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以身相许-《娇女好逑》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给推开,容锦瑟歪过头去就见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她手中捏着一块帕子,走到床榻前望着容锦瑟打量了几眼,啧啧两声道:“这相貌生的真是不错,你今年多大了?”

  容锦瑟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怯生生的回道:“十三。”

  彭姝皱了皱眉:“才十三,小是小了些,不过咱们楼里有客人就喜欢你这么小的雏,你若不想受罪,就安分一些。要知道既然进了我这静月楼,想走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容锦瑟虽然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但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静月楼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所以容锦瑟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而是装作惊慌害怕的样子对着彭姝道:“妈妈放了我吧,我是被人掳来的,家中还算富贵,只要妈妈放了我,我一定弥补妈妈的损失。”

  彭姝笑着道:“你觉得我会缺钱吗?我这静月楼最缺的就是漂亮的姑娘,只要有漂亮的姑娘,我就不缺银子你懂吗?”

  容锦瑟如何会不懂,想来这静月楼不知道做了多少这样腌臜的生意,祸害了多少无辜的姑娘。

  容锦瑟绝望的闭上眼睛,彭姝见她没有闹腾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唤了丫鬟进来道:“把她带下去洗洗干净,好生打扮一番,想来今夜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是。”

  丫鬟屈膝应了一声,随即扶起床榻上的容锦瑟将她带去了浴房。

  待看清那屏风上面画的画,容锦瑟的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她匆忙别开视线,心中有些恼火。

  丫鬟却早已习以为常,她扶着容锦瑟来到了屏风后的池子前。

  氤氲的雾色透着红色的烛光,容锦瑟从雾色中看见了这浴池上的墙壁上也有画像,且和外面的屏风上一样,皆是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丫鬟看出她的窘迫来,劝道:“这就是姑娘你以后所要面对的命运,逃是逃不掉的。”

  说着伸手就要去扯容锦瑟的衣服。

  “不要碰我。”

  容锦瑟不知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她,但自己也倒在了地上,她知道自己是中了软筋散,不过师父却教过她中了这种毒药之后最有效的缓解方法。

  丫鬟见她对自己这么狠,一下子愣住了,而容锦瑟则趁机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簪子抵上了她的脖子:“不要出声。”

  丫鬟身子轻颤了一下:“你是逃不出去的。”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容锦瑟说着突然伸手朝着丫鬟的后劲处用力一砍,那丫鬟双眼一黑倒在了地上,而她则快速的脱掉了丫鬟身上的衣服换上。

  换好衣服后,容锦瑟走到浴房门前从门缝里往外看了看,外面有两个护卫在门前守着,想要出去断然是不可能的。

  她有些着急的在房中来回渡着步,然后不停的摇晃着手中的铃铛,她只知道这同心铃可以相互感应发出声响,却不知道君澜尽能不能找到这里?

  陷在这里的时间越长,她就越危险,容锦瑟打算搏一搏,她深吸了一口气握着手中染血的银簪。

  容锦瑟紧张的心都快跳了出来,但幸好这房中的雾色有些浓,她屏住呼吸将自己藏在门后,看见有人进来后她握着手中的簪子就冲了过去。

  来人听见背后的风声,闪身一躲,然后快速的握住了容锦瑟的手。

  容锦瑟心慌意乱,拼命的挣扎着,就听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娇娇,是我!”

  她猛的抬起头,就见薄雾朦胧中君澜尽长身玉立站在她的面前,她悬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手中的银簪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眼泪夺眶而出:“尽哥哥。”

  君澜尽听着她的哭声,一颗心都跟着疼了起来,他伸手抱住她轻声安抚着:“没事了,不要怕我带你出去。”

  容锦瑟点了点头,红着眼睛看着他。

  君澜尽感觉到手上有些粘腻,他低头就见容锦瑟的左手虎口处在不停的流着血,他心下一惊握着她的手问:“怎么弄的?”

  容锦瑟一抽一泣的回道:“他们给我服了软筋散,是我自己扎的。”

  君澜尽眼底透着浓浓的杀气,他深吸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素帕将容锦瑟的手给包了起来,对着她道:“走吧,我带你出去。”

  说着,他拉着容锦瑟的手出了浴房。

  容锦瑟就见守门的两个护卫倒在了地上,她跟着君澜尽穿过长长的走廊,然而为了防止楼里的姑娘逃跑,这楼上布置了许多的护卫在来回的巡视。

  君澜尽是假装客人才混进来的,但如果想带着容锦瑟一起离开那是不可能的,静月楼里的护卫众多,一旦交起手来只会吃亏。

  眼看就要同巡视的护卫撞上,君澜尽快速的推开了一间房门拉着容锦瑟躲了进去,谁料这房中竟然有人。

  容锦瑟听见内室里传来女子的声音,不待她去看,忽而一双大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容锦瑟不敢发出声响,只死死的揪着君澜尽的衣襟闻着他身上青草香,不同于以往今日他的怀抱非常的炙热,烧得她额头上都出了汗。

  虽然容锦瑟的眼睛被蒙住了但耳朵还能听得见,她不由的就想到了方才见过的屏风,脸颊有些发烫。

  好在容锦瑟将头埋的很低,她假装什么都听不到,静静的等待着,脑子却是越来越乱。

  容锦瑟上辈子被一顶破轿子送去了太子府做了沈景林的侍妾,那时候秦沐苒和老夫人都已经死了,没有人教过她嫁了人之后应该怎么做?

  后来因为毁了容,沈景林更没有碰过她,至死她都是清白之身。

  正想着,君澜尽突然拉着她的手道:“外面的侍卫已经走了,我们快走。”

  他轻轻的打开了房门,带着容锦瑟离开了这里。

  君澜尽假装喝醉的客人,搂着容锦瑟的腰,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声。

  容锦瑟会意,她扶着君澜尽将自己的脸藏了起来,扶着他下了楼,因为静月楼里多醉酒的男人,是以倒也不会引人注意。

  她就这样扶着君澜尽,路过护卫身边时,她还学着楼里女子娇柔的声音:“公子,你慢点走,小心脚下。”

  就这样一路来到了正堂,这时就听楼上传来:“着火了,快救火啊。”

  一声呼喊,静月楼里的人如惊弓之鸟一般纷纷躲门而出,而君澜尽和容锦瑟则趁机混了出去。

  待到彭姝发现容锦瑟不见的时候,已经晚了,整个静月楼都乱成了一团。

  君澜尽带着容锦瑟逃出静月楼后便迅速的离开了红粉街,来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

  见没有人追来,他才松了一口气,然后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知是谁把你卖入了静月楼?”

  容锦瑟摇了摇头,她眼眶红红的道:“今日表姐邀我出去逛年市,后来买的东西太多表姐就让侍卫将东西放到马车上。然后拉着我去逛了一家成衣店,就在选好了衣服准备去试的时候,我们就被偷袭了。”

  说着,她拉着君澜尽的胳膊问:“表姐呢?你找到她了吗?”

  君澜尽眉心一沉淡淡的声音道:“她已经回到将军府了。”

  容锦瑟有些意外,她想到自己昏迷时曾清醒了一会听到了那掳劫她的人说的话,便道:“这人是冲着我来的,那些歹人本欲是取我性命的,只是贪心觉得我长的好与其杀了不如卖个好价钱,这才把我卖到了静月楼里来。”

  君澜尽听到这话心中有些后怕,他原以为自己能将她护好,却还是高估了自己以及那幕后之人的险恶。

  他看着容锦瑟苍白的小脸,想到她所经历的一切,当时的她应该有多么害怕?

  君澜尽心中自责又心疼,他伸手抚着她的脸颊道:“出门为何不告知我?”

  容锦瑟低着头道:“表姐来的突然,当着她的面我总不能派人去给你传话吧,我也没想到出个门就被人给盯上了啊。”

  顿了顿,她又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表姐的?”

  君澜尽眉梢一挑,淡淡的声音道:“我今日收到了一封威胁信,让我带着舒痕膏去京郊的七里亭去换你。”

  容锦瑟顿时明白了过来,她瞪大眼睛看着君澜尽:“在七里亭的人是表姐?所以,你先救了她?”

  是有人故弄玄虚,用沈任思玉来迷惑君澜尽,所以他才来晚了!

  君澜尽看着她一双漂亮的眸子里闪着泪光,那眼神还带着一些凄楚,他心底募的一痛,低声道:“我没去七里亭。”

  “啊?”

  容锦瑟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

  君澜尽道:“从我收到那封威胁信的时候,我就察觉出不对劲,这件事看似是田家所为,但以我对田相爷的了解他绝对不会这么做。幸好同心铃除了互相感应之外,还能够辨别对方的位置,只是这寻踪之法略微费了一番功夫。”

  “而我又怕你真的在七里亭,所以就让我的侍卫易容成我的模样,先去了七里亭打探消息,果不其然那里有诈。”

  容锦瑟听完他的解释,有些心有余悸,倘若不是因为她身上有同心铃,只怕君澜尽想找到她有些困难。

  她吸了吸鼻子问:“你的侍卫没有事吧?”

  君澜尽挑了挑眉,轻嗤了一声:“算是有惊无险吧,不过你的表姐却是有事,听说她为我的侍卫挡了一箭身负重伤。”

  这是君澜尽在来静月楼的路上收到的消息,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他更加庆幸自己没有去七里亭。

  容锦瑟一脸的惊愕,任思玉这哪里是替君澜尽的侍卫挡的,分明就是替他挡的,只是任思玉不知情被骗了而已。

  她想到上辈子任思玉也曾为了救君澜尽而负伤,因此任思玉得到了君澜尽的悉心照顾,还亲自帮她涂蔻丹。

  幸好一切都变了,不然他和任思玉又该纠缠不清了,毕竟这可是救命之恩。

  只是容锦瑟心中有些莫名的酸楚:“看来表姐还真是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啊,竟然连命都豁的出去。”

  君澜尽低头瞅着容锦瑟那张皱巴巴的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他勾了勾唇角心想这小丫头莫不是吃醋了?

  似乎从任思玉一入府,这小丫头就不高兴。

  君澜尽掩着内心的欢喜,轻咳,满是不屑:“那是她的事情,与我无关。”

  容锦瑟眸光一亮,双眸炯炯有神的看着他问:“如果她真的为了救你而负伤,你会怎么做?会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而娶她吗?”

  君澜尽轻嗤下意识道:“我还救了你呢,怎么没见你以身相许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容锦瑟听到这话,神情一愕:“可我们是兄妹啊。”

  “哦?”

  君澜尽尾音一挑,笑着问她:“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不是兄妹,你就会以身相许了是不是?”

  容锦瑟:“……”

  她红着脸看着有些不正经的君澜尽,嗔了他一眼:“尽哥哥,你胡说什么呢?”

  君澜尽有些失落还有些烦躁,这丫头总是把他当哥哥看可如何是好?

  但眼下又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那幕后之人一日不揪出来,他的娇娇就一直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