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嘴唇咬破了-《偏要吻》

  林丽莹春风得意地走下车,酒店经理迎上来,“林小姐,总统套房准备好了,温泉也安排到位,今日订婚宴结束,您和顾总可以好好去休息了。”

  ……

  陈一函在丽景酒店的兼职,只做到这个月结束。

  他在启辰通过了试用期,正式入职以后,挤不出来时间做服务生。

  小摩托稳稳停在酒店外,沈惜被陈一函领到面试地点,

  他做胜利手势,“加油,我等你的好消息。”

  办公室里hR翻沈惜的简历,“专业对口,没有正式工作经验。”

  她笑了笑,合上文件夹,“条件不错,我们经理一会儿来,我问问他要不要今天面试。但不保证他有心情。”

  沈惜说,“我就在外面等,他来了,随时可以面。”

  “他十天半月不一定能露面,也许心情好,就见你一面。”

  “他如果心情不好呢?”

  hR掀眼皮,“那可说不好。”

  她懒得跟沈惜扯,“要是不怕折腾,可以回去等。”

  ……

  沈惜走出酒店办公楼,宴会厅前,摆着清淡水墨风的背景板:

  顾驰渊&林丽莹----订婚宴。

  记得半个月前,顾驰渊告诉沈惜这一天是订婚的日子。

  她没注意,原来是情人节。

  顾驰渊按部就班将与林丽莹的关系昭告天下。

  照这个速度,婚礼的日子应该也不会远。

  沈惜不禁感怀与顾驰渊的那些日与夜,如烟花,只刹那。

  刹那璀璨,却灼伤她,斩断的情缘,无声无息,困住她。

  她脚步一顿。

  宴会厅前,丰神俊朗的顾驰渊缓步走出。

  仪式还未开始,他站在现场,认真地与工作人员交代事情。

  朱漆雕花门前,男人穿着考究的中山装,暗红色的纹,如烈火灼破寒夜。

  料子是真丝云纹锦,灯光下浓烈的红,被他的冷白皮压住七分艳。

  中式立领妥帖地裹着喉结,裁剪行至窄腰处,勾勒出精悍的弧度。

  不得不承认,顾驰渊穿这一身,比西装更显风骨。

  他果然配得上金尊玉贵这几个字,一把风华,让沈惜肝肠寸断。

  原来人若真的心碎,是会听到心底里“咔嚓”的断裂声,仿佛有冰刀从胸腔破体而出。

  林丽莹裹着貂皮披肩,一身缠枝凤凰金丝旗袍,款款站在顾驰渊身边。

  女人扬起秀眉,用毫不掩饰的炙热目光看着身边的男人。

  细指一缠,挽住顾驰渊的掌。

  男人灼烫的,粗粝的掌心,曾丝丝缕缕抚过沈惜的每一寸。

  站在不远处的沈惜,看着他温馨的一幕,感觉自己即将碎裂、融化。

  她颤抖着后退,撞到两名穿着喜庆的服务员,托盘上的礼单散落在地。

  “对不起。”沈惜俯身,手指触到烫金羊皮卷,礼单真豪华:

  三十克拉无暇艳彩蓝钻发冠、香江太平山顶豪宅产权、孤品宋代苏州缂丝《百子图》挂屏、龙泉青瓷并蒂莲对碗……

  上面这些,只是礼单的一页,后面还有整整三页,沈惜没什么心思看。

  她双手哆嗦着将礼单叠好,抬头的一刻,对上顾驰渊漆黑如墨的眼。

  他敛着眉,接过羊皮卷,指尖相处,冰凉一片。

  林丽莹双手搭在顾驰渊腰侧,凉飕飕盯沈惜,“咱们办喜事,你怎么不请沈小姐?她可是你小侄女,怎么不来沾喜气?”

  顾驰渊将礼单撇在托班里,淡漠到,“她不是。”

  沈惜已经麻木,站直身体,“我还有事,不打扰。”

  声音轻缓嘶哑,如揉上一把细沙,一寸寸消磨,一寸寸摧毁。

  林丽莹握她手,“刚过完年,能有什么事?宴席也不差你一个,跟我来吧。”

  沈惜抽回手,“不了,祝你和四叔,百年好合。”

  大厅的旋转门,映出三个人的影:

  朴素的杏色棉服;铺满金线的红旗袍;还有一个俊逸清贵,不可一世的顾驰渊。

  大门在灯影下转动,将三影搅在一起,扭曲,重叠,像一场支离破碎的梦。

  沈惜快步撤出纠缠的影子,顾驰渊拉住林丽莹,“算了,她忙的很。”

  他眉间浮着暗影,与今日的喜庆气氛极不搭。

  几辆豪车鱼贯着停在大门外,顾家和林家的长辈纷纷进入宴席厅。

  顾驰渊与林丽莹并肩走在大红的羊毛毯上,他偏过头,拢女人滑落的披肩。

  男人不经意扫过那一片杏色的薄影,在玄色的光影下,越走越远。

  倏尔,顾驰渊眸色幽暗,何寓领着一群人,站在沈惜面前。

  见到何寓,沈惜怔愣。

  曜黑色的西装,一丝不苟的黑发,衬得男人矜贵又妖冶。

  看上去,随在何寓身后的十几个人也是精英模样。

  但英挺的不如他风流,风流的不如他俊美。

  一眼望去,皆黯然。

  何寓面上几分寂寥,“顾公子大喜,你也来观礼吗?”

  沈惜低下头,“恰巧碰上的。”

  何寓唇边含着笑,“碰上了,你哭什么?”

  他琥珀色的暗眸落在沈惜脸上,“嘴唇都咬破了。”

  他身后站着一排人,有无形的压迫感,沈惜闪开身,“没破,上火。”

  她顿了下,“可找到橘镇的囡囡了吗?”

  “你竟还记着,”何寓摇摇头,“老和尚说得对,那场地震,很多人和事都飞灰湮灭。”

  说话间,凌舟走到他身边,“何总,何先生到了。”

  门廊外,蓝宝石色的迈巴赫商务车,自动窗缓缓下降。

  后座上,是一双满是细纹,毒辣狠厉的眼。

  窗户完全降下,何仲槐朝儿子何寓扫了一眼,捏着黑檀烟斗,抬起手。

  何寓咬着牙,沉沉望着沈惜,迈开脚步,往门外走。

  黑色衣领间,白透的皮肤上,有一道血痕,映着他眼角的痣,有一种破碎的美。

  “何先生,”沈惜翻出创可贴,“受伤了,会疼的。”

  何寓眉色一凛,“不妨事,家常便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