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你以为我想做什么?-《偏要吻》

  欲望这种事

  对于金字塔尖的男人有多少吸引力,

  看起来是玄学。

  比如顾驰渊这人,

  禁欲时,端方持正,清心寡情,如一座终年不化的雪山;

  起心动念时,又如岩浆滚烫,一寸寸腐蚀,一寸寸攻陷;

  裹挟她,纠缠她,似要将全数热情,献祭给欲望浓重的低垂夜幕……

  之前的火热记忆,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沈惜抵着男人肩膀,呼吸起伏。

  车里没开灯,只有车顶的蓝色装饰灯一点点闪烁。

  顾驰渊将沈惜困在自己与座位间,撑着手臂,呼吸灼烫。

  他的眼中有两簇火,微暗,磨人。

  倾刻间,惊涛骇浪。

  鼻尖厮磨她脖颈的嫩皮,分寸恰好,似有若无。

  唇也热,刮过她耳尖。

  似野兽俯视到手的猎物。

  只等她一点点沦陷。

  沈惜眼睫轻颤,用尽理智,推他胸膛,“四叔,这里是医院。”

  她刻意冷着声音,将回忆挤出脑海,熄灭男人的火焰。

  顾驰渊没碰她,也没起身。

  支起手臂,肌肉鼓胀,长指陷入皮质座椅,按住深深的痕。

  修长的双腿,抵住她的膝盖,骨肉坚硬,膈得她生疼。

  顾驰渊不动作,借着夜色,沉沉看她。

  夜色不明,落入眼底的,只女人水眸里的一点仓惶。

  倏尔,男人眉目轻展,“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沈惜闷声,“没有。”

  ——他磨人的手段,又精进。

  顾驰渊沉下脸,哑声,“刚才有人脸红了。”

  话落,拿开撑在她身侧的手臂,长腿一支,利落起身。

  周礼在车外的树下看月光,没看几分钟,听见顾驰渊说,“周师傅,回去。”

  他低低“哎”了声,走过去,坐进副驾,发动车子,很自觉升起隔板。

  车内空间瞬间变得安静私密。

  顾驰渊没言语,沈惜也不敢动。

  她有很多疑问想在顾驰渊这里找答案。

  只是,这“兵荒马乱”的时候,不知从何问起。

  月色和路灯的光,次第映在男人锋利的眉宇上,

  时而亮白,时而昏黄。

  顾驰渊的目光落入阑珊的夜,说不出的浓郁深重。

  沈惜靠在另一端,揉了下酸疼脚腕,心事重重,昏昏欲睡。

  光线忽然变得五颜六色。

  车子驶入店铺林立的小路。

  沈惜的肚子“咕噜”叫了下。

  男人偏过头,淡淡扫了她一眼。

  沈惜没注意,闭上眼继续睡。

  朦胧中,有隔板落下的声响,

  男人低声到,“周师傅,前面路口,停一下。”

  车子停好,沈惜睁眼,顾驰渊已经甩上车门,迈上人行道。

  初春的夜依然凉,单薄的黑衬衫束在长裤里,

  风一吹,后背的布料鼓囊囊。

  前襟更密和地贴住胸膛。

  沈惜不放心,捞起后座的薄毯,推门追出去。

  顾驰渊身高腿长,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沈惜跑过去,街角是一家红豆饼店。

  店铺生意火爆,外卖打包的队伍已经排了十几个人。

  顾驰渊站在队伍最后,单手插兜,姿态随意。

  男人外形实在惹眼。

  衿贵的气质,与烟火升腾的街,格格不入。

  沈惜才想起来,从早晨到现在,他们都没正经吃一口饭。

  她跑到顾驰渊身边,“你不是不爱吃甜吗。”

  男人没看她,淡了一句,“我不吃。”

  “那你排队做什么?”

  他一顿,扬眉头,“你不是喜欢吗?”

  沈惜确实爱吃甜的东西,

  女孩子都爱吃。

  她抱着毯子的手一紧,“我自己排,你披上这个,回车里等我。”

  顾驰渊捏着毯子一角,“再配根扫把,我变哈利波特。”

  嘴角抿成一条线,“我有那么怕冷吗?”

  沈惜索性闭嘴,跟他并肩排队。

  他面色倏尔平和,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心情也不错。

  队伍后面,陆陆续续排了几个女孩。

  几分惊艳地盯着顾驰渊。

  还有姑娘拿起手机,借着偷拍夜景,把俊脸锁在镜头里。

  他的影陷入五彩斑斓的夜,是无比契合,又格外好看。

  夜风卷过来。

  沈惜轻轻打了个喷嚏。

  顾驰渊抢过毯子,直接裹在她身上。

  女孩们投来艳羡又好笑的目光。

  沈惜把头埋进毯子里,最好没人看见自己的脸。

  窗口排到他们两个人。

  顾驰渊只点了一份红豆饼。

  沈惜问,“你吃什么?”

  男人摇摇头,指着付款码,“给钱。”

  他下车急,忘记带手机。

  少爷平时养尊处优,不习惯为这小事操心。

  老板娘打包好一盒,递给顾驰渊,“帅哥真贴心,陪着女朋友亲自买。”

  他笑笑没说话,拎着袋子往回走。

  这一笑,排队的小姑娘痴痴看,忘了点餐……

  走到车边,沈惜才想红豆饼有渣渣,不应该在车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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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把拽住男人的手,“放后备箱,回去吃。”

  顾驰渊问,“你不饿?”

  “弄脏车,不差这一会儿,”沈惜从他手里拿过袋子,放进后备箱,“回去吃也一样。”

  在心里,当着他啃点心,有点不优雅……

  车子再次上路。

  顾驰渊好像了了心事,头靠在后座,合上眼。

  沈惜却彻底不困了,透过拢起的灯影,目光落在男人俊朗的侧脸。

  鼻骨英挺,鬓角削薄。

  连放在膝盖上的手,都像上帝描摹的画作。

  沈惜眼中一阵酸胀难受。

  她实在不应该,与顾驰渊同乘一车,忍受刺骨的心疼。

  车子急促颠簸了下。

  浅睡的男人转醒,眉头轻蹙,没睁眼。

  微微偏头,调整姿势,好像又要沉睡。

  放在膝盖上的手,落到后座,不着痕迹握住沈惜的手。

  沈惜一颤,想收回。

  男人不放,手心灼烫。

  几番较量,沈惜额头起了薄汗。

  顾驰渊没睁眼,凝着脸色,强硬又坚决。

  女人细白的手被他包裹在掌心,

  不是情欲,也不带挑摩。

  只有干燥而恒定的暖意,

  沉甸甸的,严丝合缝。

  就好像疲惫的旅人,找到一方可以安睡的天地。

  仅仅那样握着,就很安心。

  沈惜心下一凛,不再挣扎。

  夜幕里,狭小的空间,只有男人平缓的呼吸。

  还有鼻间一缕清幽的檀香。

  车子缓缓停在老宅,

  顾驰渊松开沈惜的手,推开车门走下去。

  包里的手机叮铃铃响,是陈一函的来电。

  沈惜疲惫,心里乱,可陈一函的时间宝贵,电话都是抽空打。

  她没跟着顾驰渊走上台阶,袋子放在石桌上。

  划开手机,敛着声音,“一函。”

  “惜惜,睡了吗?”

  “还没。你……刚下班?”

  “嗯,就想问问,典礼顺利吗?你忙完,要好好休息。我明天又要出差了。”

  沈惜没回答,紧了下手机,“又出差?你保重。到时候我去车站接你。”

  两人又聊了几句,陈一函才依依不舍挂上电话。

  沈惜收起手机。

  她没注意,夜色中,顾驰渊站在高台上,凛凛地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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