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语调似款款呢喃-《分开四年,容总他又带崽来求婚了》

  轻怔间,左辞微微沉下俏脸。

  因为并不愿意听见这样的回答。

  他凭什么故意留东西在她这里?

  不是她自以为是,而是他这样的行为,让她觉得他像是仗着他们之间有孩子这条纽带而用意不纯。

  即便目前看他挺好的。

  但社会复杂,有钱的男人更复杂,也善于伪装。

  就算放在四年前她怀孕之时,他们之间熟悉的程度也是仅限于电话联系,因为她并不想与他有过多接触。

  孩子七个月就发动了,他们电话联系四个月而已。

  那四个月他确实事无巨细,安排得妥妥贴贴,可在她看来,都是他对那一夜后果的真诚负责。

  当然她也是发自内心感激他的,因为他迁就她:她想生下来,给孩子看世界的机会,他同意;她要他自己处理孩子的安置问题,他没意见;她生完就要离开,他没阻拦。

  从头到尾他都尊重她的意愿,而她从头到尾都没放下防备。

  生孩子前他也表示会安排好月子,但她并不想继续与他,与孩子,有再多一天的捆绑。

  所以,顺产生下孩子身体没那么虚弱后,她就悄悄离开了。

  如今她对他的认知还停留在那个阶段,但四年可以改变很多,所以怪不着她多虑。

  她单身且独居,而他是高大强壮的男人,防人之心不可无。

  同意让他登一次门已经是看在孩子面子上冒险了,他这样故意留手表的行为,怎么可能令人高兴得起来!

  许是感应到了电波里她那边的短暂沉默裹挟着骤疏,容隽临便率先开了口。

  “没别的意思,只是为了哄儿子离开。好不容易见着妈咪,他不会愿意离开的,所以我只有用这个方式才能抱他走,不然他就得哭闹了。进电梯后他就哭得特厉害,回到家眼都肿了,声音也哑了,一直喊着要妈咪。”

  左辞默默听他说话,他声音里的心疼与无奈落在她心上,对他故意留手表的那份多疑,无形中有所弱化。

  也不由地想起他说的那句,“他是我儿子,没想过送养”。

  明明他未婚,与她也没有感情,哪来那么强的责任感呢?

  “留个手表就能哄他不吵不闹出门,进电梯才哭?”左辞实在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操作。

  听见她如预料中的接了话,容隽临微勾起唇角无声低哂,欣愉的深邃眼眸尽是运筹胜算。

  “我抱他时,在他耳边小声说‘爸爸放手表在妈咪这里,明天我们再来妈咪这里拿就可以见到妈咪了’,他心里其实不乐意的,但还是一声不吭。”

  说这些话时,容隽临想的是当时跟儿子说的是‘妈咪在忙,我们先回家,不许在妈咪面前哭’。

  “……”左辞想起来了他抱容㐾起时,是好像说了悄悄话。

  “我明天有几台手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

  “那……”

  容隽临才开口,容㐾起干哑的话语从楼梯上面传来,并且传进了电话里:

  “爸爸,我们去找妈咪好不好!”

  旋转楼梯侧边安全防护是透明式,能够清楚看见容㐾起从楼上一步步下来,宋姨在旁边牵着他。

  “听见了吗?儿子找你。”容隽临声音无奈,却是她看不见的面带笑容,“我要是不答应,他又要哭。不然你哄哄他,让他别闹。”

  闹点好,会闹的孩子才有妈咪疼。

  会来事的男人才有老婆。

  “他是你带大的,你还哄不好了?”左辞不相信。

  他在搞笑吧?谁带大的孩子自然跟谁亲。

  “主要是他想要妈咪,而你是他妈咪,母子之间不是有层天然的亲密关系吗?”容隽临佯装费力去想的口吻,“用医学来解释的话,这叫什么?”

  左辞连想都不用想,但却是皱着眉说的:“母子连心。”

  “就是它!我一时没想到。”

  “……”

  还有从未见过,却一点生疏感都没有的母子连心?

  虽然质疑,可左辞也无从反驳容隽临说的不对。

  科技在进步,医学也在进步,但还是有很多是医学解释不了的情况。

  比如母子连心,这里面不止有科学和医学,还有玄学。

  容㐾起这时候已经下到一楼,朝容隽临跑:“爸爸!”

  “爸爸在跟妈咪说话。”容隽临把手机给他。

  容㐾起扑进他怀里后被抱放腿上坐,小手熟练的点了免提。

  “妈咪~”

  “……”左辞不想跟他说话的,但听着这哑哑的软腔,怕他又哭,她只好应着:“嗯。”

  “妈咪,我晚上跟你睡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听见真想哭了,左辞抬手压眉心,随意哄道:“因为我们没住在一起……”

  “爸爸,我要跟妈咪睡!”容㐾起立即抬头问容隽临。

  容隽临:“妈咪要是同意,我送你去找妈咪。”

  “妈咪等等我,不要先睡哦~”

  哪有同意不同意,容㐾起直接就拍板了。

  左辞忙道:“不……”

  嘟嘟嘟……

  容隽临挂了电话,唇边抿着狡猾的淡笑。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左辞静默两秒,感觉不太真实且恍然的一屁股坐在地板。

  她儿子?

  跟她睡?

  其实孩子出生时,她都没敢看一眼,因为害怕想起时脑海中会有具象化的小脸蛋。

  只有不看,才能模糊淡化所有。

  从京北区到京南区,车多,开车约莫三十分钟。

  门铃声响时,左辞正躺在沙发上,边冰袋敷眼,边跟闺蜜许听萝约好明天带水果到医院分。

  她去开门,眼睛下意识的朝身姿昂阔的容隽临看,没有意外的四目相对。

  每回与他双眼对上,都感觉时间像是定格了。

  曾在国外那些已模糊的画面,总在这时候像泛黄的老照片在脑海里一张张翻过。

  烫得左辞心神发慌,还得强自镇定的淡然避开。

  那时候不想与他过多接触,也是这种避无可避的心情。

  “妈咪!”

  容㐾起开心的抱住她大腿,高高仰起小脑袋看她,眉开眼笑。

  左辞低头,见他黑白分明的双眼满眼星光,强烈表达着满心满眼都是她,心房莫名就软了。

  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跟他睡。

  “进来吧。”

  容㐾起开心的拉着爸爸一起进门。

  “打扰了。”一直在看她的容隽临,口吻满含“抱歉”,侧身顺手关门。

  左辞没看他,“步步可以在这里睡。你不行。”

  可容隽临注视向她,站位角度像是背姿昂藏的他将她堵在门角,而她小鸟依人轻贴他,他语调似款款呢喃,温柔地钻入她耳朵——

  “那儿子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