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章 秉性恶劣-《渣夫挖坟当天,我和他死对头领证》

  秦肆尘面色沉静,看着沈舒。

  他这才看清,沈舒瘦得脱了形,脸上几乎没有肉,皮肤是毫无生气的白。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们秦家养不起你吗?几天不见怎么变成这幅样子。”

  对于突如其来的关心,沈舒没有往日那副一副诚惶诚恐,激动不安的样子。

  此刻,她只像一截枯木,面无表情地立着。“人也见了,我也道过歉了,你答应给的钱呢?”

  秦肆尘心头窜起一股无名火。

  不知悔改。

  她拜金,贪婪,没有丝毫的手足情。

  他教了她这么多年,依旧还是如此,秉性恶劣!

  “你眼睛里只剩下钱了?当年爬上我的床,也是为了秦家的钱吗?”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沈舒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真相对你来说并不重要。”

  “沈舒!”他受够了她的态度,“你摆这幅样子给谁看呢?什么叫不重要。”

  冷汗侵湿后背,沈舒忍着钻心的疼,她抿起干裂的嘴唇,问道。

  “你说好的要给我钱的。”

  “想要钱?”秦肆尘将一张名片扔在她的脚下,“有本事就自己去挣。”

  ……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下。

  秦夫人看向周遭破败的环境,拧起眉头,十分怀疑停错位置。

  司机连忙下车撑开伞,躬身解释:“夫人,抱歉,医院正门堵得厉害,只能从这里抄近路进去。”

  想到病床上还昏迷着的沈如枝,秦夫人压下恶心,对沈舒的厌恨又添了几分。

  那个沈舒,真是坏透顶了!

  仗着沈家的人都在国外,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如枝,把她害成现在这样!

  沈母跟她是好闺蜜,闺蜜的女儿遭了这种罪,她怎能不心疼,怎能不来照看。

  努力屏住呼吸,秦夫人踩着高跟鞋越过小水洼。

  小柚柚小手紧紧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抱怨,“好臭好臭!要不是来看小姨,我才不来这种地方!”

  “乖宝贝,忍一忍,小姨肯定也想早点看到你。”秦夫人柔声哄着,话锋一转,带上怨怼,“都怪你那个妈……”

  “对!妈妈最坏了!”小柚柚立刻附和,心里却偷偷想着,妈妈不在家可真好,没人逼他按时去幼儿园,晚上可以看好久电视,糖果也能随便吃。

  他挺起小胸脯,义正言辞地补充:“妈妈要是不道歉,就永远别回来了!我才不要坏蛋妈妈!”

  “说得真好!”秦夫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就在这时,小柚柚不知看到什么,惊叫一声,小手猛地捂住了眼睛。

  “奶奶!那里有个怪物!”

  秦夫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

  不远处的墙角,支着一个破旧的蓝色帐篷。

  一个女人蜷缩在里面,身上衣不蔽体,只有几片破布条勉强遮着。

  她正颤抖着手,徒劳地试图将脚边一堆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碎布拼凑起来。

  司机高大的身躯立刻上前一步,挡住了婆孙俩的视线。

  “唉,听说前阵子整治过,干净了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些人又跑回来了。”

  “什么人啊?”小柚柚又怕又好奇,努力从指缝里偷看。

  帐篷里的女人似乎察觉到注视,瑟缩了一下,往更深处躲去,

  秦夫人嗤笑一声,“这种人,居然还知道遮掩,不害臊。”

  殊不知,帐篷阴影里的沈舒,贝齿紧紧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这是秦肆尘给她介绍的工作。

  她甚至还没了解清楚,衣服就被人撕得乱七八糟。

  “都出来干这个了,还穿什么衣服。”

  面包车上的人将她的手机钱包全部收走,径直将她扔到这里。

  小柚柚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小皮鞋踩着地面,一步步朝帐篷的方向挪去。

  沈舒满脸惶恐,像个无处藏身的老鼠。

  柚柚是她最后一块遮羞布,她不能,绝不能让柚柚看见她这副样子。

  “我看她好像有点像……妈妈,不过,比妈妈瘦。”秦柚柚歪着头,又天真又好奇地问,“她干嘛把脸捂着啊,真奇怪。”

  “我看看她长什么样。”

  铮亮的小皮鞋毫不犹豫地踩进泥泞中,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踩在沈舒的心脏上,让她心跳加速,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下雨了。

  “柚柚,快回来,这种人身上都是病菌,小心被传染。”

  秦夫人抱起小柚柚,转身离开。

  松了口气,沈舒抱住自己的胳膊,嘴唇在雨水浸泡下变得青白。

  她感觉生命在体内急速流逝。

  她很好奇,如果她真的死了,秦肆尘知道他的钱能让她活得久点,让她没那么疼,他会后悔吗?

  答案是否定的。

  秦肆尘从未爱过她,又怎会后悔。

  其实上天对她已经足够仁慈,至少没有让柚柚看见她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沈舒仰起头,她想起了当年自己拼命考上的世界顶尖设计大学。

  如果当初没有把推荐信让给沈如枝,现在的她,是不是会是完全不同的样子?

  思绪纷乱如麻,外面传来摩托车引擎轰鸣的声音。

  沈舒拼命往帐篷最里面爬去。

  然而,破旧的帐篷早已破了一个大口子,寒风裹挟着雨水,呼啦啦地灌进来,唯一的遮蔽也无情地掀开。

  “愿赌服输,请吧。”

  “艹,里面还真他妈有人啊。”

  沈舒下意识地抬起头,还没看清来人,就被狠狠一脚踹在胸口。

  “你他妈看什么看,小爷是你能看的吗?”

  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她猛烈咳嗽起来,鲜血从喉咙深处涌出。

  “卧槽,不是吧,这女人居然吐血了,别是碰瓷的吧。”

  一帮子纨绔子弟纷纷想要上前凑热闹,不停鸣笛。

  吵得沈舒眉头紧蹙,感觉视线都模糊起来,天转地旋。

  直到——

  一件黑色的风衣落了下来,隔绝了渗入骨缝的寒意。

  她抬眼。

  身旁不知何时立了一个年轻男人,撑开的黑色长柄伞,像一个沉默的屏障,将她与周遭的湿冷隔开。

  伞下,那头耀眼的金色短发,在灰蒙蒙的人群里,几乎是一种突兀的存在。

  他的声音不高,落在雨声里却很清晰。

  “姐姐,你知道下雨天不穿衣服的小动物,最后都被什么人捡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