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6章 天赐神颜-《偏要吻》

  荣莉去巴黎的第二天,顾驰渊有急事也赶去机场,听秘书说至少药半个月回来。

  沈惜从教务那儿接了一个商务团的翻译工作。

  天不亮,就出发去接团。

  到了机场,联系地陪,才知道是雷缦——这女人与何雯关系挺密切的。

  雷缦家境一般,在酒吧打工认识了泡夜店的何雯。

  通过何家的资源,傍上了个小老板,小老板投资给雷缦开了旅行社。

  男人的把手上的客户都拢过来,雷缦负责落地的接待。

  沈惜见着雷缦的态度,就知道对方不喜欢她。

  今天来的是个非洲三十人团,商务考察加景点旅游。

  客人们带得行李多,在停车场是壮观的一排。

  司机一件件往车上搬,效率低。

  雷缦拍拍沈惜,“你也去搬。”

  “我是翻译,没有这个工作内容。”沈惜拒绝。

  “我按小时付费给你,你就一直在这儿站着,不合适吧。我为什么要养闲人?”雷缦抱着胳膊,阴阳怪气。

  人总不能跟钱过不去。

  沈惜用皮筋挽头发,走过去跟着司机一起搬。

  司机人好,“姑娘,东西沉,我自己来。”

  沈惜摇摇头,笑着不说话。

  车来车往的停车场,行人皆匆匆。

  她低着头,躬着腰,吃力地提起一个个大号的箱子。

  头发因汗水粘在额头上,粉白的面颊,也被浸染。

  不远处,vip通道的电动门打开。

  顾驰渊推着行李箱走出来。

  一眼看见在人群中的沈惜。

  他停下脚步,对司机说,“我打个电话,能走时我叫你。”

  司机也看见沈惜,“沈小姐她……”

  顾驰渊脸色一变,司机闭了嘴。

  顾驰渊缓缓走到留在室外吸烟区。

  离沈惜他们的大巴最近的一处。

  低头,拢火,男人的脸掩在细碎的烟气里。

  北城已是立冬时节,寒风冽冽的,割过每一寸皮肤。

  沈惜穿着鹅黄色短棉服,俯身时,露出一小截细腰。

  一旁的雷缦一脸傲慢地盯着她,指手画脚,每一个表情都透着刻薄。

  顾驰渊咬着烟,垂下眼。

  划手机上的财经新闻。

  沈惜摆好箱子,有个客人来电话,签证出了点小问题,要等一下才出来。

  她终于有时间喘口气。

  一抬眼,顾驰渊在不远处。

  黑外套,灰衬衫,像极北城冬日的浓重的水墨色。

  他按灭烟,示意沈惜过去。

  “搬走了?”他看着沈惜的脸,若无其事地问。

  沈惜点头,“还有一些零碎,有时间我再去取。”

  顾驰渊扫了眼她通红的手掌,“打工好玩吗?”

  “不算纯打工,教务介绍的商务团,价钱给的不错。还能实践一下语言能力。”

  沈惜缓缓说着,别开眼,躲开他眸子里的暗色。

  “什么时候搬走的?”

  “你走的第二天。”

  顾驰渊讽刺,“急什么?宅子里有鬼?”

  沈惜低下头,没言语。

  冷寂又无趣。

  “说话。”他哑了声音。

  “这段时间,感谢你帮忙,我不会忘。”她抬起头,鼻头酸,眼眶热辣辣的。

  “不会忘什么?”顾驰渊瞧着她没血色的脸,“你这话,不明不白。”

  他把玩着银色的火机,目光沧浅,语气也淡。

  沈惜心颤,扭手指,一节一节的泛白。

  正这时,玻璃门里晃出一个人影。

  女人穿着白色的羊绒大衣,米兰时装周上的高订款。

  她挽住顾驰渊的手臂。

  男人神色如常,习惯了亲密的距离。

  沈惜知道,女人就是林家大小姐。

  “驰渊,没想到巴黎都没有的款,在机场免税店买到了。我要是没听你的,直接出来,就错过好货了。”

  林丽莹晃晃华丽的购物袋,一副志得意满。

  这牌子,起步价上百万。

  林丽莹见顾驰渊没回应,目光一凝,注意到一旁的沈惜,“这就是你家的女学生吧?”说着,伸出手,“你好,我是驰渊的女朋友,叫我丽莹就行。”

  果然是端庄大方的女人,眼神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傲慢,只一瞬,便消失。

  沈惜伸出手,握了一下,“我是沈惜。”

  她以为,顾驰渊停下脚步,是在等自己。

  没想到,还有美人随行。

  半个月,朝夕相对,没亲密是不可能的,她强忍,才憋住没哭出来。

  林丽莹的水晶指甲在沈惜掌心一滑,“沈小姐的手凉,俗话说,是少人疼。”

  她扭过头,问顾驰渊,“我说得对吗?”

  顾驰渊目光淡淡地扫过沈惜的手,对林丽莹说,“该走了,我送你回去。”

  耀眼的劳斯莱斯库里南停下时,沈惜接了最后一个入境的客人。

  她没理顾驰渊,跑到出口迎人。

  林丽莹问,“不带她一起走?”

  顾驰渊打开车门,没回应。

  手挡着车框,绅士地扶着林丽莹坐进去。

  豪车与旅游大巴错肩而过。

  沈惜拿着话筒,麻木地翻译雷缦的欢迎词给游客听。

  剧烈的疼痛从心口蔓延到四肢,她几乎花光所有力气,才勉强稳住身体。

  非洲来的客人精力极旺盛,从机场出来直奔长城。

  雷缦简单说了几句,让下午四点在大巴集合,她怕冷,就跑到车里休息,其他的都交给沈惜。

  客人们很激动,沈惜跟着爬,戴着讲解器,拼命回忆临时抱佛脚的导游词。

  到最高的烽火台,开始飘雪花。

  巨龙盘踞在山峦间,银装素裹,壮美苍茫。

  沈惜想起初一时,顾驰渊在高中做交换生,大夏天带着国际友人登长城。

  那时沈惜喜欢看外国帅哥,顾驰渊带着她这个拖油瓶同行。

  在山顶,阳光炙烤,沈惜帮顾驰渊和外国帅哥合影。

  他身后,是峰峦叠嶂到山脉和雄伟的城墙。

  一副英气的俊模样,含蓄,内敛,极具东方韵味。

  从长城回来,沈惜端着照片仔细看。

  没人比得上顾驰渊的天赐神颜。

  扯回记忆,沈惜伸出手,雪花落在掌心,她往脸上拍了拍,缓解心里头的闷疼。

  晚上,送客人去酒店,没等雷缦说,沈惜钻进车里掏箱子。

  司机大叔又来帮忙,他忿忿着,“那地陪太刁了,仗着有后台,拼命压车费,说话还难听,下次我可不伺候她。”

  沈惜坐着公交回学校寝室。

  舍友们已睡下。

  沈惜拎着毛巾,连洗澡的念头都没有。

  刚拿起牙刷,手机响。

  顾驰渊只说两个字,“下楼。”

  “累了,有事明天说。”沈惜一个字都不想说。

  “宅子准备翻修,在清东西。”他慢条斯理,“你的东西要尽快清走。”

  “缓几天不行吗?我还要带团。”

  顾驰渊凛着声音,“你精神儿不是一直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