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盖房风波,各怀鬼胎-《神医农女:我靠种田富甲天下》

  青石镇西市,人牙行。

  后院里一股混杂着汗臭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院子里十几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麻木地站成一排像是待售的牲口。一个脸上搽着厚粉手里捏着汗巾的牙婆正满脸堆笑地跟在苏知意身边,声音满是掐媚。

  “哎哟,我的好姑娘!您瞧瞧这批货色可是刚到的,个顶个的身子骨结实!尤其是这个,”牙婆一指个头最高的黑脸汉子,“一顿能吃三碗饭,上山打柴、下地干活绝对是把好手!”

  苏知意淡淡地瞥了一眼,那汉子眼神躲闪看似壮实,走动时下盘却虚浮无力。她没说话,目光继续往下扫。

  她选人的标准与旁人不同。不看高矮胖瘦,只看三样:手、眼、神。

  她的目光落在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妇人身上。那妇人约莫三十出头,面色蜡黄,怀里死死护着两个瘦得脱相的小女孩,牙婆见状立刻撇嘴说:

  “姑娘,这个可不行,买一送二,两个拖油瓶呢,养着都费粮食!”

  苏知意没理她径直走过去蹲下身视线与妇人平齐。她注意到妇人的手虽然粗糙但是指节修长干净不像寻常的农妇。

  “抬起头来。”苏知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妇人浑身一颤缓缓抬头,露出一双虽布满惊恐却难掩清明与倔强的眼睛。

  苏知意问道:“可会算账?”

  妇人愣住了,似乎没料到会是这个问题。她迟疑地点点头:“会一些。”

  “三十六文钱一斤的米,买七斤八两,该付多少?”

  这问题一出牙婆都懵了,谁家买人还考算术的?

  妇人却几乎没有思索清晰地答道:“二百八十文零八厘。若按市面规矩,零头抹去,当付二百八十文。”

  条理清晰,心算极快。

  “好。”苏知意站起身,对牙婆道,“她和她的孩子我都要了。”

  接着她走向另一个角落里一个沉默的男人。男人约莫四十,一条腿看着有些跛,脸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牙婆卖力地推销着别人,似乎当他不存在。

  “姑娘,这是个瘸子还是个闷葫芦,问三句不出一个屁,便宜卖都占地方!”

  苏知意却盯着他的站姿看似松垮,脊梁却如松柏般挺直。他的手搭在膝上,虎口和指腹处是常年握持兵刃才能磨出的厚茧。

  “当过兵?”苏知意问。

  男人猛地抬头眼中爆出一丝精光,随即又黯淡下去只沙哑地“嗯”了一声。

  “腿是怎么伤的?”

  “为救同袍被军棍打的。”

  “还能拿稳刀吗?”

  男人不再回答,只是伸出他那只布满老茧的手稳如磐石。

  “你,我也要了。”苏知意再次拍板。

  最后她的目光停在了一个跪在地上哭得最凄惨的男人身上。

  “姑娘!姑娘行行好买下我吧!小的是瓦匠会砌墙会烧窑!家里老娘病重就等我换钱救命啊!”那男人叫李四,一边磕头一边哭嚎,显得无比孝顺。

  苏知意看着他眼神微闪。她注意到这人哭嚎时眼泪虽多,眼神深处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但他的手指关节粗大,指甲缝里嵌着洗不掉的泥灰,确实是做惯了粗活的样子。

  “你会烧窑?”

  “会!姑娘,小的祖传的手艺!只要给口饭吃,什么活都干!”

  “好。”苏知意也把他买下了。

  当苏知意带着新买的十来号人回到杏花坳时整个村子都轰动了。

  “知意丫头真买人了!”

  “我的乖乖,这得花多少钱?”

  “出息了,真是出息了!”

  村口大槐树下,苏大强“呸”地吐掉嘴里草根,斜着三角眼怪笑道:“出息个屁!黄毛丫头乍富,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买这么多张嘴,喝西北风啊?”

  上次掉进粪坑的苏二柱立马凑趣:“强哥说的是!我看她想我们以后看她脸色过活!”

  “她敢!”苏大强眼珠一转,阴恻恻地笑了,“走,哥几个去给村长上上眼药!”

  苏知意对这些暗流恍若未闻,安顿好众人后,便提着米和肉径直敲响村长苏大山家的门。

  “知意丫头,快进来!”苏大山看到她脸上挂着真切的笑容说:“你总算回来了,我还担心你在镇上吃亏!”

  “让村长爷爷挂心了。”苏知意递上东西笑道:“一点心意给您和婶子尝尝鲜。这几天还得麻烦您老人家。”

  苏大山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他吧嗒一口旱烟说:“丫头,你今天阵仗不小。跟爷爷说实话,接下来啥章程?”

  苏知意不绕弯子:“村长爷爷,我办两件事。第一,买地。第二,盖房。”

  “盖房?”苏大山一愣。

  “对。”苏知意点头说:“盖一座青砖大瓦房,给我弟弟妹妹一个安稳的家。”

  苏大山深深吸了口烟缓缓吐出:“好!有志气!这才是当家的样子!想买哪块地?”

  “村东头靠后山那片。地方大清静,离水源也近。”苏知意早有盘算。

  “村东头?”苏大山眉头紧锁,“那都是族里的公地,还有几块是你三爷爷、五爷爷家的……不好办啊。”

  苏知意微微一笑:“村长爷爷,我知道不好办才来求您。我按市价买,绝不让他们吃亏。请您出面牵个线,事成后另有谢礼。”

  看着苏知意清亮洞悉的眼神,苏大山最终点头:“行!我这张老脸就豁出去给你问问!成不成,不敢打包票。”

  “有您这句话就够了。”苏知意起身恭敬行了一礼。

  正如苏大山所料,事情不顺。

  次日,苏氏祠堂村长召集了几个辈分最长的族老,包括掌管村东土地的苏三爷和苏五爷。

  苏知意开门见山地说:“三爷爷、五爷爷,我想买村东头的地,按市价走,你们怎么看?”

  “咳,”苏三爷清了清嗓子,端着架子皮笑肉不笑,“知意啊,不是三爷爷不帮你。那地是祖产,卖给你一个丫头片子不合规矩。”

  苏五爷捻着山羊胡附和:“是啊,那可是咱们村上好的地,风水好!你一个女娃家压不住,怕会出事!”

  苏知意心里冷笑,脸上依旧微笑:“三爷爷、五爷爷说的是。只是我弟妹年幼,住的柴房四面漏风,我这个当姐姐的心疼。无论如何也要给他们建个安稳的窝。”

  她对秦妈使了个眼色。

  秦妈立刻上前将一个钱袋放上桌,声音恭敬:“两位族老,这是我们姑娘的心意。姑娘说了地按青石镇上等田价买,一亩十两银子,不让族里和各位长辈吃亏。另拿出二十两孝敬祠堂修缮。”

  一亩十两!比市价高出三成!还有二十两的祠堂修缮钱!

  几个族老眼睛都亮了,呼吸也粗重几分。

  苏三爷和苏五爷对视一眼,贪婪一闪而过。

  “嗯……既然你这丫头一片孝心,我们也不是不通情理。”苏三爷话锋一转,“只是价格嘛,要再商量。毕竟是风水宝地,十两少了。”

  “哦?”苏知意挑眉,“那三爷爷的意思是?”

  苏三爷伸出两个指头:“一亩二十两!少一个子儿都别谈!”

  “二十两?!”连苏大山都听不下去,猛地一拍桌子,“苏老三!你怎么不去抢!”

  “大山你别嚷嚷!这是我们族里事,价钱我们自己定!”苏五爷立刻帮腔,“知意丫头有钱,多出点怎么了?也算回馈宗族!”

  祠堂里顿时吵作一团。

  苏知意从头到尾静静听着嘴角的弧度未变,眼神却一点点冷了下来。

  她看明白了这帮人把她当成了冤大头想狠狠宰一笔。

  与此同时,苏家下人借住的院落里也在窃窃私语。

  退伍老兵周叔正默默擦拭柴刀,秦妈则带着女儿缝补衣物,脸上是劫后余生的安宁。

  角落里,那个叫李四的瓦匠正跟老实汉子王二嘀咕。

  “王二,你说这新主家靠谱吗?一个丫头片子能撑多久?我可听说村里族老都盯着她的钱袋子呢!”

  王二瓮声瓮气地说:“李四,你管那么多干啥。姑娘心善买了咱们,给新衣穿,给白米饭吃,这日子以前想都不敢想。我们踏实干活报恩就行。”

  “报恩能当饭吃?”李四撇嘴压低声音说,“昨儿个钱家老虔婆找我说只要我帮她摸清钱匣子在哪,就给我十两银子!”

  “你!”王二大惊失色,“不能做这狼心狗肺的事!姑娘知道了,咱们都得完蛋!”

  “怕什么!一个丫头片子,还能翻天?”李四眼中满是贪婪,“十两银子!够咱们快活好几年了!你想好了,不能说出去……”

  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落入路过的秦妈耳中。秦妈脸色一白不动声色地回了屋,心中惊涛骇浪。

  祠堂里的争吵还在继续。

  苏知意终于站了起来,清脆的掌声让所有人都看向她。

  “各位爷爷、叔伯,知意明白了。”她脸上的笑容敛去说:“既然大家觉得村东的地是风水宝地,知意福薄确实配不上。”

  苏三爷和苏五爷以为她要加价,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谁知,苏知意话锋一转说:“所以这地我不买了。”

  “什么?!”所有人都惊疑地看着她。

  苏知意看也不看他们径直对苏大山一躬:“村长爷爷,今天多谢您的牵桥搭线。族里长辈既然不愿,知意也不好强求。我听闻村西头那片乱葬岗是无主荒地,我想跟您买下,不知可否?”

  “乱葬岗?!”苏大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丫头你疯了!那地方邪性,荒了几十年,谁去谁倒霉!你要那地干啥?”

  苏知意抬起头,黑亮的眸子里闪过谁也看不懂的精光,她一字一顿地说:“盖房、种地。我要把人人避之不及的乱葬岗变成咱们杏花坳真正的风水宝地!”

  所有人都被她惊世骇俗的想法和那股睥睨一切的气势震得半天说不出话。

  苏大山见苏知意坚决要买那块地,便随她去了。

  苏知意不再理会他们转身便走。

  当苏知意回到村长西边的房子时,秦妈赶紧上前压低声音跟苏知意说:“姑娘,我有要事禀报!是关于李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