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章 这里是公海,不是泰国!-《港片:开局大佬b让我抽死签》

  当王建军招呼打靶仔和靓仔萌抬着用床单裹好的纳洪上车的时候,帕颂在驱动车辆之前,不免看了眼时间。

  九点一十五分!

  他不禁为这伙人强悍的行动能力所折服,纳洪是这一带的土皇帝,他自始至终不会想到有人敢在宋卡市对自己动手,故而疗养院那边安排的,大抵是一些家族护工。

  但是王建军这些人,能在不熟悉疗养院内部结构的情况下,小队没有任何伤亡,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把纳洪绑出来,不得不让帕颂高看他们几眼。

  车辆驱动,一路颠簸,飞快朝着灯山酒店那边驶去。

  王建军注视着脸色惨白的纳洪,连忙出言提醒。

  “开慢点,这家伙受了刺激,我怕他还没上飞机就要咽气了!”

  “不能慢!再慢我们都得跟着他陪葬!”

  帕颂脚踩油门,两眼直视前方,额角已经泛起了大片的汗珠。

  当车辆行驶至灯山酒店的时候,一群人又仓促将纳洪抬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直升机。

  直升机启动,朝着上面有蒋天养特地从加拿大聘请过来的医疗团队当即围了过来,开始有条不紊对纳洪实施急救。

  从林班查港坐船前往港岛,再快也要二十个小时。

  虽然说船上有更为专业的医疗团队在待命,但是怎么也得让纳洪撑到上船再说。

  晚十一点五十三分,纳洪终于被送到了早已在林查班港等候多时的快船上。

  但经过一番波折,纳洪此时也只剩下半口气了。

  “黄家豪医生,我估计抢救已经是无效了。

  纳洪最多还能坚持几个小时,要不然直接进行手术吧,先把心脏取出来,送到冷室保存!”

  跟随王建军等人上船的一名加拿大裔医生,跑到一名两鬓花白的医生跟前,紧张地询问道。

  “不行!以我们船上的条件,心脏离体,最多只能保证三个小时的活性!

  而且会大大降低手术成功的几率,你马上去致电港岛那边,让他们开船,在中途和我们汇合。

  我们尽量保证纳洪能活多十个小时,在公海上把手术给做了!”

  专家早已准备好了多套应急方案,但此时纳洪危在旦夕,他们也只能采用最不理想的那一套方案了。

  正当纳洪被送上医疗船,准备送往船上的医疗舱进行抢救的时候,打靶仔凑了过来。

  “医生,要不给他注射一剂吗啡或者肾上腺素喽。

  反正到了港岛他就要死,注射一剂吗啡,应该足够让他撑下去了吧?”

  黄家豪医生白了打靶仔一眼,一边接过助手递来的橡胶手套往手上套去,一边回应。

  “哦?这位兄弟看来也是略懂医学,居然知道吗啡和肾上腺素可以吊命?”

  “那是当然啦,当年……呃,之前我见到有人的肚皮被枪打了个大洞,痛得死去活来的。

  但是护士一剂吗啡扎下去,当场就不叫唤了。”

  “白痴!”

  黄家豪怒道:“你知道他哪里出了问题吗?是不是嫌他死的还不够快!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建议你们去隔壁船舱喝上几杯,不该你们管的事情少管!”

  黄家豪言罢,便跟随医疗团队,快步朝着医疗舱那边走去。

  王建军罕见的露出了笑脸,凑到了打靶仔身边。

  “打靶仔,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这个爱卖弄的毛病?”

  “靠!医生了不起啊,我不懂归不懂,他那么凶干什么!”

  “人家有资格凶啊,喂,你知道人家是谁吗?”

  “还不是他老子的儿子,他儿子的老子!”

  “蠢货,人家是北美安良堂的理事,祖上曾经跟随过逸仙先生干过大事的。

  训你两句怎么了,谁叫你不懂装懂,在人家面前卖弄呢。”

  ……

  港岛,三角码头。

  何耀宗陪同方展博进入医疗船上,停泊在这边等候的医疗船随后启航。

  方展博紧张兮兮,上了船之后,就一直守在阮梅的病床前。

  “小犹太,不要害怕,过了明天,你就可以拥抱新生了。

  我答应你,等你好起来,我们马上结婚,去夏威夷举办婚礼。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方展博言语间,双眼已经被泪花模糊。

  躺在床上的阮梅浅笑一声,缓缓伸手抚摸在方展博的脸上,方展博连忙一把抓住了这只冰凉的右手。

  “傻佬,我感觉害怕的是你。”

  方展博只是摇头,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来,豆大的泪珠已经簌簌掉落,打在了阮梅的胳膊上。

  “展博,其实我早就对死亡释然了。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怕……我希望我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你一定要为自己好好生活下去。

  不要怀念我,即便是我要死,有你陪在身边,我也死而无憾了……”

  “你不要胡说,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何耀宗推开病室的门,刚准备和方展博聊点事情,但见到二人这副生离死别的模样,一时间不禁摇了摇头,退了出去。

  “妈的,怎么和那些电视剧里演的一模一样,还真是一个情种!”

  ……

  翌日晌午,两艘船终于在公海碰面。

  当纳洪被医疗团队抬上阮梅所在的这艘船时,方展博一马当先,刚想和上船的黄家豪说些什么,却被何耀宗安排人拉开。

  “黄医生,纳洪还活着没有?”

  何耀宗率先问出了这个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

  “还活着,意识还算清醒,只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何先生,我们还是不要耽误时间了,赶紧进行手术吧!”

  “黄医生,给多我一分钟的时间,我有几个问题想询问一下纳洪。”

  黄家豪点了点头。

  “好,何先生,那就请自便吧。

  我马上去准备手术,一分钟后,进行心源移植!”

  空荡荡的医疗舱内,纳洪躺在床上,意识显然有些模糊不清。

  但他还是知悉发生了什么情况。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放我回去,我不追究这件事情……”

  即便身处绝望,纳洪还想借用自己的身份迫使何耀宗低头,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开口用英文向站在床头的何耀宗讲出了这番话。

  “你知道这里是哪吗?”

  “是哪……”

  “这里是公海,我把你五脏六腑掏空,丢海里喂鱼都不会有人知道!”

  纳洪的身体当即以一种微弱的姿态抽搐起来。

  看得出来,他很痛苦,也很绝望。

  不过何耀宗无心和他说教。

  “我知道港岛的洪文刚,一直和你的人合伙做人体器官走私生意。”

  不等何耀宗把话说完,纳洪便出言打断,

  “我没有……我,以我的身份用不着去做这种龌龊的勾当!”

  “你不用狡辩,你为他提供场地,提供人脉资源,他替你寻找心源,向你交纳巨额保护费,你就是他的同伙!”

  何耀宗顿了顿声,继续问道。

  “告诉我,你们有没有和港岛政治部的人打过交道?

  我知道你笃信佛教,你不说,在你死后,我会叫人把你的骨灰埋在巴霍巴利的神坛下,到时候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何耀宗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出这个问题的。

  借用宗教信仰的幌子来吓唬人,在他看来也确实有些愚蠢。

  纳洪如果真的笃信佛教,那他就不会去做这些牲口不如的勾当。

  岂料纳洪闻言,当即脸色大变!

  “先生……先生,我把什么都告诉你。

  只求你在我死后,二十四小时之内把我的遗体火化。

  然后请高僧为我诵弥陀经……”

  这一回答,当即让何耀宗颇感意外。

  敢情纳洪这家伙,真的是个虔诚的佛教徒?

  “真的和政治部有关?”

  何耀宗眉头紧锁,问出了这个问题。

  三分钟后,何耀宗面色凝重,从医疗舱里走了出来。

  黄家豪早已带着一群人守在外头了。

  见到何耀宗之后,他指了指何耀宗手腕上的手表。

  “何先生,你失言了,已经超过两分钟了!”

  随后黄家豪大手一挥,一群医务人员连忙推着躺在医疗车上的阮梅,进入了手术室。

  ……

  船头观景台上,何耀宗坐在遮阳伞上,海风拂过脸颊,吹乱了他半长的头发。

  打靶仔走了过来,问何耀宗讨了支烟。

  “老板,我听建军哥讲,那个从加拿大来的医生来头不小。

  他为什么会跑到港岛,来尽心尽力帮你做这次手术?”

  “你大哥有没有教过你你该问的别问?”

  何耀宗点燃一支烟,斜眼看了眼打靶仔。

  打靶仔讪笑一声:“只是好奇。”

  “和你说说也没有关系,打靶仔,一个人如果不缺钱了,他就会有更高层次的追求。”

  “丢!老板你是说精神层次的追求?这也太虚头巴脑了。”

  “虚头巴脑就对了,不过人家肚子里洋墨水多,更难得可贵的是不忘本!”

  何耀宗深吸一口烟,旋即说道。

  “知道黄医生的祖上是干什么的吗?”

  “洪门天地会的喽,建军哥有和我讲过。”

  何耀宗不禁浅笑一声:“那是他祖父的故事,他祖父往上两代,你就未必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了。”

  “老板,到底是做什么的?”

  “被鬼佬骗到三藩市的劳工!当年在美国西部,活活累死的劳工!”

  何耀宗叹了口气:“当年,很多华人,也是被当成猪仔,一船一船拖到美国西海岸。

  在那边,这群……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

  实在有兴趣,回去去杂志社找几个多读书的编辑问一问,他们比我了解的更清楚。”

  打靶仔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我好像明白了,是黄医生的家教和作为一个华人的良知,让他不远万里,从加拿大来到港岛,帮老板你完成的这起手术!”

  何耀宗白了打靶仔一眼。

  “你明白个屁,黄家豪是看在八十万美刀的面子上,才不远万里,来到港岛,来帮我做这起手术的!”

  打靶仔愕然:“那老板你刚才说人不缺钱了,就会有更高层次的追求……”

  “自己琢磨去!”

  何耀宗言罢起身,准备去船舱里找杯酒喝喝。

  留下打靶仔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最后一拍脑袋。

  “我懂了!一定是黄医生的钱还不够多!”

  ……

  晚十点半,船只重返港岛。

  手术进行的非常成功,只是在船靠岸的时候,何耀宗都没有打声招呼,便带着自己的人先行下船。

  当方展博见到被人从手术室推出来的阮梅时,又见到一脸疲惫的黄家豪朝着自己比了个‘OK’的手势,当即欣喜若狂。

  “医生,真是感谢您,这次除了应该支付的医疗费用外,我会额外给到您一笔酬劳。

  谢谢,实在是太感谢了!”

  “不用谢啦,该给的酬金,何先生已经支付完毕了。

  她现在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你可以去陪她聊聊天,但是记住了,不要过度让她劳神。”

  说罢,黄家豪朝着更衣室走去。

  他已经二十几个小时没有合眼了,现在着实是累得慌。

  ……

  回到笔架山,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

  细伟前来与何耀宗汇报了一通情况,原来自打昨天下午签署完摩星岭那边的开发合同之后,大D就安排置业公司的员工,前往摩星岭那边去拆难民营了。

  “耀哥,警务处那边摆明了就是在给你挖坑。

  银矿湾难民营早都废弃了,就是这几天,这些扑街玩命的往那边转移越南难民。

  法务部的人去做申诉,警务处那边则是回答现在难民营已经人满为患,这些人必须羁押在银矿湾那边。”

  听完细伟的汇报,何耀宗抬手看了眼手表。

  冷笑道:“那大D现在在做什么?”

  “他在等你回消息,毕竟这件事情兹事体大,他也不敢妄下决断。”

  “屌他老母,大D真是婆婆妈妈的,一点事情都不敢去扛!

  你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他,让他什么都不用管,直接把银矿湾的难民营拆了再说。”

  “可是耀哥,那边有惩戒署的人和差佬在把守啊!”

  何耀宗瞪了细伟一眼:“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那块地现在是恒耀置业的了!

  他们愿不愿意守,这群越南仔去哪,和我有什么干系?”

  细伟有些为难:“耀哥,法务部的人有和我说过,如果强拆可能会……”

  “会他老母!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怕个屌!”

  “耀哥,我这也是为了你着想嘛。”

  细伟耸了耸肩,随后便按照何耀宗的吩咐去做事了。

  深夜,大D已经睡去。

  细伟打通电话,一连响了良久,大D慵懒的声音才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谁啊?”

  “大D哥,耀哥回来了,嘱你现在就安排人去银矿湾那边,拆了那个难民营再说!”

  大D在电话那头瞬间被惊醒。

  “你有没有和他说清楚银矿湾是什么情况?”

  “耀哥什么都清楚,让你只管去做事就行了。”

  “冚家铲,我觉得你是没有把那边的情况说明白。

  细伟,你把电话给龙头,我要……”

  “行了,耀哥已经去睡下了,这个点谁敢去吵他?

  我看你有什么要讲,不如自己去打电话给他,看他肯不肯接喽。”

  “你老母!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

  细伟讪笑:“我点会为难大D哥呢。”

  “你都不知道我哋和联胜的龙头现在有多巴闭,在外边别人不是叫他何先生,就是叫他龙头。

  再不济,也要恭恭敬敬叫上一声何老板。

  整个和联胜就你们这群人还能叫他一声耀哥,现在这个点,你不去帮忙把事情说清楚,让我去讨他一顿骂啊!”

  “大D哥,这我就真的帮不到你了,你就说去还是不去吧。

  如果不去,到时候我照实向耀哥回话就行了。”

  “去!当然要去!”

  电话那头,大D说完把电话挂断,已经起身穿衣服了。

  睡眼惺忪的大D嫂揉了揉眼睛,看着摁亮床头灯,已经下床穿衣的大D,忍不住问道。

  “大D,这么晚了还要去做什么事情?”

  “当然是去外边养野女人了,难道是去摩星岭拆难民营啊!”

  大D没好气的回应了一声,随后系上皮带,拣起床头的外套披在肩上,骂骂咧咧朝着外头走去。

  银矿湾难民营。

  高峰带着一伙人坐在一处靠海的土坡上,遥望漆黑的海面发呆。

  他们这伙人被惩戒署特别关照,今夜在海边负责联合执勤,做下半夜的治安维护工作。

  “大哥,这边的条件还真是比白石难民营那边好多了。

  我看这边都没有什么人看守,要不然……我们直接找机会逃出去吧!”

  有小弟凑到高峰的身边,低声朝着高峰问道。

  当即有其他小弟搭腔。

  “是啊,早先白石难民营逃出去了不少的兄弟。

  留在这里配合港岛警察,万一哪天他们改口了,直接把我们遣返,到时候我们后悔都来不及。”

  “闭嘴!”

  高峰怒斥一声,旋即叹了口气。

  “逃出去,就要做一辈子下水道里的老鼠。

  那种东躲西藏的日子我实在是过怕了,我想带着我们这群兄弟,光明正大的活下去!

  我要做港岛人,一个真真正正的港岛人!”

  做港岛人,鬼佬和警务处答不答应不知道,总之大D开来的推土机,目前来说是不答应的。

  就在高峰一伙人展望自己的未来时,远处的土坯马路上,已经传来了一众发动机的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