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时隔四年又见面-《分开四年,容总他又带崽来求婚了》

  京市

  夜阑人静。

  公路两边绿化带内的高杆灯,为夜归人驱散黑暗。

  然而车厢内并不静。

  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充斥整个车箱,言语间浓浓的苦口婆心。

  “……嫁进容家有什么不好?别人求都求不来。你继爸平常根本想不起你来,现在是容老带着十亿聘金主动上门提亲,指名要你做孙媳妇他才想起你来。容家什么地位啊?那里面有京市大人物,要不是你救了容老夫人,这运气能落你身上吗?你还清高的说不嫁,当个小破医生哪来的清高底气?”

  “你不把握这个机会要等到什么时候?都二十八九了,没有挑三捡四的权利了。我也想为你谋上一谋啊,可你明白我没有话语权,在这种情况下,你更该抓紧机会为自己着想,不要油盐不进的,听点话不行吗?我是你妈,能害你吗?”

  表情淡漠的左辞眼中闪过不耐烦,伸手按下车窗。

  不管是容家还是荣家,都与她何干!

  清爽的夜风涌进来,吹散车厢内的憋窒感,心口才有了丝松快。

  “阿辞,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她心烦拧眉:“在开车。刚做完手术回家,很累了。”

  左辞已经做了几台手术,晚上八点又赶回医院做了台急诊车祸胸伤手术,现在已将近十二点。

  电话里静默两秒。

  车厢外也静到只有车辆呼过的声音。

  左辞俏脸上的漠态不变,直视前方的眼眸愈加的冷。

  “那明天继续说。”

  通话一下子切断。

  没有一个字的关心,所谓的为你好,只是为了切身利益。

  这就是她那个一心向上求,求进了豪门做后妈的亲妈。

  左辞累得脑子不想多动,回到位于离第一医院不远的租房,洗洗就睡下了。

  结果又做起了最近常做的春梦。

  梦里,那个身材昂藏的男人禁锢着她,深情索取,落在耳边的呢喃温柔款款。

  还是那遥远的熟悉感。

  一觉醒来,累极。

  左辞懒懒翻身,伸手拿床头柜上的电子钟,眯着困倦的双眼看时间。

  六点半。

  赖到七点不能再赖了才起床。

  洗漱完做了个简单的早餐面吃,然后出门去医院。

  八点交班晨会,九点例行查房。

  最后一个是容老夫人的病房。

  容老夫人前几日从重症监护室转出普通单间病房,喜欢跟左辞唠家常话,但因为联姻这事,左辞基本是能躲就躲,躲不过查完就闪人。

  今天是左辞的专家门诊时间,不用见到容老夫人。

  一上午就看了百来号病人,收了几个需要手术的胸痛重症患者。

  看完最后一个,左辞喝口水准备去食堂吃饭,护士站打来电话。

  “左医生,你下门诊了吗?有位先生找你,等了蛮久的。”

  以为是病人家属,左辞道:“下了,我现在上去。”

  几分钟后,左辞在护士站不远处的椅子那见到个叠长腿而坐的男人,腿上搭着件外套。

  看着三十出头,相貌堂堂,衣着休闲却平整挺括,姿态直挺严谨又不泛闲适感,周身都是难掩的贵气。

  是个家境不凡的主。

  容隽临转过头,视线精准与穿着白大褂的她对上,眼神清正显贵,态势温和有制。

  左辞被他这么远远一望,心扉似花瓣被指尖点拨般,轻颤一刹不期然联想到春梦里的那个男人。

  她抬步朝他走去。

  他亦同时站起身,身高一下子拔得老高,宽肩窄腰,体态挺拔健硕,提步朝她从容相迎间将外套搭在臂弯处。

  “你找我?”

  “左医生。”

  走近后,双方异口同声开口。

  左辞暗诧于他竟还高出她将近一个头,而且声音还怪好听的,似由远处传来的古老钟声低拂入耳,厚沉深泽。

  她一六八,那他绝对有一八五以上。

  随之,她不动声色客气询问:“我是。你是哪位患者的家属?”

  “不是哪位患者的家属。”容隽临深深凝视着她双眼,不疾不徐回应。

  明明是很正常的说话对眼神,可左辞感觉他的眼神过分炙热,莫名感到些紧张,心跳不由微微加快。

  而对于他的话,她眼露不解,正想问他有什么事找自己,便见他低下头,手从臂弯的外套口袋内掏出几张相片递来,拿相片的手掌宽厚,手指修长,指甲修得弧润,与指腹尖齐平。

  她只是疑惑性看眼那相片并未接过,复抬头看他,淡淡表明拒绝之意:“抱歉,如果不是患者家属,我们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交谈了,我挺忙的。”

  她很饿了,要吃饭。

  话落,左辞朝他微点头,转身就走。

  “不谈谈你的儿子吗?左医生。”

  男人的话如同利箭骤然刺入左辞心房,她猛然惊愣住,而后转回头仰望他。

  她的儿子?

  容隽临再一次将相片递给她:“看看你儿子吧。”

  左辞依然没接相片,但已经想起此生难忘的陈年旧事。

  几年前,她生过一个孩子。

  知道怀孕时已经三个月,胎儿有心跳了,并且宫内发育良好。

  彼时觉得,自己以后是要做医生的,内心深处也并不想扼杀无辜生命。

  那个男人跟她说过愿意负责,甚至如果她愿意,可以马上结婚,她拒绝了,因为对双方来说都是身不由己的意外,不该牺牲婚姻捆绑彼此。

  他便让她有需要帮助就联系他。

  所以她联系了他。

  她跟他说,想把孩子生下来,由他安置。

  其实至今她一直心怀内疚,也会偶然想起那孩子。

  “是你。”这两个字透着诧异,也透着拒绝见到他之意。

  “是我。”容隽临说,“孩子想妈妈,我只能找你。找了两年。”

  其实是四年。

  她生下孩子就不告而别之后,他便开始找她,从国外到国内。

  还好,她没结婚。

  左辞看他的眼神浮现吃惊:“你一直养着?”

  她以为他会送养的,毕竟单身带个孩子会影响他的婚姻。

  容隽临正色道:“他是我儿子,没想过送养。”

  这话落在左辞耳里透着股话里有话的味道,像是指责她不负责任。

  可当初约定好她只生,后续他是自养或送养都与她无关。

  左辞别开头陷入思考,重新看回他后,俏脸上写着拒人千里,低声正色道:

  “你儿子会有妈妈,但不是我。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会给我的生活带来严重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