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姐妹俩的区别-《说好当闲散赘婿,你陆地神仙?》

  翌日,雨多风急。

  雨水连绵不绝,打在池面上哗啦啦声不断。

  陈逸早早醒来,吃过早膳,便连亭阁也没去,就待在书房里。

  一边听着窗外雨打风吹,一边习练书道。

  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小蝶在旁磨墨,瞧着他写的字,只默默在心里读着。

  “小楼昨夜又东风……东风不与周郎便……便是朱唇素面……面?”

  没有面字开头的诗词了。

  转而又是一句毫无关联的诗“三山半落青天外”,后面接上一句“偷得浮生半日闲”。

  诗词零零散散,字却是写得很认真。

  小蝶虽是对书法不甚精通,鉴赏不足,但眼力不差,能看出那字上的隐约芳华。

  有此意境,书法之道的造诣自然不会差了。

  “姑爷,今日雨大风急,您……你不担心二小姐?”

  萧惊鸿不在,春荷园便也恢复成往日的闲散规矩。

  小蝶从善如流,再次改回了称呼。

  陈逸随口回道:“夫人不用我挂心,她会处理好一切的。”

  这段时日,他多少清楚萧惊鸿的脾性。

  传统是传统一些的,譬如守礼法和大魏法度,尊师重道兼顾尊老爱幼。

  但也有着军伍历练出来的行事风格。

  用“雷厉风行”或许有些牵强,总归沾点儿边,行事尚算得上果决。

  加之她的修为实力,想来些许风雨对她构不成困难。

  小蝶有些不解,“姑爷,话本上说,夫妻分别总会挂念的,里面的才子还会写诗呢。”

  陈逸手下微顿,接着写完最后一笔,“话本与现实总有几分距离。”

  不过他倒是的确写了一首词。

  想了想,陈逸将这页云松纸放在一旁继续道:“偶尔我也会想起夫人。”

  譬如昨晚修炼结束,看到那则情报时,他就在想,萧惊鸿该是多强,才会令那些隐卫忌惮。

  与她相比,侯府内的其他人,连同老太爷在内,似乎都不被隐卫们放在眼里。

  显然这样的挂念,并不符合小蝶此刻的幻想。

  但只听到陈逸说偶尔会想,小蝶便好似放下心来,笑着说:

  “小蝶知道了,姑爷是想念二小姐的。”

  陈逸笑了笑,没去继续解释挂念和想起的区别,只吩咐她:

  “去叫无戈起床,稍后去大姐那里用过午膳。”

  “哎。”

  春困秋乏夏打盹,小孩子夏天多睡会儿挺好。

  特别是雨天,更适合睡眠。

  若不是陈逸习练武道后,精力充沛,他倒也想睡个懒觉。

  午膳时间。

  陈逸一手撑伞,一手抱着萧无戈前往佳兴苑。

  小蝶则是撑着一把小伞,去后厨拿些吃的,守在春荷园里。

  刚刚来到佳兴苑。

  陈逸便看到木楼外,萧婉儿穿着一身厚厚的艳红色大氅,脸上略有焦急的催促着:

  “画棠,一路上定要小心些,纵是着急,也要注意自身安全。”

  而在她对面的沈画棠并未撑伞,反而是一身蓑衣斗笠的打扮,远远瞧去有几分江湖女侠的风采。

  要出远门?

  陈逸心中浮现猜测,便抱着萧无戈走了过去。

  沈画棠看了看两人,当先行礼道:“大小姐,我记下了,您保重身体。”

  “有娟儿和翠儿她们在,你不用担心我,只管自己小心些。”

  说着,萧婉儿又是叮嘱几句,便让沈画棠带着几名甲士一同前去。

  待人走后。

  陈逸瞧着她脸上那一丝担忧,想了想问道:“那批药材出了问题?”

  萧婉儿一怔,却是没想到他能猜出,迟疑着点头道:

  “那批刚到蜀州地界就遭逢大雨,已然不能走水路,改走陆运偶有匪患出没,所以我让画棠带人去迎一迎。”

  陈逸哦了一声,便跟着她进入木楼。

  萧无戈则是在旁宽慰道:“大姐,姐夫曾说,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咱家经历了那么多劫难,以后应不会有波折了。”

  陈逸放他下来,擦掉他身上的些微雨水,悄悄瞪了他一眼。

  他无意中说的些词句,倒是被这小子全拿去用了。

  萧婉儿听完,却是安心许多,眼眸有意无意的扫过陈逸,“大姐也希望是这样。”

  得道者多助……

  他们萧家近些年为了守卫魏朝南疆,付出了那么多,倒的确赢得了些名声。

  她只希望那批药材不要有事,否则接下来半年时间,萧家各房都要苦熬了。

  熬得时间久了,人心浮动,难免会生出些乱子。

  陈逸瞧出她的心思,笑着说:“先吃饭,总要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做事。”

  萧婉儿嗫嚅两下嘴唇,嗯了一声,便吩咐身旁的丫鬟去端来饭菜。

  不过到底心情好了一些,加之萧惊鸿不在。

  午饭期间,萧婉儿也能和陈逸说上几句话。

  大多是有关于济世药堂的事,有些是如何经营药堂,有些是如何管理药堂的主事、医师和账房先生等。

  虽是些司空见惯的事情,但陈逸听得很仔细,与他过往的牛马经历一一印证,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

  非要说特别的话,大抵就是萧婉儿这位掌管萧家所有营生和财账的“大管家”了。

  相比萧惊鸿军伍历练出的果决,萧婉儿处事倒也不遑多让。

  只是性格使然,萧婉儿似是不愿把事做绝,总想着面面俱到。

  便连那些位于药堂最底层的学徒,她都想着照顾到。

  不可谓不细致。

  但如此行事,怎么说呢?

  陈逸不敢苟同吧。

  人的精力毕竟有限,钱财、人事、亲眷往来等等,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

  往往一心想着面面俱到的人,最终都会落个里外不讨好,总归会有些人不满。

  不过陈逸只在心里想想,倒也没去指手画脚,随便的出主意。

  如今萧婉儿掌管偌大的萧家,已是不易。

  便是有失偏颇,或者行事略有瑕疵,想来也不会惹来众怒。

  “大姐,问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

  萧婉儿一双眼眸看向他,心中多少有几分忐忑,只希望他不要说些与药堂无关的话。

  毕竟,毕竟萧无戈还在……

  陈逸却是正色道:“蜀州五家药堂内部,一切事务都由各自掌柜定夺?”

  萧婉儿心下松了口气,想了想回道:“确实如此。”

  “每间药堂所处位置不同,面对病员不同,因而我便沿用惯例,让他们自行处置。”

  “若是遇到实在棘手之事,方才由我或者府里的几位长辈出面解决。”

  陈逸了然的点点头,便低头吃饭,不再多问。

  尚算松散的管理,难免会让人钻了空子,前任济世药堂的掌柜便是如此。

  不过这样的规矩,倒也能让各家药堂掌柜有一定的自主决策权。

  若是真有能力,便可将药堂经营的超出预期。

  只是显然,如今萧家所有的五间药堂内的掌柜,多是守成之姿,脑子不算活泛。

  想来……应是与奖惩有关。

  最后陈逸想到昨日看到的济世药堂的账册,对萧家药堂营生的收入也有了大致推算。

  “每月净利不超过两千两,算上田地租税,每月应也不超过四千两。”

  看似不少,但算上萧家各房的月例钱,和装点门面排场所需的花销,估摸着每月剩不到千两银钱。

  难怪老太爷要卖掉寿礼给萧惊鸿建造互市。

  再加上萧婉儿如此紧张那批药材,看来府上的银钱大抵算是捉襟见肘了。

  这些念头只在陈逸心中闪过,便不再过多深思。

  有些了解,总归没什么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