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4章 找遍了全城,也没找到她-《他比前夫炙热》

  雪花无声在两人身边飘落,安静的夜里只剩下霍厌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孟晚溪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霍厌对她似乎太过纵容?

  对,就是那种予索予求的纵容。

  不似弟弟,不似朋友,也不似亲人。

  她很难用言语去界定他对自己的情愫。

  男女之间没有绝对的纯友谊,这一点她很小就知道了。

  就像她和傅谨修,一开始他们是好朋友,可在情窦初开懵懂的年纪,她主动攥着他的衣角吻上他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了。

  尤其是现在这种复杂的世道,哪会有纯粹的朋友之情?

  异性相吸,多的是为了那档子事。

  可是霍厌太奇怪了。

  两人曾有过亲密接触,哪怕是拍完戏,他的眼神冷静自持,从未暴露半分他想要她的感情。

  不管是三年前她隐退,还是最近的重逢。

  他对她显得太过漠然。

  如果他真的喜欢她,又怎会无条件帮她,甚至还多次劝告她想清楚不要意气用事打掉孩子。

  自己和傅谨修的这段感情,他并没有刻意推动,只是在自己需要帮忙的时候他出手拉一把。

  他不像是推进事件的主宰者,更像是一个旁观者,冷淡看着事态发展。

  不是爱情。

  孟晚溪只能归咎在恩情上。

  霍厌上前几步,抬手替她抚落肩膀上的雪花。

  他身上的冷松檀香清雅之极,如山中雪水,干净清洌,将她脑中那不合时宜的想法通通驱散。

  他替她调整伞柄的位置,牢牢将风雪挡在伞外。

  孟晚溪抬头对上他沉静的眼眸,里面宛若宽广的湖水,平静得没有半点涟漪。

  他声音淡淡:“明天还有一天,你考虑清楚,这个孩子到底要不要,你的身体受过伤对吧?”

  孟晚溪握住伞柄的手一寸寸收紧,她抿着唇没有回答。

  “刮宫会再次损伤你的身体,如果为了一个男人伤害自己,牺牲无辜的生命,还造成此生都无法受孕的后果,我觉得这个代价有些大。”

  孟晚溪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张小脸在风雪中显得格外苍白无助。

  “好了,外面天寒地冻的你回去吧,别着凉了。”

  孟晚溪点点头,声音带着无尽的沙哑和疲惫道:“路滑,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

  “好。”他转身上车。

  车子启动缓缓开走,他透过后视镜看到孟晚溪没有离开。

  那个单薄的女人,握着伞一点点蹲下,在寒风中显得那么可怜。

  孟晚溪的脑子很乱,她知道霍厌说的没错,也知道这个孩子来得有多不容易。

  她真的要因为他父亲的错误而迁怒在孩子身上吗?

  今天她不会后悔,那五年,十年后。

  她看到别人的孩子会不会羡慕?会不会后悔曾经打掉的那个孩子?

  到了晚年,别人儿孙绕膝,而她孤零零一个人,她会不会寂寞?

  孟晚溪坐在台阶上,双手掩面无声流泪。

  耳畔听到一声无奈的叹息。

  她抬起头来,看到站在面前的男人。

  他的目光比浓稠的夜色还要深谙,孟晚溪的眼泪还挂在眼角,狼狈的样子就那么撞入他的瞳孔中。

  她有些慌乱,也有些无措。

  “你,你不是走了的吗?”

  他抽出方巾,俯身替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冷冰冰的声音也染上一抹温润:“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点没变。”

  那时候她在外面被人欺负,怕回家外婆会担心。

  他离开的前一天,找了许久才找到她。

  孟晚溪躲在水泥地的管道里,眼睛红红的。

  她说坏情绪不要带回家。

  孟晚溪看着面前冷静儒雅的男人,他就像天上的神明,没有欲念,也没有执念。

  永远高高在上俯瞰着世间百态。

  唯独对她,他像是一束暖阳洒落到她贫瘠又黑暗的世界。

  孟晚溪抓住他的手,好似在茫茫大海上,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一根浮木。

  她的手心有些凉,和他手腕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

  可怜的小女人泪流满面,那么无助的看着他,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

  “霍厌,你帮帮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他成了她唯一的救赎。

  霍厌借着她手的力道,稍微用力,便将她的身拉入怀中。

  孟晚溪手中的伞落在地上,她紧紧抱住霍厌的腰身。

  她站在高他一阶的位置,大大拉近了两人的身高差距。

  孟晚溪俯身在他脖颈,滚烫的眼泪蹭着他的脖子滑下。

  她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呼出的气息滚烫而又热烈,热意一波波洒落到他脖颈。

  男人的凸出的喉结滚了滚,双手虚虚拢着她。

  他沉稳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孟老师,我可以给你提供便捷,却不能替你做人生的任何决定,这条路,得由你自己选择。”

  “不管你会做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你可以选择流掉孩子,也可以选择找个地方散散心。”

  “人永远不要在冲动的时候做任何决定。”

  明明他比自己还要小两岁,此刻却像是她的人生导师。

  他身上的气息温雅,一点点抚平了她那颗焦躁不安的心。

  孟晚溪从他怀中抬起头来,“抱歉。”

  她用指腹擦拭着他的脖颈,冰冰凉凉的肌肤温柔触碰着他,霍厌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再乱动。

  “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在那个四面露风的房子,是你小小的身体抱着我,给我取暖。”

  霍厌揽着她的腰身,用自己的身躯替她挡去风雪,方巾一点点擦掉她的眼泪,绅士又克制。

  “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冻死在那个雪夜,孟老师,只要你需要,我永远都可以给你提供温暖。”

  *

  医院。

  傅谨修的病还没有稳定下来,他反反复复发烧,陷入了梦魇昏睡不醒。

  “溪溪!”

  他大叫一声睁开眼。

  秦长风靠近他,“老板,你觉得怎么样?”

  傅谨修的脑子有片刻宕机,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布置明白是在医院,他沉哑着声音问道:“找到溪溪的下落了吗?”

  “暂时还没有,太太没有购买任何交通工具的票,目前也没有酒店的入住信息,消费记录。”

  傅谨修心脏一沉,“查她的手机,里面有我安装的定位芯片。”

  那天他扔掉孟晚溪的旧手机砸向许清苒,给她换了一部新手机,他本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秦长风摇头,“那部手机太太没有使用。”

  傅谨修无奈轻喃:“她竟防我到如此地步,我只是怕她离开我……”

  “老板你放心,老太太身体不好,太太也不可能让她长途跋涉的。”

  “疗养院查了吗?”

  “查过了,没有登记记录。”

  “霍厌的行踪呢?”

  “查不到。”

  傅谨修看着窗外的大雪,心疼如割。

  他找遍了全京市,都没有孟晚溪的下落。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不安逐渐加深。

  他挣扎着下床,直接拔掉手背上的针头,鲜血飞溅。

  傅谨修沉声:“车钥匙给我,我去找她,一定有什么地方是你们忽略了。”

  “老板,你都病成这样了,烧都还没有退,你要找太太也等身体好一点了再说。”

  “不,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

  傅谨修甚至顾不得换衣服,随意抓上一件大衣披上,穿着拖鞋就急匆匆离开。

  “老板……”

  “外婆刚做完手术还有风险,她只会选择两个地方,要么是医院,要么是疗养院。”

  “老板,你的意思是?”

  傅谨修踏出医院大门,凛冽的寒风猛烈朝他灌来,他锋利的眼神投向一座山峰。

  “我有种预感,她们在云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