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东莱先生:天塌啦!-《让你当书童,你替少爷科举中状元》

  “听说了吗,今日县衙放榜,小神童中县案首了!”

  “什么?小神童不是才9岁吗?”

  “对,那群读书人们说咯,小神童马上会成为咱们大梁最年轻的县案首!”

  “哎哟,太厉害了!”

  “最新消息,方才在县衙,出现了一场闹剧。考生们质疑小神童的县案首,是靠舞弊得来的,当场把小神童给围堵起来了。”

  “啊?”

  “但是,小神童半点不畏惧。直接让现场考生出题,他来作答!上百道题,竟没有一道能难得住小神童!”

  “天呐!”

  此事,实在过于轰动,因此很快便在南阳县城流传开来。

  凡是听到消息的百姓,都很是激动,神往不已。只恨自己没有在现场,目睹小神童一人破百题的耀眼风姿。

  一人对峙千人,还不落下风。

  凭实力,让质疑声全部消失。

  这得是何等才情和魄力,方能办到啊!

  而那群无缘无故,冤枉小神童‘舞弊’的考生们,也被南阳百姓所不齿。

  看人家年纪小中县案首,心里嫉妒,所以污蔑人家舞弊。

  不要脸的玩意儿,读书都读到狗身上了吧!

  想想前不久,小神童被陛下嘉奖,还免了南阳县百姓好几年的赋税、徭役呢。

  你们竟然敢恩将仇报!

  百姓们骂的很脏。

  因此,这一届参加县试的很多考生,最近都不敢在公开场合露面。

  一是怕被骂。

  二是道心破碎,需要时间来自愈啊!

  很多考生近期晚上睡觉,一闭眼脑子里都是崔岘破百题的惊悚场面,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太可怕了!

  一个九岁的孩子,怎么能天才妖孽到这种地步?

  因为被吓破胆了,闹到最后,竟无人再敢提,让县衙公布县案首的答卷。

  这让叶怀峰县令很是遗憾:“这么精彩的答卷,不公之于众,实在是那些学子们的一大憾事啊。”

  听到这话,宋知府很是无言。

  那些考生们,如今道心崩溃者数不胜数。若是再看过崔岘的答卷……

  怕是一个个都要哭着回家了。

  总之,一场关于对县案首的质疑,在南阳城里,算是平息了。

  但,南阳之外,就不好说了啊!

  宋知府深吸一口气:“封卷吧,将本次县试成绩递交开封府。事情太大,咱们顶不住,交给上面去顶吧。”

  “好。”

  叶怀峰答应下来,把本次县试的排名、同答卷一起,递交去开封府。

  三天后。

  提学衙署。

  一位佥事在收到南阳县试的成绩文书后,盯着‘县案首崔岘、年九岁’震惊看了许久,而后一拍桌子站起来:“荒谬!九岁县案首,实在荒谬啊!”

  “这崔岘,是东莱先生的弟子吧?好一个南阳县令,当真胆大包天!”

  “我要马上向提学大人禀告此事!”

  提学衙署是个很特别的部门,只负责全省科举、教学。

  衙署里的佥事们,一律都是迂腐老学究。

  他们可不管你是什么后台,事关神圣科举,谁都别想在里面玩儿猫腻!

  老先生们的眼睛就是公道尺!

  因此,这位老佥事的话,引来更多佥事们哗然震怒。

  一帮头发花白的老先生们群情振奋,找到提学大人,誓要让南阳县令叶怀峰给个交代。

  提学大人听闻此事,像是头一次知道那般,表情‘勃然大怒’:“哦?竟有此事?实在是太恶劣了!”

  “来人,把本届南阳县试的考卷拆封,好叫各位老先生们掌掌眼,那南阳九岁县案首,究竟写了什么!”

  此刻。

  还没人注意到,提学大人话里的机锋——他自己竟然没有选择第一个看,而是让这群老佥事们看。

  一位佥事怒气冲冲领命,拆开南阳县试的试卷封条,找到崔岘那份,当众查阅。

  而后,这位佥事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提学大人眨眨眼,故意问道:“这位九岁的县案首,写了什么?”

  那老佥事本就心神激荡。听到‘九岁’二字,竟在一片惊呼声中,被刺激的白眼一翻,哆嗦着晕了过去。

  这一日,提学衙署的老佥事们都‘疯了’。

  有人捧着那份试卷,如获至宝,痛哭流泪。

  有人疯疯癫癫高呼‘和他一比,我这一生,就像是个笑话’。

  而在一片闹腾声音当中。

  提学大人扣押下南阳县试的答卷,只把本次县试的成绩排名文书,八百里加急呈送京城礼部。

  南阳出了一位九岁县案首,这种事情,肯定是得尽早报备的。

  至于为何只送成绩,不送答卷——郑阁老一切都准备好啦,那提学大人自然要懂事点,把效果做起来。

  先给成绩,让言官们站出来开喷,再把试卷递过去,堵住那些喷子们的嘴。

  朝堂上的大人们,都很会玩儿这一套。

  不做猴子演戏,陛下每日上朝,哪能看乐呵凑热闹呢?

  坦白来说这个思路是没问题的。

  问题是——

  郑阁老他对此事一无所知啊!

  叶怀峰、宋知府、乃至于提学大人,每个人都坚信,此事上面有人在顶着。

  而上面表示:啊?

  最先收到消息的是李端。

  大概是县试成绩送去礼部后的第三日,李端碰见了提学大人。

  此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提学大人也不再藏着掖着了,笑呵呵对李端说道:“李大人,恭喜恭喜啊。可惜,东莱先生已经离开开封,回南阳了。”

  “否则,我还想亲自找他贺喜呢。”

  李端疑惑道:“哦?何喜之有啊?”

  提学大人心想,不愧是二品布政使啊,这演技,绝了!

  就跟完全不知道这事儿似的!

  他心中佩服,笑呵呵道:“当然是您的师侄,东莱先生的弟子,崔岘啊。年仅九岁,便中了县案首!还是咱大梁王朝,最年轻的县案首,厉害啊!”

  李端:?

  听到这话,布政使大人眼睛都瞪大了,随后着急道:“小崔岘,中了县案首?莫要胡说八道!”

  这次轮到提学大人:?

  不是兄弟,你戏演的有点过了吧!

  但提学大人还是耐着性子,陪他演:“这等事情,下官怎敢胡说?南阳本届县案首,崔岘,九岁。县试成绩我三天前,就已经发往礼部了。”

  李端:“…………”

  这位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二品布政使,只觉得眼前发黑。

  他仿佛已经看到老师在朝堂上,毫无预兆被言官们集体炮轰的可怜场景了。

  老师遭殃受气,他这个学生,指定是要被骂到狗血淋头的啊!

  不是,这么大的事情……师兄前两天在开封的时候,怎么一点消息不透露呢?

  究竟发生了什么!

  说好的低调呢!

  李端很崩溃,很想抓着师兄东莱的肩膀,使劲晃晃对方的脑子,问问对方究竟在搞什么鬼!

  但天可怜见。

  东莱先生也毫不知情啊!

  他在开封待了一阵,借了许多藏书。

  回南阳之前,还特地写信送去崔家,告知小徒弟:为师四日后返回南阳。

  这封信,老崔氏收到了。

  崔老太太当时正准备考虑,给小孙子办一场庆功席面,好生热闹热闹。

  县案首,还是大梁王朝最年轻的县案首,必须摆桌啊!

  但老崔氏想了想,岘哥儿是东莱先生的弟子。如今弟子中榜,肯定得等着老师回来吃席面嘛,礼数不能丢。

  于是,这场庆功宴,就摆在了东莱先生回来的当天。

  老崔氏还特地雇了马车,去白河码头,贴心将东莱先生接到崔家。

  今日。

  崔家格外热闹,所有来的宾客,都一副喜气洋洋姿态。

  崔岘正在跟裴坚等人,在院子里笑着玩闹,瞧见老师回来,颇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而东莱先生,则是被崔老太太安排去了主桌,并郑重给老先生敬酒。

  东莱先生接了酒,笑呵呵疑惑道:“今日家里这是有什么大喜事,如此热闹?”

  老崔氏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笑的合不拢嘴:“哎哟,是天大的喜事儿。老婆子我糊涂啦,竟还没来得及跟老先生您说呢。”

  “咱家岘哥儿啊,中县案首了!多亏老先生您悉心栽培,岘哥儿这孩子,是咱们大梁王朝最年轻的县案首呢!”

  “……?”

  东莱先生愣住了。

  他看着满脸喜气洋洋的老崔氏,再看看满院子热闹来恭贺的宾客,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不是?

  我就出了一趟远门而已,为什么回来就成这样子了啊!

  “老师,我办事你放心!咱家小崔岘,现在就是个平平无奇的稚童罢了!”

  回想起自己先前给老师写的信件,东莱先生只觉得天都塌了。

  他哆嗦着喝下那杯老崔氏敬的酒,试图让自己冷静。

  可仍旧觉得冷静不下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表情发懵。

  和李端一样,东莱也想到了自己老师在朝堂被炮轰的场面。

  九岁县案首!

  这比上次百家名门恭贺的收徒宴,来的更加夸张、震撼啊!

  宴席上。

  老崔氏见东莱先生喝了酒,坐在位置上怔怔无言,以为他跟自己一样高兴傻了,喜滋滋调侃道:“哎哟,老先生,没想到吧?”

  “您看,您这都欢喜的说不出话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