动炮塔。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臭氧、某种苦涩草药焚烧以及一丝若有若无、被极力压制的腐臭混合的复杂气味。

  进出的通道狭窄而曲折,所有人员——无论是伤员、医护人员还是警卫——都必须经过极其严格的消毒、扫描和灵能甄别程序。穿着全封闭式、带有独立供氧系统的重型防护服的卫兵随处可见,他们的枪口始终处于预备状态,警惕地扫视着任何风吹草动。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对面是那个吸口气就死的慈父所属战帮。

  =====

  一个地狱战士的士兵被紧急送入。

  从外表看,他的辅助动力甲破碎不堪,尤其是胸腹部位,装甲板严重碎裂、凹陷变形。

  他整个人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A-7隔离室的医疗担架上。

  护士艾米莉亚穿着防护服进入,她强打精神,按照规程开始进行初步评估和紧急处理。

  面罩下的脸因长时间工作而苍白憔悴,汗水浸湿了鬓角的发丝。

  然而,当她用液压剪小心翼翼地剪开李卫国那件被腐蚀得几乎与皮肤粘连的破烂作战服内衬时,动作骤然僵住。防护面罩后的瞳孔猛地收缩到了极限!

  没有伤口!

  预想中血肉模糊、骨骼碎裂、内脏溶解的恐怖景象并未出现。

  暴露在无菌灯光下的皮肤,除了沾染的污垢和战斗服的碎片,竟完好无损。触目惊心的战斗服破损形态与下方完好无损的躯体形成了荒诞而惊悚的对比。

  艾米莉亚的手指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轻轻按压李卫国的胸骨、肋骨、腹腔——触感坚实,骨骼结构完整,腹腔无积血肿胀迹象。旁边连接的生命体征监测仪发出平稳的滴答声,屏幕上跳动着心率、血压、血氧、脑电波的数据…所有生理参数完全正常! 平稳得如同一个刚刚结束高强度训练、累得陷入深度睡眠的士兵。

  一股源自骨髓深处的寒意瞬间攫住了艾米莉亚。

  短短几天,她已经见过太多利比亚前线送来的惨状——被瘟疫融化的躯体,被恶魔撕碎的肢体,被巫术扭曲的灵魂…但眼前这一幕,超出了她所有医学知识和前线经验的认知范畴。装甲被打烂了,人却没事?物理定律在这里失效了?这比任何狰狞的伤口都更让她感到恐惧。

  艾米莉亚猛地冲向隔离室厚重的气密门旁,手指重重砸在鲜红色的紧急按钮上。

  最高级别的生物污染警报瞬间撕裂了战地医院压抑的背景噪音,警示灯疯狂旋转,将整个A-7隔离室映照得如同血狱。

  “报告!这里是A-7隔离室!紧急情况!最高优先级!”

  艾米莉亚的声音在通讯系统中尖锐而急促,每一个字都透着惊惶,“刚刚送入的伤者状态极度异常!重复,极度异常! 请求…请求立即启动‘黑箱’协议,彻底封锁本隔离单元及相邻缓冲区!我…我申请自我隔离观察!理由:接触未知生物污染源或高维能量异常现象!”

  “重复,申请自我隔离!”

  ====

  很快,额外加装了灵能抑制场和物理拘束装置的A-7隔离室外,已经聚集了利比亚战区最具分量的决策者:利比亚战区地狱战士总指挥赵振华少将,他身后是战地医院主管陈明远博士、教廷的灵能顾问卢卡斯·莫雷尔修士,以及闻讯紧急赶来的美丽国联络官威廉·布雷克中校。

  “艾米莉亚,报告具体情况。”

  艾米莉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刚才的发现和操作过程详细复述了一遍,重点强调了战斗服记录的毁灭性冲击腐蚀数据与目标完好无损的身体之间的巨大矛盾。

  艾米莉亚努力平复呼吸:“目标送抵时生命体征微弱,濒临死亡。根据战斗服破损形态和内部传感器记录的回溯数据,他遭受了极其猛烈的钝器冲击和强腐蚀性液体泼溅,主要受力点在胸腹。理论上…理论上他的内脏应该被彻底压碎、溶解了,我…我甚至准备进行紧急开胸手术。”

  “但是…当我剪开他的衣服准备清理创面时…没有伤口!没有任何伤口!皮肤完好!触诊…触诊下骨骼结构完整,腹腔无积血肿胀迹象!生命监测显示所有生理参数…完全正常!他现在就像…就像高强度战斗后累得睡着了!”

  “什么意思?”威廉·布雷克中校眉头紧锁,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追问,“你是说,他的装甲被打烂了,人却没事?是战斗服记录仪出错?还是他根本没受伤?”

  “字面意思,中校!”艾米莉亚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带着一丝被质疑的激动和更深的不安,“战斗服记录仪没有出错!冲击力和腐蚀数据都清晰记录在案!那力量足够把一辆轻型装甲车砸扁!”

  观察窗外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隔离室内循环净化系统低沉而持续的嗡鸣,以及更远处,隔离区焚化炉处理着被瘟疫污染遗体的沉闷轰响。

  “逃兵?被污染者?还是说是一个野生的灵能者?或者更糟的,敌人的新型渗透单位?”布雷克中校低声说出所有人的疑虑,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灵能检索初步完成,”卢卡斯修士平静的声音响起,他淡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奇异而深邃的光芒。

  “目标个体灵能波动…微弱,稳定,处于正常人类基线范围。没有检测到亚空间污染、恶魔附身或精神操控的迹象。 他的灵魂…似乎很‘平静’,甚至可以说…异常‘干净’。”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

  “或许…布雷克中校,并非所有无法解释的现象都必然指向恶意。在这绝望的深渊,希望的种子,有时会以最意想不到、甚至违反常理的方式萌芽…神迹之光,未必总是伴随着圣歌与光环。”

  “神迹?修士,现在不是布道的时候!”布雷克中校脸色更加难看,他指向窗外焚化炉的方向,“看看外面!每一分钟都有我们的士兵因为吸了一口那里的空气而烂掉!你告诉我一个装甲碎了人没事的家伙是‘神迹’?这听起来更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一个笑话!”

  “这不是笑话,中校。”陈明远博士推了推眼镜,他的声音带着科学工作者的冷静,“莫雷尔修士的观点…或许并非全无依据。将军,请调阅战锤世界档案库,关键词:《瘟疫战争》。”

  资料很快被调出来。一帮人看着小说(划掉)档案里记载的那个在纳垢大魔莫塔里安释放的瘟疫风暴中安然无恙,甚至净化了身边瘟疫的…圣徒女孩的片段,紧锁眉头:“所以,帝皇的分身?还是我们宇宙的又一个‘圣人’?”

  “帝皇的化身可能性极低。”

  陈明远摇头,手指在数据板上快速操作,调出另一份档案,“我更倾向于是我们本土的‘信仰聚合体’的干预。还记得清羽吗?那个….‘意外’进入新生亚空间‘九重天’的灵能者?他的报告里提到了‘仓颉圣人’,它们代表着我们这个宇宙的秩序、文明和希望侧面的具象化。清羽报告称它们拥有难以想象的力量,甚至有可能与亚空间抗衡。”

  赵振华接口,思路被迅速理顺:“所以,你的推论是,这并非战锤宇宙帝皇的直接干预,而是我们本土的‘信仰聚合体’——比如仓颉圣人,或者其他尚未被我们完全理解的聚合意志——展现的力量?就像《瘟疫战争》里那个女孩保护自己一样,某种强大的秩序\/净化力场在瞬间‘重置’或‘修复’了李卫国的身体,抵消了那致命的伤害?”

  “这是目前唯一能勉强解释这违背物理现象的理论。”陈明远点头,但脸色没有丝毫放松。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是孤例,还是预示着什么?这种‘重置’需要付出什么代价?目标选择的标准是什么?是随机的,还是基于某种我们未知的机制(比如纯粹的意志、牺牲精神、特定的信念)?最重要的是…”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隔离室内平静躺着的战士身上:

  “…他现在是否还算人类?这具完好无损的躯壳里,装载的依然是那个下士的灵魂和意识?还是说…已经被某个我们无法理解的存在‘占据’?说的更严重一点,刚刚的也仅仅是我们的推测,如果这是战锤宇宙里面那位邪神的更高级别的腐化手段,一个连灵能探测和物理扫描都无法识别的、完美的‘载体’,如果让他走出去…”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寒意已经浸透了每个人的骨髓。

  “将军!目标…目标有反应了!” 一直紧盯着监控屏幕的操作员突然紧张地报告,“脑电波活动急剧增强!他…他完全清醒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回观察窗内。

  隔离室的床上,那名地狱战士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重伤初愈的迷茫,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没有任何属于人类士兵的疲惫或恐惧。

  清澈、深邃,仿佛倒映着无垠的星空,又如同蕴含着某种亘古不变的、非人的意志,平静地注视着观察窗外如临大敌的众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充满了神性的光芒在其中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