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他说话了!-《我给哑巴总裁做话疗,豪门全懵了》

  入座席间后,桑鹿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脊背。

  身边有不少人端着香槟杯靠过来,和封砚打招呼、碰杯。

  她偶尔礼貌笑着,也碰个杯。

  满脑子只有两个字飘过——饿了。

  哪怕是巨大盘子里装一粒花生米大小的法餐也好啊。

  快点端上来吧!

  可没过一会儿,当菜品被一个个端上来时。

  脑袋里换成四个字——如坐针毡。

  光是开胃小点和餐前酒,就端上来三轮。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四道前菜,两道主菜,最后是奶酪车和甜点。

  每轮端上来的东西,都是不到几分钟就能嚼完下肚,却要听侍酒师和主厨介绍食物“背后的故事”,烹饪技法和特制酱汁。

  不夸张地说,桑鹿差点吃睡着了。

  美味,但折磨人。

  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很想和她吐槽过的外卖盒饭道个歉。

  盒饭也有盒饭的好啊。

  席间,卢卡斯一直在向封砚介绍MK集团的战略版图,说是十分期盼能和封氏达成合作。

  不远处桌上,有几个外国面孔频频往这边看。

  隔着距离,主桌听不见他们的窃窃私语。

  “卢卡斯对待我们可从没这么殷勤热切……”

  “中国人有句话,看人下菜碟,来中国几年,卢卡斯可是全学会了啊。”

  “真可惜,如果卢卡斯愿意将奢侈品店开到我们集团旗下的商圈,我们肯定会格外重视。”

  “没办法,最好地段的地皮都被封总那样的人捏在手里,我们没有谈判的筹码。”

  “哎……”

  餐后,晚宴无缝切换成酒会。

  众人聚成一团一团,觥筹交错。

  既是社交,也是应酬。

  桑鹿觉得有点闷。

  和封砚打了个招呼后,去了趟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她接过侍应生递来的毛巾把手擦了擦。

  通向宴会厅的过道里充斥着白檀木香气,没走几步,飘来断断续续用法语交谈的声音——

  “封总的女伴真是美丽阳光的女人。”

  “像一朵盛开的法兰西玫瑰。”

  桑鹿眼睛登时一亮。

  咦?

  有人在聊她?

  高中时,她们学校曾号召大家选学一门小语种,那段时间她沉迷于苏菲玛索的盛世美貌,于是选择了法语。

  没学太深,只能听懂简单对话。

  不知不觉,她唇角扬起。

  心想,国际友人可真好啊,背地里夸人。

  正想着待会经过他们身边要回以友好微笑,展现一下礼仪之邦的风度。

  聊天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

  “可惜了这张脸,”说话人声音压低,“嫁给一个哑巴。”

  “不可惜,哑巴配花瓶,天生一对。”另一人笑起来。

  桑鹿扬起的唇角渐渐落了下去,眉心微蹙。

  法式口音黏着恶意和嫉妒。

  “中国人真不挑食啊,哑巴也能被捧得高高在上。”

  “生意做得再厉害又如何,没有牙的狼王。”

  “是啊,如果我是他,宁愿早早跳进塞纳河。”

  话落,几声嗤笑。

  桑鹿走近了些,终于看清说话两人的面孔。

  棕头发,蓝眼珠。

  是方才频频看向主桌的两人。

  那两人也看到了桑鹿,脸上露出一秒惊恐,很快恢复镇定,朝她露出微笑,友好地点了点头。

  嘴上,继续用法语说着:

  “她听不懂我们说话,”

  “瞧啊,漂亮又愚蠢的女人,要伺候一个没嘴的残废。”

  桑鹿唇线抿成直线,垂着身侧的手掌蜷了蜷。

  经过那两人身边,她突然转头,扯出一个不算善意,甚至带着点寒意的笑。

  “我老公的嘴长我身上,轮不到你们来评价。”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得那两人身子一颤。

  他们听不懂这句中文的含义,但从桑鹿神情察觉出不善,用法语试探地问:

  “女士,你听得懂法语?”

  桑鹿板着脸,目带凌厉,把刚才的话用法语又说了一遍:

  “听好了,我老公的嘴长我身上,轮不到你们来评价,而你们的嘴巴长在厕所,晚餐都结束了还没吃饱,来厕所门口找吃的?”

  流利的法语让那两个人大惊失色,彻底愣住了。

  桑鹿从头到脚扫了一眼他们,缓缓地说:

  “有时间谈论别人的事,不如回去你们的巴黎街头抓抓小偷吧,你们那的小偷比本地人还要多。”

  她懒得理会这些人是什么身份,来自什么企业,是不是外国友人。

  对付嘴贱的人,就要当面嘴回去才解气。

  霎时间,两人脸上羞愧难堪,顿感闯了大祸。

  他们被集团从法国派来这边,最主要的任务是拓展业务。

  得罪了封总的女人。

  别提开展业务啊,还能不能继续留在京市都成问题。

  完蛋了。

  见到桑鹿扬长而去,他们生起后怕,连忙追过去。

  嘴里不断道歉:“JevOUSpriedeeXCUSer!”

  请原谅我。

  桑鹿没理会,快步走出过道。

  转弯时步伐太急,差点撞到迎面而来的人。

  “不好意思……”

  她道歉着,往后退一步。

  一抬眸,一张轮廓分明的脸闯入视线。

  桑鹿一怔。

  封砚身材挺拔高大,覆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住,挡住从宴会厅方向投过来的光。

  眉骨投下的阴影锋利如刃,目光很淡,越过她头顶,居高临下地睨向那两个法国人。

  桑鹿逆着光看他。

  第一次如此直面的,感受到身上那股遮不住的上位者气息,只是淡淡睨着那两人,也让人不寒而栗。

  桑鹿心脏一紧。

  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身后,那两个法国人见到陡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道歉的话戛然而止,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从喉咙里挤出一句生疏的中文,带着颤音。

  “封,封总……”

  刚才的话,封砚听到了一部分。

  听不懂法语,听得懂桑鹿用中文说的那句。

  此刻见到她气冲冲的样子,再看那两人胆战心惊的模样,基本能猜到个大概。

  那两人微躬着身体不断道歉,用法语和蹩脚的中文混着说。

  封砚视线只在他们脸上停留了几秒,淡淡收回。

  像是不值得为他们浪费一个眼神。

  桑鹿脑袋懵懵的。

  封砚听到了吗?

  听懂了吗?

  会不会心里不舒服。

  正想着。

  手腕突然被宽厚温柔的手掌握住,那道力气牵着她,不紧不慢地往露台方向去。

  直到远离宴会厅的喧嚣,两人站在露台栏杆边,桑鹿才终于回过神。

  桑鹿抬眸看他。

  封砚依旧面色无波,如往常一样沉默冷静。

  但此刻,这份沉默在桑鹿眼中变得和之前不一样,无端升出一点可怜的意味来。

  她后悔了。

  刚才应该多骂几句的。

  那两个人嘴真贱啊,欺负封砚不能说话,专挑人痛处捅刀子。

  她都说了,封砚的嘴长她身上,那更就替他骂个痛快。

  “你听到了?”她问。

  封砚没回应,视线垂着,长睫敛住眸光,意味不明地凝视她。

  像是试图在她脸上找寻什么答案。

  封砚越是安静,桑鹿就越替他感到委屈。

  “不行,退一步越想越气,我还要去找他们掰扯掰扯,我知道法语怎么骂人,再踹那两个法国贱男几脚!”

  因为生气,她睫毛一颤一颤,声音也变得气鼓鼓的,咬牙切齿。

  桑鹿皱着眉头脚步一转。

  还没往宴会厅迈出两步,手臂忽然又被他圈住。

  那股力道不轻不重地把她带了回去。

  一道声音突然从头顶落下来。

  “桑鹿,过来。”

  吐字清晰,低沉磁性,尾音勾着淡淡笑意,像在人心上磨了一下。

  桑鹿猛地仰起头。

  看到的是封砚弧度好看的下颌,和深不见底的漆黑瞳眸。

  她脑袋空了。

  怔怔看他。

  露台没有旁的人。

  她很确定。

  那句话是从封砚嘴巴里发出来的。

  他说话了!

  他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