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高贵的谢闻的小鸡-《当我撞了甲方老板的车》

  谢闻笑笑,摇头说:“没什么。”

  祝曲祺把脑袋转回去看着前方,下意识鼓了下腮,她明明听到他说话了,难道不是跟她说的?

  邱屿跟在谢闻身侧,除了和祝曲祺说了两句话,其余时间都保持沉默,时不时瞥一眼谢闻,他发现自从见了祝秘书,自家老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淡淡的愉悦气息,脸上的笑容比过去几个月加起来都要多。堪称奇景。

  上了车,祝曲祺给司机说了酒店的地址,叮嘱他开慢点。

  商务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谢闻摘了墨镜,靠着座椅上的颈枕闭目养神。

  祝曲祺知道他没有睡着,犹豫再三,她侧过身,声音轻轻地问:“谢总,你晕车吗?”

  谢闻睁眼,“不晕”两个字在唇齿间徘徊了数秒,被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换成了另外的字眼:“有点儿。”

  “那你要用晕车贴吗?”祝曲祺贴心地询问。

  谢闻低低地“嗯”了一声,就看见祝曲祺打开她那个百宝箱小包,找出一片晕车贴递给他。

  祝曲祺默默腹诽,看来上回谢闻晕车不怪我车技不行。

  很好,愧疚感少一分,功德加一。她能少敲几下电子木鱼了。

  谢闻没接,伸出手,将西服的袖子往上拽了拽,露出一截铁灰色的衬衫袖口。金属表带和袖口之间露出一片冷白色的皮肤,薄薄的皮肉下,青紫血管清晰可见。

  祝曲祺愣了愣,指尖捏着那片小小的晕车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她很怕自己会错意,冒犯到谢闻。

  “帮我。”谢闻开了口,音色如常,“谢谢。”

  祝曲祺心跳忽快忽慢,这会儿跳得很快,她故作镇定,其实思绪早就跟心跳一块乱了:“好、好的。”

  她撕开晕车贴后面的纸,椭圆形的一片,贴在他手腕内侧,挡住了清透的肌肤。

  坐在副驾的邱屿瞄了一眼后视镜,被入眼的画面惊呆,莫名有种自己是电灯泡的错觉。

  或许他不应该在车里,应该在车底。

  司机也这么想。

  *

  把人安全送到酒店,陪同办理完入住登记,祝曲祺松了好大一口气。

  “谢总,舟车劳顿,您好好休息。”祝曲祺代表公司发言,语气十分官方,“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您助理有我的联系方式。”

  谢闻张口,顿了一下,尾调上扬:“随叫随到?”

  祝曲祺笃定道:“随叫随到。”

  半夜十二点一个电话打过来我也会立刻从床上爬起来为您提供服务,多睡一秒都算我失职。

  “我知道了。”谢闻嘴角浅浅弯了一下。

  祝曲祺返回公司跟老板复命,汇报完毕就去忙自己的事。

  准点下班,祝曲祺在网上订了食材,支付成功后,她习惯点进支付宝收割蚂蚁森林的能量。手指下拉列表,祝曲祺发现众多好友里只有谢闻还有能量,点开他的头像,几个绿色的能量球上下浮动。

  每颗球的能量都超级多,祝曲祺眼馋不已,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手,使用了能量双击卡,一共收取一百多克的能量。

  大丰收啊。

  祝曲祺开心地挑起了眉毛,眼睛睁圆了一圈。

  能量都收了,祝曲祺一不做二不休,雇佣了谢闻的小鸡来给自己打工生产肥料。

  哼。

  现实里她给谢闻做牛做马,但是在蚂蚁庄园里,高贵的谢闻……的小鸡,得给自己打工!

  *

  第二天,晨起下了雨,祝曲祺给罐罐套上雨衣和小鞋子出门,走到一半,雨停了,太阳刺破云层漏下来丝丝缕缕的光。

  空气里弥漫着雨后潮湿的泥土的味道,混合着草木香。

  到家后,祝曲祺蹲下来脱掉罐罐的鞋子,不用擦脚,拍了拍他的屁股:“自己去玩。”

  进到厨房里,祝曲祺三分钟摊熟一张手抓饼,抹一层酱,夹上煎得两面焦黄的午餐肉和生菜叶,边吃边看今日的工作计划,做出细微调整。

  刚到公司,工作计划就被全部推翻了,她接到了邱屿的电话。

  邱屿是谢闻的特助,相当于部门经理,属于公司领导级别,祝曲祺自然不敢怠慢,一手捂着手机听筒,谨慎开口:“邱特助,您找我有什么事?”

  “我有急事需要回沪市一趟,刚给谢总打了通电话,听他嗓子很哑,应该是生病了,我问他需不需要请医生,他可能没听清,之后电话就断了。”邱屿语速不快,说得很详细,表达出来的意思却透着急切,“麻烦祝秘书替我去酒店看一眼,如果谢总确实是身体不舒服,还请你多费心。”

  “不麻烦不麻烦。”祝曲祺一迭声地应承,人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收拾桌面的东西往包里装,“我这就去。”

  电话里传来机场广播的播报声,提醒乘客登机。正是邱屿乘坐的航班,人声嘈杂,邱屿沉声叮嘱:“拜托了。”

  “小祝,干什么慌慌张张的。”赵苒苒冲祝曲祺匆忙离去的背影喊了声。

  祝曲祺没回头,声音飘向身后:“十万火急的事,等我回来再……”

  “说”字被办公室门阻隔在外,赵苒苒的视线里已没了祝曲祺的身影。

  祝曲祺紧急请了个假,理由正当充分——甲方老板病了,她得去照顾。

  此事传到黄郴耳朵里,他大手一挥,请了个医生随她一起去,并发话这不算请假,算正常工作内容。

  到了酒店,祝曲祺遇到难题,谢闻住的是总统套房,她在外面敲了好久的门,里面没人应,给他打电话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她担心人在房间里晕倒了,叫来酒店的工作人员,提出用备用房卡开门。

  工作人员面露难色:“女士抱歉,未经顾客允许,我们不能擅自开门。”

  祝曲祺知道自己的要求不合规矩,但眼下是特殊情况:“来之前,我接到谢先生特助的电话,对方称谢先生身体不适,现在我联系不上谢先生,我怀疑人陷入晕迷状态。如果顾客在你们酒店出了事,我想你们也很难交代。我不是为难你,你可以向领导反映目前的情况。”

  工作人员背过身去打了个电话,没多久,有人拿来备用的房卡,刷开了谢闻所在的套房的门。

  祝曲祺率先推开面前两扇暗金色的门,穿过宽敞的客厅,径直往里侧的房间去。

  套房里的房间有好几间,祝曲祺踩着高跟鞋一间一间找过去,统统没有人,房间内部也没有使用痕迹,说明最后一间才是谢闻的卧室。

  她停在门外,深吸一口气,礼貌性地问询了一声。

  跟方才一样,无人应答,祝曲祺直接进去。

  房间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像一脚踏入沉沉黑夜,窒闷又压抑,祝曲祺摸索着墙壁上的开关,全部打开。

  眼前乍然亮如白昼。

  谢闻果然躺在白色的大床上,一动不动,犹如一具木偶。

  祝曲祺呼吸都紧了,走近了些,只见他那张面庞上没有一丝血色,白得像张纸片,眉心蹙起一道道折痕,布满了细密的汗,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

  可能是太难受了,被子隆起他身体蜷缩的形状。

  祝曲祺的脸被吓得白了一分,急忙退开些许,转头喊人:“赵医生,你快过来看看,需不需要送去医院救治?”

  她从包里翻出手机,已经摁出了120三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