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我什么都做不到-《诡秘:当愚者碰上假面愚者》

  ……

  “啪。”

  清脆的响指声响起。

  支配的剧场在《格罗赛尔游记》的世界中展开。

  漆黑的穹顶自尤里斯安的上方展开,断绝了它被风推着飞走的可能。

  地面被微微发光的白色瓷砖取代,以克莱恩下方不远处的地面为中心向外扩张,侵蚀这片书中世界。

  很快,尤里斯安被拉入剧场中,格罗赛尔、龙泽尔、夏塔丝、莫贝特和最远处的赛尔瑞斯被依次囊括。

  最后,梯形的观众台出现在周围,将剧场包裹,彻底完成了封锁。

  尤里斯安本就不聪明的脑子彻底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了。它拖着断了一条翅膀的残躯原地转了一圈。

  其他几人也有几秒的错愕,赛尔瑞斯则是很自然的坐上了观众台。

  克莱恩漂浮于半空中,居高临下俯视着尤里斯安,手中的天火圣裁已经消失。

  本想继续使用手枪的他稍微迟疑了半秒,想起现在的自己是“梅林·赫尔墨斯”而非“格尔曼·斯帕罗”。

  于是,他没有再拟态出武器,而是拿起了别在胸前像是胸针一样的魔术棒。

  尤里斯安刚想有所动作,但却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已经缠满了淡紫色的丝线。

  克莱恩轻轻拍了一下自己像是外套一样的半敞开式黑袍,像是在拍去不存在的灰尘。

  “尤里斯安,”克莱恩轻声念了一下它的名字,“让我看看,一条不存在的龙,一个连名字都是虚假的家伙。”

  他的声音从剧场的各个方向传来,似男似女、似老似幼。

  “一个可怜的失败者。”

  “你必然死去,这是在《格罗赛尔游记》这本书的第一章就写下的内容,是绝对会发生的事情。”

  “天呐,一个虚假的肺雾,从最开始就注定了灭亡,唯一的价值就是被杀死……”

  克莱恩轻轻推了一下左眼的单片眼镜,人偶般的纹理在皮肤下不那么明显的闪过。

  “你可真是个有趣的乐子。”

  千人克莱恩,限时返场。

  尤里斯安身上缠绕着丝线,让它连动一根爪子都做不到。它的一只眼睛紧紧的闭着,因为另一只在刚才被夏塔丝缠绕着同谐祝福的箭矢命中,已经彻底的瞎了。

  听着克莱恩口中的言语,尤里斯安的身子开始颤抖,丝线勒入鳞片,剐出一道道裂纹。不被鳞片保护的薄弱处更是出现了细细的血丝。

  我……我什么都做不到……

  “加油啊,尤里斯安。”看台上,不嫌事大的赛尔瑞斯双手比作喇叭状,引得其他几人怒目而视。

  但格罗赛尔等人没有直接出手,他们看出来克莱恩已经控制住了对方,但却没有直接下杀手,也没有示意他们动手。

  这让他们误认为是克莱恩的控制很容易被打断,正在逐渐加深影响,或者是有什么其他的考量。

  总不能单纯是因为好玩吧?

  尤里斯安的眼珠子转了转,看见了看台上的赛尔瑞斯。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对我出手……

  现在还在为我加油……

  尤里斯安的眼睛闭了闭。

  它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曾经自己偷窥小母龙后被追杀时在夕阳下奔跑的时光。

  那是它逝去的青春……

  空气中弥漫着伤感与悲壮的气息。

  这……就是死亡的滋味吗……

  我尤里斯安……终于是要死了吗……死在这里……

  累,真是太累了……有时候真想一死了之……

  不……我不能……我不能死!

  我不能就在这里倒下!

  哪怕再累,我尤里斯安也决不能倒下!

  我还有强敌未收拾!我还有罪孽未还清!我还有错误未纠正!

  如果我倒下了,那个为我加油的男人必定独木难支!

  我要站起来……站起来!

  我还要再战!

  尤里斯安张开嘴,吐出沉重的巨龙语:“无论你怎么说,我都坚信希望的存在,这个世界,不会让你毁灭!”

  “啊?”克莱恩没控制住差点露出疑惑的表情。

  走错片场了吧哥们?

  热血漫片场在隔壁啊。

  三气归来!

  尤里斯安忽然收敛起单边的翅膀,缠绕其上的细丝凝结冰霜、根根崩断。

  平台上刮起了暴风雪,地面凝上了一层冰面,堆积起了一层薄薄的雪。

  你的攻击……结束了!现在轮到我了,没意见吧!

  “哦哦哦,燃起来了。”赛尔瑞斯快速鼓掌。

  风突然猛烈而起,推着它朝着远离克莱恩的方向俯冲,贴地滑行就像一列高速行驶的列车般撞向了夏塔丝。

  bro以为自己是星穹列车。

  这时,灰蓝色的、让人安稳的身影抢了过去,挡在了尤里斯安的俯冲路线上!

  轰隆!

  冰霜巨龙与巨人格罗塞尔的撞击如同一场可怕的爆炸,将四周的积雪冰层全部粉碎,推向了外围。

  见到克莱恩的控制出现了纰漏,苦修士斯诺曼抬起了双臂,仿佛在拥抱神恩。

  然后,他对着精灵歌者夏塔丝,用古赫密斯语低沉说道:

  “神说,有效!”

  他体会到了跟莫贝特一样的感受,自适应同谐根据实际情况给出了最需要的增幅。

  他似乎说了好几遍,听见自己的声音层层叠叠宛若混音。

  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受。

  兹的一声,夏塔丝头发上的银白闪电明亮了许多,并一下涌出,交缠在了长箭之上。

  她的手腕随即放开,箭矢射了出去。

  再一次的,金色的双翼自箭矢上展开。

  以此同时。

  轰隆!

  支配剧场的穹顶下方乌云层叠,一道粗大的闪电落下,叠加于了那支箭矢之上。

  箭矢彻底变得银白,就像来自雷神。在空中二段加速以完全不可能躲避的速度命中了尤里斯安的额头,像是一个旋转的钻头一样扎了进去。

  轰!

  雷电弥漫、自它的额间轰炸。

  层层冰晶消逝,梦幻的甲片裂开,这支箭矢插入了尤里斯安的头部,雷电自头骨处炸开,让它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惨叫。

  淡蓝色的血液流出又飞快凝结,尤里斯安丑陋的头部疯狂摇晃,银白乱窜。

  它的长尾猛地横扫,带起冰雪的狂风扫向夏塔丝。

  夏塔丝没有慌乱,狂风忽地变向,推着她和身后的莫贝特往后飘动,与此同时,她因寒冷而发白的嘴唇张开,用古老艰涩的精灵语歌唱道:

  “礁石必被海浪撕裂;大树必被风暴击倒;山峰必被雷霆摧垮……”

  这是来自精灵族的古老歌谣,拥有平息风暴的力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平息风暴的歌谣歌词这么粗犷。

  精灵语每一个单词都含义丰富,构成的句子非常简短,所以这几句歌词并没有花费夏塔丝多少时间,在那风刮到夏塔丝面前时就已经念完。

  而且,从第一个单词开始,从优美刚强的旋律初步涌出开始,暴风雪里的风就发生了变化,变得平稳。

  直到夏塔丝身前时已经变成了只是稍微凉爽一些的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