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弄脏的东西,我不要-《偏要吻》

  顾驰渊回到内宅时,荣莉已经进到房间里。

  另外两个佣人在收拾餐桌,李嫂正将熬好的汤药倒入碗中。

  沈惜听见院子里车子启动,便走出房间,“李嫂,我给夫人送药吧。”

  话音刚落,荣莉打开房门,对沈惜道,“放那儿吧,我自己喝。”

  说着,她走下楼,扫见玄关处的香水盒,目光瞟向顾驰渊,“美姗的一番心意,不好这样冷落她。那份礼物,你至少应该记得拿给我。”

  顾驰渊没言语,经过更衣柜,随手拿了,走到餐桌旁,与限量版镀金喷头摆在一起。

  荣莉也坐在桌旁,接过沈惜递上来的汤药。

  汤汁苦浓,她眉头轻皱,“改了药方,味道更不好。”

  沈惜听闻,走到厨房拿出白瓷罐,夹出六枚蜜饯摆在小盘里。

  这是产自云南的雕梅蜜饯。

  当年顾致远在滇南山区支援,与村民们感情深厚。

  之后每年都会从那边寄来特产,表达对他的敬意。

  走回餐厅,荣莉搅着碗里的汤汁,扫了眼顾驰渊,“姓蒋那姑娘对你有心思,你是怎样想?”

  顾驰渊抬眼望沈惜,一双白皙的手端着蓝瓷盘,一浅一深,相得益彰的模样。

  他唇角一凛,眸色暗,“蒋小姐年纪轻,很懂事,有些小聪明。她的心思若用对了地方,也许能成就些事情。只是需看谁来调教。”

  话语落入沈惜的耳朵,她手腕颤了下,一颗蜜饯滚在桌面。

  荣莉捻着一枚,喝了汤药,咬蜜饯。

  “你对蒋美姗,是欲迎还拒吗?心里不排斥,表面上却冷。”

  顾驰渊低哼,“母亲言情剧看多了?我哪儿那么多闲工夫。”

  “那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不喜欢,也不讨厌。”

  顾驰渊从沈惜手边的盘子捏了颗甜果,放在掌心滚了滚。

  荣莉蹙了下眉,“蒋家的门第配不上你,也不能给你助力。蒋美姗是不上不下的条件,这姑娘我不同意。”

  顾驰渊尝了颗蜜饯,“母亲这样心急,就不怕坏了顾家名声?我刚与林丽莹分手,就又与别的女人出双入对?在北城哪家父母愿让女儿挑火坑?”

  “我这辈子,真是说不过你的。你的伶牙俐齿,在我身上用了一大半。”

  荣莉的神色略苍白,抬眼看沈惜。

  眼前的姑娘,一件端庄的白色长裙,整个人温婉又漂亮。

  她的目光在顾驰渊和沈惜间扫了扫,依然看不出什么端倪。

  忽然想起沈惜说要搬家,便问到,“惜儿,你准备搬去哪里?”

  沈惜攥衣角,低声道,“我母亲的情况好很多,医生说可以回家调养。最近我和陈一函看了三居室,想把母亲接过去。”

  “你做这决定,同我商量过吗?”荣莉的语气不好,脸色也沉沉的。

  沈惜目光晃了晃,“托夫人的福,母亲得您照顾许多年。我是想着,不能一辈子靠您接济。”

  一种莫名的,失去掌控的感觉,席上荣莉心头。

  如滚烫的炉火,被浇了一桶冰碴子。

  “你这是翅膀硬了,毕了业,找了男朋友,就要离开我吗?”

  荣莉泛起眼泪,指着顾驰渊和沈惜,“你们真是,一个个要气死我了……”

  顾驰渊的长指握住椅子的扶手,突出的骨节将手背衬得钢劲有型。

  “母亲再哭下去,之前的调养是白费的……”他给母亲递纸巾,“您要不要考虑去住院愉快一下身心。”

  沈惜扶住荣莉,安慰着,“夫人不哭了,惜儿不会离开你。夫人和顾家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能忘。”

  ……

  晚上直到睡觉时,顾驰渊都没有出房间。

  沈惜悄悄走到书房门口,房间里传来视频会议的声音。

  她回到房里,发了信息给顾驰渊:【什么时候有时间,告诉我一下。】

  等了一会儿,他依然没回复。

  沈惜放下手机,去卫生间洗了澡,换下衣服拿去洗衣房。

  李嫂正在把洗好烘干的衣服依依拎出来。

  衣篓上搭着一件男士白衬衫,沈惜问李嫂,“这件要不要一起洗?”

  “少爷说要扔了去,约莫是样子不喜欢,估计以后也不好穿。”

  顾驰渊的衬衫,动辄是大几千的定制款,李嫂叹了句,“这么好的料子,扔掉了很可惜。”

  沈惜拿过衣服搭在臂弯,“我猜是扣子找不见,我有一颗,可以缝好的。”

  ……

  顾驰渊在车上遗落的贝母扣,被沈惜放在外衣口袋里。

  她找李嫂借了针线,坐在灯下穿针引线。

  男人的衬衫穿了一天,是木香和薄汗的混合味道。

  泛在空气里,在心里下了一片潮湿的雨。

  平日里,顾驰渊进沈惜的房间,有时候会忘记敲门。

  就好像今天晚上的这样。

  他顶着半湿的头发,推门而入。

  开门的声音,把沈惜吓了一跳。

  “你进房间不会敲门的?”她嗔到,一失神,指尖被针扎出血。

  顾驰渊拿过她手里的针线放一边,捏住女人细白的手,“我看看。”

  沈惜扯回来,用纸巾擦。

  男人的手悬半空,黑眸里,都是她的影子。

  沈惜不娇气,三两下缝好衣服扣,扯断丝线时,见袖口上有抹口红印子。

  约莫又是蒋美姗的“杰作”。

  对于顾驰渊这样完美的男人,他是单身还是已婚,根本不妨碍女人前赴后继的决心。

  沈惜揪着布料愣了下,迅速恢复了平常颜色。

  她将衣服叠好,递给顾驰渊,“缝好了,洗一洗可以穿。”

  顾驰渊见着她的平静神色,眉头拧了拧,攥住衣服丢在垃圾桶,

  “你以为是因为丢了扣子我才不穿?”

  “不然呢?能因为什么?”

  他幽深的眸色晃了晃,语气淡而浅,“别人弄脏的东西,我不要。”

  话落,顾驰渊攥住沈惜的手。

  眉头蹙了蹙,“你倒是心甘情愿缝缝补补的。以后跟了陈一函,对他也会这样吗?”

  沈惜鼻子酸,推着顾驰渊的胸膛,“你从没正经的,只会调侃我。”

  到了现在,陈威仰的事,他一个字也不提,明显就是逼着她求他。

  顾驰渊一把攥住盈细的腕子,“你同我说陈威仰的事,颤颤巍巍,唯唯诺诺,一点底气都没有。”

  沈惜吸了吸鼻子,“那你说,求人应该怎么样?”

  男人负气勾唇角,拇指摩挲她腕侧的细肉,“我们是什么关系你不清楚?跟我说话只会小心翼翼吗?”

  沈惜抬起湿润的眼眸,望入那双深如幽潭的眼,“你教教我,应该怎么说?”

  白皙的巴掌脸,是一副倔强又可人的俏模样。

  男人倏尔笑,长指穿梭在她发丝间,“你就说,顾驰渊,去帮我教训一下那个老东西,让他们瞧瞧,谁还敢再欺负本小姐。”

  喜欢偏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