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 章 为何如此难受?-《首辅大人后悔了,我已宠冠六宫》

  同样的时辰南良宫外红绸满天,庆贺新帝登基。

  大圣宫外一片素白,入目之处皆是白幡。

  白幡烈烈,在风中翻涌。

  周氏房门口站着谢凌晨的侧妃和四个侍妾,她们面露焦急手中皆提着食盒。

  “姐姐最是心宽,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可如今,姐姐已经有整整两日未出房门,滴水未进了。”

  “姐妹们,你们可知道为什么?”

  众人摇摇头。

  “是因为,长公主和安宁郡主的死?”一侍妾低声问道。

  另外一侍妾轻轻摇头,缓缓低语道:“不可能,长公主和安宁郡主又不会玩马吊,王妃和她二人都不亲近。

  若是死的是太子妃,没准王妃真要食不下咽了。”

  她身旁的人打她一下,嘘一声道:“呸呸呸!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

  让柳尚书听见扒了你的皮,扒了你爹的皮。

  就是小郡王和王妃听见,也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你身下无子嗣傍身,还敢口不择言!”

  侍妾抖一下低声道:“好姐姐是我口不择言。”

  侧妃长叹一声道:“如今京城形势紧张,咱们言语间要万般小心莫要让有心人利用。”

  “是。”四名侍妾齐齐道。

  此时…

  文王府的管家匆匆赶来,一抬头就看见紧闭的门和门口的一堆女人们。

  他急忙行礼道:“侧妃娘娘安,各位姨娘安。”

  “有事?”侧妃心情不愉也没给管家好脸色。

  “回侧妃,赵姑娘在门口她要见王妃。”

  侧妃捏着帕子上下打量着管家道:“什么玩意赵姑娘,刘姑娘的?

  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求见王妃!我们文王府可不认识什么赵姑娘。”

  一侍妾冷笑一声道:“王爷不在家,这赵姑娘想做什么?”

  “用她腹中的孩子,玩沧海遗珠那一套吗?”

  “王爷口重,看不上她。”

  管家皱着眉头看向侧妃道:“侧妃,小人看那位赵姑娘好像要临盆了。”

  “临盆?”侧妃眉头一蹙道:“我又不是寺院中的菩萨,没那些菩萨心肠。

  她腹中的崽又不是王妃的,临不临盆的同王妃说什么?

  就说王妃感染了风寒,身子不适见不了客。

  慈不掌兵,管家若是年岁大了力不从心就推位让贤,回家颐养天年吧!”

  “是!”管家擦擦额头上的汗道:“是,小的这就让她走。”

  侧妃冷哼一声。

  管家马上改口道:“小的马上就让她滚,让她滚。”

  侧妃不语,不再看管家。

  管家弓着身子退了出去,退到拐角处管家给自己一嘴巴子:“让你多嘴,让你心软。”

  “侧妃姐姐,这赵姑娘是…?”

  侧妃点头道:“就是她,那个状元郎的妾室。

  王爷是个头脑不清楚的,管家脑子也不灵光。

  那状元郎是北国的细作,谁敢收留他的妾室?不要命了吗?”

  一侍妾眼眸一亮道:“王爷他…?”不会死在外头了吧?

  侍妾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一下。“他追着那状元郎出去的,不会跟着状元郎跑了吧?”

  侧妃眸光一亮,唇角微微翘起,她轻咳一声用帕子压了压。

  一侍妾双手合十道:“佛主保佑,佛主保佑。”

  此时只听砰一声,门被踹开。

  周氏眼眶微红,身着深青色的革丝绣着翟鸡纹的一品诰命服,头戴朱雀凤宝石冠。

  一看周氏出来,众姐妹迎了上去。

  “王妃,可是您娘家有事?”侧妃把手中食盒递给外套,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

  “姐姐家中若是有事,一定不能瞒着我们姐妹,一人计短三人计长。

  我们姐妹五人,虽不聪慧家世也不是顶顶好,可总能使上一些力的。”

  周氏一连两日未好好吃饭,如今脸色有些苍白,声音还有些沙哑。

  她颤巍巍的说道:“王爷去了。”

  去了?

  一侍妾高喊一声道:“去哪啦?跟那沈祁跑啦?我说什么了…我说什么了…

  哼!王爷这是遇见真爱了。为沈祁遣散后院,为沈祁抛弃王位。”

  “咳咳…”侧妃一阵咳嗽,急不可待的拉住周氏的手道:“姐姐,王爷是不是死了?

  我宁可希望他死,也不希望他同沈祁跑了。

  那沈祁可是北国细作,若是他们同沈祁跑了,咱们这帮姐妹怎么办?

  池儿的郡王之位怎么办?那孩子日日挑灯夜读,可不能被王爷耽误了啊!”

  “扑通!”一声,一侍妾跪倒在地往西边叩拜道:“诸天神魔请保佑王爷。

  保佑王爷大吉大利早登极乐。”

  诸天神魔?

  周氏缓缓转过头,声音有几分哽咽道:“王爷过世了。”

  “砰!”一声,一位侍妾手中的食盒掉在地上。

  过世了?

  侍妾用帕子捂着嘴,低声道:“莫不是王爷逼迫的太紧,那沈祁才通敌卖国的?”

  她身旁的人,也低声道:“莫不是王爷逼迫的太狠,沈祁一怒之下把王爷杀了?”

  “那这沈祁…”着实有点血腥。

  一侍妾用帕子压压嘴角的笑意道:“这沈祁着实有些不识抬举,王爷看上他,是他的福气。”

  另外一名侍妾问道:“这样的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不能要。

  那侍妾赶忙摇头道:“妾扶柳之姿比不得沈状元貌美,没那福气。”

  众人点头。

  一侍妾后知后觉问道:“王爷是怎么去的?”

  “重病。”八百里加急上,写的是重病。

  “重…重…重病?莫不是脏病吧?”侧妃磕磕巴巴道:“姐姐,王爷回来的那晚是睡在你院里吧?

  他…你…?

  你们有没有?有没有?”侧妃看着周氏惨白的脸,毫无血色的唇。

  她“哇”一声,哭了出来。“姐姐,你被他传染上脏病了?”

  一时间一个侧妃四名侍妾拿着帕子,哭成一片。

  侧妃抽泣道:“王爷没了,咱们有银子有孩子有王府还有太子妃的帮扶。

  一切都那般美好,都被那杀千刀的毁了。

  姐姐,妹妹陪你进宫拜见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给你找一个嘴严的太医。

  那个魏太医不行,他嘴碎他还写本书。呜呜呜……”

  有银子?

  有孩子?

  有府邸?有太子和太子妃照拂。

  周氏目光一凝,她只觉姐妹们说的对,有银子有儿子没男人。

  不用猜测旁人对文王妃恭敬的语气中,是否躲着一颗鄙夷的心。

  不用处理后院那些“莺莺燕燕”,想睡到几时便睡到几时。

  文王府里她最大,她是天。多么美好的事!

  是她从前日夜期盼的,为何?

  周氏摸着心口,在心里问道——为何如此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