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章 她的脸颊,很软-《他比前夫炙热》

  许清苒一把抓住他的衣角,她弓着身体,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傅总,我肚子好疼啊。”

  这一场拙劣的戏码,谁又会看不明白呢?

  只不过这个孩子,是她最重要的筹码。

  她委屈巴巴看着傅谨修,“傅总,我……”

  却对上男人冰冷刺骨的眼神,如果眼神有实体,那么她早就被千根万根冰针封住。

  “放手。”

  只有两个字,她后背发凉,手指赶紧松开。

  傅谨修头也没回,朝着孟晚溪离开的方向狂奔而去。

  许清苒把玩着发丝,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女人啊,眼里一旦有了沙子,便再也揉不出去了。

  是不是误会并不重要,只要她许清苒活着的一天,就是扎在孟晚溪身上的一根刺!

  即便是傅谨修现在不喜欢她又如何,仅凭着这个孩子,总有一天他会看到自己的。

  她拿出手机,对着烟花自拍了好几张。

  傅谨修追上去的时候,孟晚溪已经驱车离开。

  “溪溪,不是你想的那样!”

  孟晚溪看向后视镜里的男人,一向冷静克制的他此刻却满脸慌乱,抬脚朝着她的车追来。

  她不是看不懂这么浅薄的算计。

  如果男人真的要对许清苒表白,又怎么会故意通知她过来?

  他疯了吗?

  想到那辆平白无故撞到路灯上的保时捷,孟晚溪自嘲一笑。

  心中的痛不是看到傅谨修对别人表白,而是她当成亲妹妹一样宠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会为了许清苒而算计自己。

  也就说许清苒的存在,傅家早就知情了啊!

  甚至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傅家人接受了那个令她们婚姻破碎的第三者。

  那自己对傅家来说,究竟算什么呢?

  孟晚溪没有停留,只因为这个解释并不重要,改变不了结局的走向。

  只会反复提醒她许清苒的存在。

  而且她不想在路边和傅谨修拉拉扯扯,再为媒体贡献一出桃色新闻。

  车子停在了海边,那场烟花还没完。

  孟晚溪看着头顶那场原本是傅谨修给她准备的烟花。

  很美,她却没有多年前和他站在江对岸看着富人区燃放的烟火,那满目向往和期待。

  如今她们已经是站在顶峰的富人,见证这场专属她的烟火,只剩下无尽悲凉。

  当最后一枚烟花绽放,天际从明到暗。

  好似一切从不曾发生过。

  “怎么?被烟火迷了眼?”一道本该在港市的声音却突兀在她耳边响起。

  孟晚溪一愣,她泪眼朦胧转头看去。

  霍厌站在路灯下,和在港市的白衬衣不同。

  他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搭配着中长款的黑色羊绒大衣。

  柔软的毛衣边缘抵住他突出的喉结,无形中收敛男人的锋芒。

  他眉眼低垂,神色淡淡朝她伸手递过来一张方帕。

  腕骨上的黑色念珠随着他的动作自然垂落。

  这个画面让孟晚溪想到了短视频各大网红拍摄的“神明少女”。

  他像是九天上的神佛,在她陷入泥泞苦沼时朝她递来一枝青莲,救她,赎她。

  黑色瞳孔慈悲又疏离看着她道:“擦擦眼泪。”

  她哭了吗?

  孟晚溪抬手抚上脸颊,却只摸到一手冰凉。

  他的方帕柔软带着浅浅檀香,让她紊乱的思绪渐渐平息下来。

  她嗓音微哑:“抱歉,刚刚有些失态。”

  霍厌坐到她身边,递给了她一杯热咖啡。

  “刚刚在机场买的。”

  孟晚溪双手捧着咖啡,那时候她每天要拍几场戏,只能靠咖啡提神,她十分钟情这个牌子。

  结婚后,傅谨修以备孕为由便不让她再喝了。

  起初戒断反应很难受,她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几年没再喝到的味道,温度刚刚合适,她的心境也不复以往。

  她声音苦涩:“谢谢。”

  他的目光落到她还沾着水珠的黑色长睫上,声音淡淡:“为什么要哭?因为他?”

  她不喜将脆弱暴露于陌生人前,便敷衍回答:“嗯,家里出了点事。”

  她两次遇上他都是在最脆弱的情况下,霍厌不是瞎子。

  孟晚溪以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霍厌从不是八卦的人,但他再度开口:“三年前,你们很恩爱。”

  在片场时她从未隐瞒过她有另一半的事,三小时的睡眠她都会抽出十分钟跑出去和人煲电话粥。

  那时候零下几度,她裹着件黑色羽绒服蹲在竹林边,丝毫没有影后的架子。

  嘴角笑意盈盈,倒是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两眼弯弯像是小月亮。

  谁都能看出来,她只有在那个人面前才会甜得像蜜一样。

  如今,她的嘴角只剩下苦笑。

  孟晚溪抬头看着无尽的夜空,“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后悔吗?”

  她轻喃:“不悔。”

  不后悔义无反顾隐退,更不后悔离婚。

  风起,卷落一树金黄的银杏叶。

  她站起身看着那飞舞的叶片,嘴角带着浅浅笑容:“人总是认为当初没走过的那条路上开满鲜花,可世上没有不会后悔的选择和所谓正确的答案,与其悔恨,不如擦干眼泪向前走。”

  她在车里时脱了大衣,身上就穿着一条宽松的白裙。

  此刻发丝和裙摆在风中摇曳,舞动,像是月中仙。

  三年不见,比起从前的冷艳高贵,还多了一丝冷清的破碎感,惹人怜惜。

  一缕黑发黏贴在她的嘴角,男人微凉的指尖毫无预兆落在她的脸颊。

  带着细微地触碰,酥麻的痒意直窜大脑。

  被傅谨修以外的男人触碰,她有些猝不及防,也有些手足无措。

  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时间大脑都宕机了,只留下一双大眼眨了眨。

  然而男人只是将她唇边的发丝拨开就收回了手指。

  她对上他的目光,漆黑冷淡,深不可测。

  仍旧一副毫无世俗欲望的清冷模样。

  好似她对他的想象都算是一种亵渎。

  可能他就是好心顺手吧,孟晚溪丝毫没有多想。

  意识到时间不早,她提出离开上了车。

  见霍厌站在车门前她降下车窗。

  霍厌淡然开口:“孟老师,你答应过请我吃饭。”

  孟晚溪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京市了,扬唇道:“行,明天方便吗?”

  “嗯。”

  “明天我来接你。”

  “好。”

  车窗再次升起,男人垂着的手大拇指和食指轻轻碾磨,好似在回味刚刚她脸颊的触感。

  很软,还有点凉。

  孟晚溪驱车离开,从反光镜看到霍厌上了一辆黑色越野。

  接下来那辆越野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一直将她送回家。

  孟晚溪下车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谢谢,其实不用送我的,这条路我闭着眼睛都能开到家。]

  霍厌只回了她几个字:[早点休息。]

  孟晚溪印象中的冷淡超俗的佛子,倒是很细致绅士。

  下车时看到她随手拿上车的方帕,直接丢了又不太礼貌。

  算了,还是拿去洗洗还给他吧,要不要就是他的事了。

  锁了车门下车,她端着没喝完的咖啡和方帕进了家门。

  客厅灯光亮如白昼,她还在脱鞋,傅谨修已经迎了上来。

  男人俊美的脸上略显紧张,他迫不及待解释道:“溪溪,你听我解释,今晚的事是个意外,我……”

  隔得近了,他敏锐嗅到一丝淡淡的檀香味道。

  又是这股味道!

  傅谨修的目光从她脸上打量,继而落在孟晚溪手上的男士方帕上,确定是方帕的味道后,他神情陡然一变。

  孟晚溪换了拖鞋一抬头,就对上傅谨修那双冰冷刺骨,带着质问的双眼。

  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刚刚见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