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洗好了没有-《偏要吻》

  在沈惜心里,从未寄望过顾驰渊在感情上有什么回应。

  他是北城金字塔尖上最尊贵的男人,他的心,沈惜要不起,也不想要。

  但听到沈文川问他喜欢不喜欢自己,还是感觉时间都停止了。

  顾驰渊也明显怔愣,坚硬的脊背绷得更紧,莫名的情绪似要喷薄而出。

  “为什么不说,是不是喜欢?!”沈文川又逼近,“既然喜欢,就留下她。我们不要名分,只要富贵……顾公子,这样合适的买卖,你犹豫什么?”

  他肿胀的半边脸,浮起僵硬的笑,“顾公子,你怎么不说话?”

  站在顾驰渊身后的沈惜,好像空气都被抽走,她按住手腕狂跳的脉搏,脸颊一阵冷一阵热。

  男人的沉默,应是轻蔑---这是他的习惯,对于没兴趣的话题,一个字都不想谈。

  沈惜胸膛起伏,深呼吸,准备挡在两人中间,结束这滑稽的一幕。

  只迈出半步,手腕被顾驰渊攥住。

  他抚掉沈惜衣袖的泥水,漫不经心地垂下眼,“感情的问题,我没义务告诉外人。”

  沈惜的手指被雪水浸得冰凉,顾驰渊的手一顿,将细手包裹在掌心。

  他掀起眼皮,面色沉冷,“沈叔叔若觉着当保安委屈,可以随时辞职,但别想再从沈惜那儿榨出一分钱。我保证,从今往后,你再也见不到她们母女……”

  不咸不淡的语气,带着似有若无的危险警告。

  比起那些要债的流氓,没脏字,也不狠戾。

  但沈文川却感觉,从头顶凉到脚底板,就好像从地狱里传出的召唤。

  他肩膀一塌,双手垂落,差点栽倒在地。

  顾驰渊领着沈惜,按开电梯的门,“我母亲也在鞠姨的病房里,一会儿您进去,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您要盘算周全。”

  ……

  医院洗手间

  沈惜对着镜子,一遍一遍清晰头发和衣服上的泥水。

  沈文川在医院门口说的话,如铁钩,将她的心绪搅得稀烂。

  寡情薄性,冰冷无情的男人。

  她温柔的母亲,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渣?!

  比起沈文川坦诚的无情,顾驰渊的段位显然更高---

  权贵圈里的上位者,是不需要对无关紧要的人敞开半点心扉。

  就像他那句:没义务将感情的事告诉外人。

  “洗好了没?”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沈惜收回思绪,“再等一下。”

  她说着,拍拍红扑扑的眼睛,沮丧、失落、还有对他及时出现的感激。

  一股脑涌上心头,是无以言表的纠结痛楚。

  沈惜一遍遍搓洗细白的指尖,不愿打开门,面对顾驰渊这个人。

  他的眼神,动作,气息,总能轻易撩拨她的每一寸。

  终于,她的缓慢,让男人失去了耐心。

  拿起手机,默默拨电话给荣莉,“碰上院长,谈合作,一时半会儿走不了。让周礼先送您回去吧。”

  那边问,“沈惜呢?”

  顾驰渊浅淡,“跟陈一函走了。”

  “姑娘怎么了?她爸爸还在这儿……真是……”

  “啪嗒”,长指一划,挂了电话。

  他转身,一把将沈惜拉进旁边的VIp病房。

  这片区域没病人,护士也不会来,是绝对的安静封闭。

  沈惜猛烈挣扎,“放开我,你发什么疯?”

  “我就想知道,你是要把自己洗死在里面?”顾驰渊沉声,拨落半湿的棉服和毛衣。

  指腹挑着襟弱的肩带,衬着莹白诱人的光泽,

  顾驰渊呼吸一沉,将沈惜裹在怀里,“别动,冷不冷?”

  耳边是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藏着难言的心疼和心悸。

  “不冷了,只是衣服有点脏。”

  顾驰渊强烈的心跳,让沈惜停止挣扎,安静地贴在他胸口。

  刚才沈文川质问顾驰渊对沈惜的心意,男人没答,她的心中渐渐明了。

  即使在不能见光的沈文川面前,他也不会承认一点点感情。

  沈惜抬起眼,望入男人莫测的眼,“让我走吧,我们什么也留不住。”

  “怎么留不住?”

  她淡声,“不想跟你吵,很累,很难受。”

  女人瓷白的一张小脸,无悲也无喜。

  顾驰渊的指腹摩挲她柔润的肩头,“沈文川跟你说什么?生个顾家的孩子,倚靠着我一生无忧?”

  沈惜苦笑,“重复我母亲的命运,当没名分的情人。”

  她握住男人坚硬的手腕,“四叔会答应我这样做吗?”

  顾驰渊眸色一暗,揉上她唇瓣。

  眉宇间,莫名复杂。

  惋惜,难言,不能与人说。

  “会吗?”他不答,她逼问。

  眼睛里是一丝坚定决绝,如针芒,刺顾驰渊的心。

  这是顾驰渊第一次,在沈惜眼中看到决然的情绪。

  不似以前的柔软脆弱。

  他胸膛剧烈的起伏,低哑到,“不会。”

  话落,眼底的暗涌变成沉寂的孤海。

  他低下头,狠狠咬住沈惜的唇。

  清冽又灼热的气息,卷入沈惜的口腔。

  惊涛骇浪般,裹挟她所有的感觉。

  似乎已经忘记刚才问了他什么,这个男人还是能轻易挑起她所有敏感的神经。

  修长的手扣住她的臀,整个人被抵在墙壁。

  沉默,又热烈。

  沈惜闷哼,咬住顾驰渊的唇。

  他停顿,喘息,丝毫不放。

  “放开我,顾驰渊,你混蛋。”沈惜哭起来,喉咙里是令人窒息的颤抖。

  她的额头,抵着男人滚烫的脖颈。

  他粗喘着,松开她身体。

  衣襟在男人掌中扯乱。

  纤白的腰间,有一只翩跹欲飞的蝶。

  在幽白的灯光下,落入男人的眼。

  “这是什么?”顾驰渊钳住沈惜的腰,“纹这个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