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我不怪你骗我,但你不该贪我的钱-《大唐:开局为李二献上避坑指南》

  “我要开书铺?”

  温禾诧异的望着面前的李道宗。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李道宗更纳闷,眨了眨眼,问道:“这事大半个长安都知道了,而且你不是连店铺的地址都已经选好了吗?”

  “我连店铺都选好了?”

  温禾指着自己。

  “我这几天连门都没出去,我去哪里选店铺啊。”

  大半个长安都知道他要开书铺的事情,就他不知道。

  李道宗不禁愕然。

  他今天知道这件事情后,便来找温禾了。

  之前传的神乎其神的那本《三国演义》,如今只有宫中才有,他一直想看来着。

  所以来找温禾,看看能不能提前要上一本。

  没想到温禾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那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书铺的名字都挂上去了,还是陛下亲笔所书‘嘉禾书屋’。”

  李道宗说完,捧起茶杯抿了一口,抬眸一看温禾,只见他震惊的瞪圆了眼睛。

  “你说叫什么名字?”

  “嘉禾啊。”

  “呵呵,为何不叫邵氏呢。”

  “你又不姓邵,为何要叫这个名字?”李道宗觉得温禾可能得了癔症了。

  连自己要开书屋这件事都不知道,还记错了自己的姓氏。

  温禾自然没有和他解释,这两个名字的含义。

  要不然还要和他解释什么是电影。

  他打了个哈哈便将这个话题转移走了。

  不过刚才李道宗的话,倒是提醒了温禾。

  “去,叫文忠来一下。”

  温禾对着身旁的仆役说了一句。

  仆役点了点头,躬身退了下去。

  李道宗见状,眼眸微微眯起,意味深长的笑道:“你不会认为是陛下私下做的这件事情吧?”

  温禾轻笑了一声,拿起那碗蜜水喝了一口。

  不多时,文忠匆匆而来。

  见到二人后,上前行礼道。

  “见过任城王,小郎君。”

  温禾看着他,放下手中的小碗,问道:“听说长安城内都在传,我要开书铺的事情,你可知晓?”

  “此事老奴知道,那店铺是陛下以您的名义买下来的,匠作监已经印刷好三千本《三国演义》,明日就开始售卖。”

  文忠笑着回道。

  李道宗见状,错愕的张大了嘴巴。

  这件事情,还真是皇帝陛下自作主张啊。

  而且竟然没将这件事情告诉温禾。

  “陛下可有让你来告知我?”温禾脸色有些冷,手指缓缓的在小碗的碗口上划动。

  文忠一愣,脸上有些心虚。

  他连忙上前告罪道:“陛下确实有让老奴转告小郎君,只是老奴忙着前院的事情,所以不小心忘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辛苦文管家了。”

  他说他忙碌前院的事情。

  可这里是温禾的家,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除非有客人来,否则前院哪里有什么事情,需要文忠去忙的。

  “不敢不敢,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文忠干干的笑了两声,额头上已经滴落下冷汗了。

  “此事某知道了,你退下吧。”

  温禾的语气很平淡,可他脸上的神色赫然流露着几分冷意。

  文忠虽然看在眼里,却没有放在心上,向着温禾和李道宗行了礼后,便退了下去。

  “这刁奴,要不你去让陛下将他换了?”李道宗从小经历过不少这样的事情,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温禾摇了摇头。

  “不必了,他毕竟是陛下的人,我可不好得罪他。”温禾惨淡的笑了一下。

  李道宗却看不过去的喝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某去帮你说话。”

  “任城王,真的不必了,诶诶,你别走啊,任城王。”

  温禾嘴里说着不要,但他只是单纯的站了起来,连拦都没有去拦。

  文忠最近有一些不安分了。

  甚至连府内的账簿都已经好久没给他过目了。

  他甚至不知道,这段时间,从府里的工坊拿出去多少肥皂和玻璃。

  李二或许不会换了文忠,但至少会给他一个教训。

  立政殿内。

  直到李道宗来请见后,李世民还有些疑惑。

  难道是鸿胪寺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世民蹙着眉头,便叫他进来。

  “臣拜见陛下。”

  “承范啊,今日为何事进宫啊。”

  李世民一抬头,就看到李道宗眼中带着几分怒意。

  他的眉头不禁锁的更深了。

  这李承范今日是怎么了?

  “陛下,臣今日去高阳县子那了,竟然被一个恶奴给欺了。”李道宗幽怨道。

  听到他去温禾那里,李世民并不意外,可听到李道宗被人欺负了,他却有些不相信。

  这长安城内谁人敢欺负李道宗啊。

  温禾那竖子更不敢了。

  “难不成是温禾得罪你了?”李世民失笑道。

  李道宗和温禾那竖子,整日打打闹闹的,他都见怪不怪了。

  可告到御前可还是头一次。

  “不是高阳县子,是他府中的那个管家,竟然欺上瞒下,连高阳县子都不敢责怪那管家。”

  李道宗为温禾叫屈。

  “文忠?”

  在李世民的印象中,文忠可是个忠心的。

  而且办事稳妥,怎么会出现欺主的事情。

  何况就温禾那个性格,只怕也不会任凭一个下人欺负他吧。

  他可是连长孙冲都敢打的人。

  “您还不知道吧,温禾今日才知道自己要开书铺这件事情,要不是臣去了他家,那文忠都不见得会和温禾说起此事。”

  李道宗幽幽的说了一句。

  李世民的脸色赫然阴沉了下来。

  难怪他今日等到现在,还不见温禾进宫。

  他就说,以温禾那性子,知道这件事情后,怎么可能这么沉的住气。

  原来是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高月!”

  李世民重重的将手中的札子拍在桌案上。

  一旁的高月见状,连忙躬身走了过来。

  “陛下。”

  “你亲自去一趟高阳子府,查一查那刁奴,若是真的欺主,便将他送到掖庭去,再派……罢了,让那竖子自己去找牙行吧。”

  李世民头疼的揉着鼻梁。

  他算是看出来了,李道宗这么急匆匆的来宫里,多半也是那竖子利用了前者。

  “陛下,我家里还几个听用的,不如……”

  “你自己去找那个竖子说去,朕还有事,快滚。”

  李世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李道宗见状,笑呵呵的告退了。

  等他走后,李世民无奈的叹了口气,让人去把黄春叫来。

  不久后,黄春急匆匆的赶来。

  “奴婢拜见陛下。”

  黄春行了大礼。

  李世民也没叫他起来,低着头一边处理着政务,一边对他说道:“这几日温禾应该会招一些人入府,你找一些机灵的进去照顾他,不过这件事情就不要对外说了。”

  “诺。”

  黄春应下,随即便退了出去。

  温禾府内。

  高月带着人到时,文忠还诧异为何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可是陛下有旨,我去叫高阳县子。”

  他说罢,正要转身离去。

  却见高月突然冷着脸,背对着身后的人一挥手:“拿下!”

  “什么?”

  文忠顿时诧异不已。

  “为,为何要拿我?”

  “你这刁奴,陛下昨日与你交代之事,你竟然隐瞒高阳县子,不知你往日在这府里是如何仗着陛下威名为非作歹的!”

  高月等着文忠。

  后者闻言,顿时惊恐的瞪圆了眼睛:“中官误会了,误会了,老奴只是太过忙碌,一时间忘记罢了。”

  “行了,不用在某的面前装这委屈的模样,这样的事,某见的多了。”

  高月根本不在意他的哭喊。

  他在宫里这么多年,见过太多这样,表面看起来忠厚,暗地里却欺上瞒下的事。

  “先等等。”

  忽然间,只听一声劝阻。

  高月不满的回过头去,只见温禾朝着这边走来,他脸上顿时堆起了笑脸。

  “温县子啊,您怎滴来了,这刁奴让奴婢带走便可。”

  “小郎君救命啊,老奴,老奴没有欺上瞒下啊。”见到温禾,文忠顿时就像抓住一个救命稻草一般。

  温禾神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轻笑道:“我不怪你骗我,但你不该贪我的钱。”

  “小郎君冤枉啊,老奴没有,绝对没有。”文忠拼命的摇头。

  若只是因为欺骗温禾被罚,他最多下半辈子在掖庭过活。

  但要是查出他真的贪了温禾的钱,那么他也就没有下半辈子了。

  不过文忠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他不相信温禾能够查的出他做的那些手脚。

  这少年确实神奇什么都懂,可那账簿如此复杂,即便是经年的账房先生,也都不一定看的出来。

  当年他在秦王府,能当上管家,可不仅仅是因为办事得力。

  “行了,别嚎了。”

  温禾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转头看向高月。

  “高中官,麻烦你的人去账房,将账簿拿出来,免得到时候说我动手脚。”

  “好,你放心,这刁奴若是真的敢贪了县子的钱,奴婢定然如实禀告陛下,定叫他生死两难。”

  高月瞪着文忠。

  可后者强撑着镇定的说道:“小郎君,您真的误会某了,”

  当年他在秦王府便没少做手脚,即便是当年的秦王妃,如今的皇后都未曾看出端倪来。

  一个区区温禾……应该看不出来吧。

  没多久,账簿便被送来了。

  温禾当即让人搬来了桌案,让人准备了笔墨。

  “县子,要不奴婢去请民部的人过来?”

  高月提议道。

  他是担心温禾看不懂这账簿。

  后者摇了摇头:“不必了,若是连账簿都看不懂,那我还如何教导太子他们。”

  不过当他放开账簿的第一页,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忽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不得不说他还是小看古人了。

  这么复杂的记账方式,难怪文忠有这样的信心,觉得能够欺骗过自己。

  但可惜啊,终究还是落后了一千多年。

  就是多花费一点时间罢了。

  高月半信半疑,随即看了一眼桌案上的东西,又提醒了一句:“县子可要算筹,奴婢就让准备去。”

  “多谢高中官了,不过不必了,我这有比算筹更好用的东西。”

  温禾谢过高月后,随即对着身旁的仆役说道。

  “去右院那边,让他们把我之前做好的算盘拿过来。”

  在察觉到文忠可能贪污的时候,温禾便开始做准备了。

  “算盘?”

  高月不禁好奇。

  这东西听起来,应该是和算筹一样的。

  他转头看向文忠:“你这刁奴,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不老实交代,非要让县子查出来,你才肯认罪不成?”

  “高中官啊,这分明就是小郎君想要除掉我,他早就对我不满了,这是冤枉啊。”

  文忠知道,今日之后他和温禾算是撕破脸了。

  可他是皇帝陛下潜邸时的管家,来温禾府中也不是来做奴仆的,而是来监视他的。

  他就不信,如果没有证据,皇帝陛下真的会赶自己走。

  而只要查不出东西来,他刚才这番说辞,传到陛下的耳中。

  那陛下定然会对温禾起疑心。

  那往后,还不是让他随意拿捏。

  高月顿时皱起眉头,上前冲着他就打了两巴掌。

  文忠顿时懵了。

  就在这时,只听到温禾突然“啧啧”了两声。

  “文忠啊,你这手法太粗糙了,半个月前定了五百只鸡,除掉路上折损,和到府里病死的,最后只剩下二十只。”

  温禾抬头看向文忠。

  后者却不慌不忙的说道:“这,这是常有之事,路途遥远,自然会有折损。”

  “那府中接管这批鸡的人是谁?”温禾问道。

  “是,是我亲自接管的,还有后院的二石头,他负责养鸡,不过因为他养死了这么多只鸡,所以我就将他放走了。”

  这意思是没有人证了。

  温禾却嗤笑一声:“你之前说长安母鸡如今十文钱一只,可为何这五百只鸡,却花了整整一百贯?”

  “吃食,养这些鸡的吃食。”

  “这些鸡吃的什么,竟然要花这么多钱?”

  “麸皮。”

  “一斗麸皮多少钱?”

  “一贯。”

  “一斗麦米呢?”

  温禾气定神闲的望着他。

  文忠的声音已经在发颤了。

  他不相信温禾能够这么快就看出这里面的细节。

  “而且某记得,某几乎没怎么吃过麦米吧,若是府中仆役吃的,可也不可能吃下整整一百石吧!”

  温禾突然一声大喝。

  只听得“噗通”一声,文忠双腿一软,赫然跪在了地上:“小郎君,老奴,老奴错了,这些麦米,老奴私自拿去救济灾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