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符纹错 百年局-《偷听心声后,女帝爱我如命》

  当夜无咎指尖刚触到夫人鬓角的银簪,忽然浑身汗毛倒竖——方才还带着淡淡药味的呼吸,此刻竟诡异地没了声息。

  他瞳孔骤缩,这才惊觉怀中的“夫人”脖颈处没有半丝脉搏跳动,连被元明制住时的那声闷哼,都像提前算好的戏码。

  “不对劲!”他刚喊出半句,眼前人影突然扭曲——夫人的面容在灵力波动中如镜面碎裂,露出底下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右耳后三枚梅花形胎记赫然是“千机翁”的独门标记。

  陆承钧瞳孔里映着对方挥来的掌心,那熟悉的“七绝掌”掌纹正泛着青黑色幽光,比十年前在乱葬岗见到时,压迫感更强了,这是半步武圣释放出来的威压。

  千机翁的掌风裹着刺骨寒气,看似攻向陆承钧,指尖却暗藏三道细如发丝的符线——他算准了赵成明的“雷火符箓”需要锁定气机,故意用威压逼退夜无咎,让陆承钧成为唯一目标。

  “承钧啊,当年你替那女人挡刀时,可曾想过今日?”他嗓音里带着病态的笑意,掌缘擦过陆承钧肩头,后者胸前立刻绽开蛛网般的青痕,“当年若不是主人说你气数未尽,不准我下手,你早已经死了。这掌叫‘七日夺魂’,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得……”

  夜无咎的魔修灵觉终于捕捉到异常——所谓“夫人”的体温,从始至终都是凉的。他想祭出灵力阻拦,却见千机翁周身泛起淡淡银蓝光晕,正是赵成明布下的“空间屏障残纹”在作祟——对方早借着探监时机,将符纹融入夫人衣料,此刻屏障残力竟成了干扰灵觉的幌子。

  赵成明指尖的雷火符刚凝到第三道纹路,千机翁已如残影般掠向铁窗。他回头时眼底闪过忌惮,袖口甩出三枚“爆灵符”炸碎地面,趁乱在空气中画下“风隐纹”——半步武圣的身法本就快如闪电,何况他清楚地境符箓师催发杀招需时,只要拉开距离,“武圣境以下蝼蚁”的设定便困不住他。

  陆承钧捂着胸口跪倒,鲜血滴在千机翁遗落的银簪上,竟映出簪头刻着的“千机阁”暗纹——十年前那场刺杀案的碎片突然在脑海里拼凑,原来当年自己替夫人挡下的致命一掌,早为今日的“借尸还魂”埋下伏笔。

  夜无咎扶住他颤抖的肩,指尖划过他胸前的青痕,嗅到一丝混杂着符箓气息的毒雾——那是千机翁用“七绝掌”糅合“滞灵符粉”的阴毒杀招,既断了生机,又封了经脉。

  “他怕的不是我们,是地境符箓的全力一击。”

  赵成明盯着铁窗外消散的灵力波动,掌心还凝着未完成的雷火符,“半步武圣终究没到武圣境,方才若我舍弃屏障全力催符,他未必能全身而退……”

  他忽然蹲下身,拾起千机翁逃跑时蹭落的袖口碎片,发现布料夹层里缝着半张残缺的“破灵符”——原来对方早有准备,却仍在最后时刻选择退走,印证了“武圣境以下在符箓境地境面前有死劫”的传言。

  牢房里的血腥气混着符箓残光渐渐消散,陆承钧吐了一口闷血后便晕厥过去,指尖仍紧紧抠着地面——那是晕厥后,神经仍在发疼的本能反应。足见千机翁对他的恨有多深,哪怕要他死,也不肯一掌了结,偏要让他在惨无人道的剧痛中慢慢煎熬。

  夜无咎望着他泛白的脸色,忽然想起方才千机翁打中陆承钧后那句话:“当年若不是主人说你气数未尽,不准我下手,你早已经死了……”

  这短短一句,却像把钩子,将十年前的旧怨与今日的绝杀,死死缠在了“七日之限”的倒计时上。

  此刻的天牢外,乌云正悄悄遮住月光。赵成明掏出怀中的“地境治愈符”,却发现符纹在陆承钧胸前的青痕前微微震颤——寻常伤势可愈,可这糅合了武道杀招与符箓毒力的“七绝掌”,分明是千机翁专为克制他的符箓术所创。

  赵明成忽然抬头望向千机翁逃离的方向,鹰眼在夜色中锐利一闪:“武圣境下的攻击,居然能克制我的‘地境治愈符’?这怕是我师伯烬霄子的手笔,看来千机翁果然和他勾搭上了。”

  “烬霄子”原名“嬴昭临”,三字落在东郡王朝的残卷里,本是太初殿匾额上“昭临万邦”的摘字——作为前朝东郡皇室旁支嫡子,他从未见过宫墙柳色里的玉蝉纹车辇,也未摸过太液池畔刻着东郡古篆的符箓碑。

  王朝覆灭时,他鼻祖(十世祖)的母亲将半枚残损玉蝉塞进天祖父掌心:“儿啊,记住——玉蝉不蜕,东郡不亡。”从此,“东郡王朝”四个字成了鼻祖一脉的执念,此后几代人皆死于谋反。

  直到他父亲这一代,家族才勉强安定下来。不知是命运归属,还是命运作弄,到了他这一代,“昭临”二字早已不是光明普照的仁君梦,而是困于劫烬之中、妄图以符箓禁术“临世复辟”的疯魔。

  二十年前,“烬霄子”决定起于投秦王前夜,那日他在破庙焚尽最后一本东郡正统符箓经,看着灰烬飘向霄汉,忽然笑出声——正统道统随王朝化烬,那就让新的“烬火”烧穿云霄。

  袖口那圈焦黑符纹,是当年为护皇室秘卷,被敌国符师的“雷火劫”灼出的疤,如今却成了“烬霄子”最显眼的符号:用禁术摄魂箓屠雾隐村时,魂火燃成的烬色,竟与童年见过的宫墙朱漆,诡异地重合。

  “烬霄子”与千机翁他们相识在秦王暗桩的酒肆里,当千机翁彼时刚带着晋王残部逃出乱军,指尖还沾着未擦净的“晋”字火纹血渍——这位曾靠“千机变”闻名的狡猾首领,如今最缺的是能护他在秦王麾下站稳脚跟的“护身符”。

  而烬霄子隔着竹帘,看见他腰间晃荡的青铜傀儡枢机,忽然想起符渊观秘典里“机括与符箓共生”的禁术篇章——那是能让傀儡同时兼具机关杀伤力与符箓操控力的邪门法子,正合秦王“暗中培养死士”的需求。

  “千机翁可知,东郡玉蝉纹下的符印,能让你的死士成了傀儡刀枪不入?”

  烬霄子推过一杯浸着符纸的酒,杯底沉着半枚与千机翁腰间枢机严丝合缝的玉蝉残片——那是他暗中搜集的晋王旧部信物,早算准了对方“投诚需纳投名状”的困境。

  千机翁指尖碾过残片边缘的符箓刻痕,忽然笑了:“当年晋王说我‘机关算尽太聪明’,如今看来,真正会算的,是你们这些把血脉执念缝进符纹里的符箓境修士。”

  那场交易在酒气与符光里落定:烬霄子以东郡禁术“魂火固甲符”为饵,换千机翁麾下“善用机关傀儡的东南死士”。

  千机翁则将晋王私藏的“玄铁机括图”交给对方,助其改良摄魂箓的操控载体。

  两人谁也没提“各怀鬼胎”——烬霄子清楚,千机翁留着晋王旧部的暗纹标记,不过是给自己留条退路;千机翁也明白,烬霄子袖口的玉蝉纹,终究是比秦王更重的执念。

  不过,双方都不知道,晋王不但没有死,而是还扮成谋士投靠秦王麾下来了。

  后来在天牢外,千机翁被赵成明的雷火符逼退时,掌心攥着的“空间屏障符箓”忽然发烫——那是烬霄子半月前塞给他的“保命符”,符角暗纹里藏着极小的“嬴”字篆体,此刻在火光中泛着暗红,像极了当年酒肆里,烬霄子递来的那杯“染着符毒的交心酒”。

  原来从相识那天起,所谓“投靠秦王的客卿与降将”,不过是两根困在劫烬里的稻草,互相缠着往上爬,却都在对方身上,藏了根随时能扎进后背的“符纹毒刺”。

  如今赵明成看着千机翁遗落的玉蝉残片,指尖划过残片背面的“烬”字刻痕——那是烬霄子为千机翁量身定制的“符箓印记”,美其名曰“护佑”,实则是用东郡血契秘法种下的“控制符”。

  就像当年东郡皇室用玉蝉纹笼络朝臣,此刻的“烬霄子”,不过是把前朝权术,换成了符箓禁术的包装,在秦王的棋盘上,继续下着一场“以烬为棋,妄图复临”的大棋。

  直到此刻,千机翁瘫倒在地上也不知道,他藏在袖口的“保命符箓”里,混着烬霄子偷偷嵌入的“夺魂微符”,从而达到杀人灭口的效果——那些看似为了“增强杀伤力”的符纹,其实是为了在他逃离后,让“晋王旧部的杀手”,永远背着重伤陆承钧的罪名,断了他回头投靠其他势力的路。

  与虎谋皮,从来没有真正的信任,有的只是“用对方的剩余价值,来缝补自己的裂痕”——就像烬霄子掌心的玉蝉残片,缺角处永远留着能插进别人伤口的尖刺,却再也拼不回当年完整的月光。

  烬霄子从未如此无奈——他算准千机翁会取陆承钧性命,却没料到对方因积怨颇深,竟舍弃致命杀招,改用“七绝掌”慢慢折磨;更令他震惊的是,这世上竟真有人能破他“符箓境”天境一阶所布的“夺魂微符”。

  正当千机翁以为必死无疑时,一道黑影骤然闪现。那人随手一挥,烬霄子布下的“夺魂微符”顷刻间随风消散。“主人要见你,跟我走吧!”

  千机翁瞳孔猛地收缩——来者竟是黑渊,早在三百多年前便声名赫赫,曾为比东郡王朝还早出现六百多年的朝代:天都王朝四大武圣之一,如今已修至修仙者遥不可及的圣人境。

  而黑渊口中的“主人”,更令千机翁不寒而栗。当年他被陆承钧用毒酒毒死,抛尸万葬岗,正是此人将他救下。不仅赐予他新生,还传他毕生修为与谋略。

  “怎么可能!我的「夺魂微符」居然被破了,即使是「符箓境」天境大圆满也不可能如此之快破除,难道这人族武道领域真有修仙强者存在……”烬霄子盯着消散的符光,声音发颤。

  正沉浸在算计得逞喜悦中的他,手中的玉蝉残片突然“咔嚓”碎裂。烬霄子脸色骤变,急忙掐指推演,卦象却如乱麻。他难以置信地发现,千机翁在濒死之际竟被神秘力量救走,且自己引以为傲的“夺魂微符”被瞬间瓦解。他再清楚不过,哪怕是“符箓境”天境大圆满,破解此符至少也需半个时辰,时间上根本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