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10章 就是死也要带上林丰-《边军悍卒》

  没有比这个更坏的消息了。

  让他在一众家人亲戚面前,头都抬不起来,心中的恼怒,自然来得十分猛烈。

  再加上,府城周同知的家属,一直在府衙哭闹。

  要求都府严厉制裁杀人凶手,为周家伸冤。

  所以,当杜力盛带着杜贵妃的私信过来时,苏都统便不再维护林丰。

  两人商量了半天,最终决定,先把林丰调往府城。

  然后夺取他的兵权,再让大内高手收拾他就容易得多。

  怕林丰不来,正好将空出的同知一职,许给了林丰。

  一府的同知,就连大将军见了,都得礼让三分。

  就不怕他不感兴趣。

  两人摩拳擦掌地等待林丰来府城走马上任。

  林丰的体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他接到游骑的报告,说搜索大军找到了十几个鞑子骑兵。

  却没有找到鞑子首领。

  银甲纳阑是个潜在的危险人物,必须清除。

  林丰穿戴整齐,让人牵出战马,带了一众护卫再次出了城门。

  依着银甲纳阑逃走的方向,一路慢慢搜寻。

  他在等搜索部队的消息,一旦发现纳阑的踪迹,即可前往击杀。

  此时的纳阑,在村落中召集起剩下的骑兵。

  等到第二天天亮时,应招前来的骑兵不足二十人。

  幸好自己的弟弟纳坦也活着回来。

  这一战十分惨烈,二百皇家精英卫队,眼下就剩了十七个。

  还得加上自己。

  纳阑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心里那股憋屈无法宣泄。

  眼见大宗军队在四处搜索他们,还得到处躲藏。

  就像个过街老鼠一般。

  东躲西藏了一天,到了夜晚,纳阑带了手下,窝在一处村子里。

  不敢生火,只能啃几口干粮,喝点清水。

  她跑了一天的路,其他伤势倒没啥,只是腰椎疼得厉害。

  凌空那一摔,一般武人都受不了。

  尽管她身子骨强壮,却也疼得睡不着觉。

  心里对林丰的恨,更加炽烈。

  琢磨了半个晚上,她悄悄招了纳坦过来。

  两人躲在一边嘀咕。

  “纳坦,你明日带着队伍回大营去。”

  纳坦瞪大了眼珠子。

  “姐,你呢?”

  纳阑呆呆地看着窗外天空上的月亮。

  “我必须杀了林丰。”

  “有我们把握更大啊。”

  纳阑苦笑摇头:“明着杀不了,得暗里进行。”

  “你想去刺杀林丰?”

  纳阑沉默不语。

  纳坦急了:“姐,你这模样,一旦出现在城里,立刻就会被认出的。”

  “我可以改扮一下。”

  “怎么改扮,你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跟他们不一样吗?”

  “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你只需带他们回去,最好马上回族里去,不要再待在如此危险的地方。”

  “姐,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办法呢?”

  “说了就不灵了,趁黑夜你们就走,别再啰嗦。”

  纳阑的语气严肃起来。

  “姐,你这是去找死。”

  “就是死,也要带上林丰一起。”

  纳坦奇怪地看着纳阑。

  “林丰跟咱们没那么大的仇恨啊姐。”

  “现在有了。”

  纳坦摇着头:“姐,你疯了。”

  “也是被林丰逼疯的。”

  两人沉默下来,只能听到彼此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姐,你是皇家卫队长,前途光明,在铁真族中万众瞩目,也是咱库洛族的骄傲,何必与一个大宗军官较劲呢?”

  纳阑冷冷地问:“纳坦,你是觉得我此去必死无疑吗?”

  “没有,但是,九死一生差不多吧。”

  再次沉默半晌。

  “纳坦,如果姐就这么回去,恐怕这辈子都会被这阴影折磨。”

  “姐啊,战场上就没有常胜将军,胜败不是兵家常事吗?”

  “姐活了这二十多年,就没人能打败过我,谁也不能。”

  纳坦只能沉默,知道这个心结,别人无法给她解开。

  纳阑见他不再说话,开始将自己身上的盔甲卸下来。

  “战马和盔甲武器都给我带回去,在家等着我好了。”

  纳坦不说话,默默地给她收拾盔甲和武器。

  纳阑连身上的软甲也脱了下来。

  纳坦终于再次惊道:“软甲也不用了?”

  “穿着它容易暴露身份。”

  纳坦不知道她要怎么做,只得将她的内外盔甲一起卷起来,放在一边。

  纳阑见没有可交代的事了,便摆摆手。

  “走吧,趁黑夜带他们回大营去。”

  纳坦抱起纳阑的东西,起身往自己的战马走去。

  纳阑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

  心里有些莫名的悲伤。

  天色大亮,整个村落里只剩了纳阑自己一个人。

  她松开了胸口的束缚,让自己一眼看上去就是个女子。

  头发被盘了起来,用一根树枝簪住。

  她在村子里乱转,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寻到了些破烂衣服。

  然后蹲在屋角开始化妆。

  大宗军队再次出动,沿着原来的线路,开始第二次搜索。

  终于,有一队骑兵,进入了这个村落。

  依然没有发现鞑子骑兵。

  有一个军卒,跳下马来,跑到一处破败的房屋角落里,解开裤子小便。

  正爽呢,忽然听到屋子一边的炕洞里有动静。

  吓得他一个激灵,尿了半截猛然收住。

  顾不得难过,随手将腰刀抽了出来。

  一手提了裤子,一手握着钢刀,慢慢往炕洞处探过去。

  一边靠近,一边大声吆喝。

  “将军,这里有人!”

  他这一嗓子,立刻招来了五六个军卒。

  稀里哗啦地冲了进来。

  “在哪?在哪?”

  几个军卒脸上都带了兴奋。

  一个鞑子人头,可以得多少奖赏,就不用多说。

  何况这次全是铁甲,甚至还看到过铜甲的身影。

  很难让人不紧张又兴奋。

  所有军卒都持刀,警惕地看着黑乎乎的炕洞,慢慢靠近过去。

  当他们移动到近前时,有军卒举刀准备扎进去试探一下。

  忽然,炕洞里传来一个女子微弱的声音。

  “啊...”

  五六个军卒顿时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草的,是个女人?”

  稍稍放松了警惕,一个甲正模样的军卒,抬脚踢了那个撒尿的军卒屁股。

  “系好你的裤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干嘛呢。”

  “俺干嘛了,俺在尿尿。”

  甲正不再理他,转头喊着。

  “什么人?出来,再不出来,俺可动刀了啊!”

  众人等了片刻,先是从炕洞里探出一只脏乎乎的手,然后慢慢探出一个人头。

  头发蓬乱,一身破旧衣裳。

  脸上身上都是黑灰,眼睛上蒙了布条。

  一众军卒都看得眼睛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