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章 河套冬令游学营-《哈哈哈,大明》

  出行是大事。

  余员外其实真的很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跑那么远。

  若是余令自己带队去,他宁愿把儿子的腿打断,也不会让他靠近黄河一步。

  可这次是朱县令亲自带队。

  朱县令说这次是为朝廷办事,苦是苦了点,但这一路由他亲自照看,绝对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有了朱县令的保证,这一路的来回还有卫所的将士全程护卫。

  办的还是三边总督要求做的大事情。

  老爹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此行还有功劳,能给自己的儿子谋一个更好的出身。

  他这个当爹的自然要全力的支持,要托举起自己的儿子。

  余员外知道自己很笨。

  给不了自己儿子什么多大的支持,唯一能给余令的就是默默的站在儿子身后。

  父子齐心,让这个家蒸蒸日上。

  家里人在讨论后达成了一致,一旦意见达成一致,那就是放手一搏。

  余家根基尚浅,和其他家又无联姻。

  一旦决定要做,全家人立刻就行动了起来,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一旦令哥从河套归来。

  余家就是真正的官宦之家了。

  余家成了官宦之家,那自己这些从一开始就跟着余家的人自然也是人上人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余令二伯去了南山下的军屯找匠户,余员外去了龙首原去买铁矿石。

  厨娘和陈婶开始给余令做衣裳。

  平时的衣衫走线都是走一道,如今是两回两道,线头又细又密。

  等余令从家里菜园子回来的时候,老爹正带着一群匠人用泥砖搭起了一座简单的炼铁炉子。

  院子边靠近水塘的地方也多了一大堆碎石块。

  余员外没有什么复杂的心思。

  家里的地多了,农具不够用了,他要趁着夏收不忙的那段日子打造一批农具。

  再用碎末末打造一点薄薄的铁片片。

  余家是良善人家,不会打造兵器盔甲的。

  炉子一冒烟如意就蹲在旁边不走了。

  他一直都想要一把百锻钢为枪头的长枪,这一次他想圆梦。

  小肥也想要。

  可他不喜欢长兵器,连长刀他都不喜欢,太长了他觉得很碍事。

  他很喜欢那些小的短的出其不意的。

  比如短刀,比如袖锤。

  悄咪咪的摸到身后,抬手照着后脑勺轻轻一锤,捶完了就走,快且还不会血淋淋。

  就算是华佗在世,被捶的人也无力回天。

  小肥最大的目标就是捶那个害死他爹的老举人。

  为了让梦想照进现实,这两位如今连家门都不出去了。

  盯着忙碌的那群人,幻想着自己的神兵利器。

  余令也在忙碌,忙碌的余令连菜园子都没去看。

  那里如今种下了花生,种下了玉米,就连红薯都浅浅地埋了进去。

  等它长更多的枝条出来,然后才开始按照种红薯的流程走。

  余令有些疲惫。

  昨日在家里写写画画了一天,总算把大体的流程的树状图做出来了,剩下的就是往空白表格里面填写名字。

  老爹愧疚的望着疲惫的余令。

  他认为是他这个当爹的没出息,才让儿子这么累。

  若是自己跟那王员外一样在诸多官员面前能说得上话。

  余令应该就不会这么疲惫了。

  “来福啊,是爹没本事,一点都帮不了你,这个家看似我出的力最多,可爹也清楚,能有今日都是你在操劳!”

  余令望着惭愧的老爹,笑道:

  “爹这说的是什么话,没有你维持着这个家,我眼下能不能吃饱肚子还难说,更不要提读书了,谁会多看我一眼!”

  “在这个家你功劳最大,我只不过是站在老爹的肩膀上摘果子。”

  余员外笑了笑,低声道:

  “等到冬日来临时爹跟你一起去河套吧,看着你我也安心。

  家里这边有大家看着,也不用担心什么!”

  “让二伯跟着我去吧,爹在家看闷闷。

  家里如今变大了,事情也多了,我走了,你也走了,没个说话算数的不行!”

  “来福,爹不放心啊!”

  余令走到老爹身后,揉着老爹的肩膀打趣道:

  “我,你还不放心,我做事自有分寸,你若跟着去了,闷闷一个人在家我才不放心呢!”

  “我~~~”

  余令怕自己拒绝不了老爹的感情牌,赶紧道:

  “爹和闷闷是孩儿的命,这个家刚有起色,少不了一个主心骨,只有爹在这个家镇着,我出去才安心。”

  余员外被余令说服了。

  家里姓余的人太少,可用的人太少。

  他大伯那一家虽然也姓余,但余员外不敢信任他们那一家子。

  心贪不说,人还势利。

  听说令哥考上了秀才,说什么都要过来帮忙,然后逢人便说余令是他的亲侄儿。

  说什么令哥中了秀才,也有她日日祈福的功劳云云。

  可余令还是忘不了二伯的话,忘不了二伯死去的那个孩子。

  可惜,衙门案牍也查了,不知道是事情太小,还是衙门太懒,根本就查不到。

  虽然查不到,但余令坚信二伯的话是真的。

  这样的“家人”不奢求他能帮你,在你落魄的时候他说不定还会在后面捅你一刀。

  “那就让你二伯跟着,他跟爹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做事的话商量着来。”

  “好!”

  父子之间的谈话很直白,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事情一说开就成了。

  不像小肥和陈婶母子两个。

  陈婶直接把小肥给念叨的睡着了。

  陈婶这次说什么也要小肥跟着余令,她想的不多,她认为既然住在这个家,就要跟着这个家往前走。

  她认为这是小肥的责任。

  余家开始有了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生铁从铁矿石里面被提炼出来,倒入模具,冷却后成了一块块的生铁。

  生铁被烧红,在匠人手中铁锤的敲打下,对折,再对折……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这群铁匠只做出了三把锄头......

  但水塘边的那棵树不知道被哪个手贱的人戳的全是窟窿眼。

  “诸位请看我这里......

  我把任务分配一下,咱们此行一共一百多人,除了货物不需要吃喝,咱们所有人都必须吃喝!”

  “所以,第一个任务是每个人都必须携带属于自己的杯子,在早晨倒入热水,中午休息的时候在补充……”

  “记住,任何人,都不准喝生水……”

  茹让望着“讲课”的余令,他再次觉得余令这家伙不去当掌柜是真的暴敛天物。

  他这脑子就该当个大掌柜。

  此次的队伍里烧水的叫做烧水班长,看管粮草的叫粮草班长,每个班长手底下都有五个人。

  除此之外还有守夜班长,做饭班长……

  为了防止意外,他连大夫都让叔父找了三个跟着队伍随行。

  一个给驴马看病的兽医大夫,两个给人看病的大夫。

  “在座的各位都是班长,记住了,为了让此行轻松些,你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记住了这很重要。”

  .......

  越是临近八月,余令开会的频率也就越频繁,如今这群“班长”不但能完完全全的领悟了余令的话。

  甚至都能背下来。

  “令哥,剿匪你写了剿匪计划,咱们这次是什么计划?”

  余令深吸一口气,认真道:“河套冬令游学营!”

  “啥?”

  “河套冬令游学营!”

  望着余令笑着离开,茹让忍不住喃喃道:

  “游学?这他娘的叫游学?”

  八月到了,来自川蜀的脚夫从莽莽南山里钻了出来。

  长安官吏指挥着劳役忙了起来,忙着核算银钱,忙着装车,忙着准备出行的事宜。

  余令吐出一口浊气,将长刀归鞘,洗了个澡之后一个人朝着大慈恩走去。

  “大师!”

  苦大师轻轻拍了拍余令的额头,笑道:“来问前路的是么?”

  “是!”

  “公子此行会有波折,但会否极泰来!”

  “多谢大师!”

  望着余令离开,苦大师望着天上那颗分外明亮的荧惑星喃喃道:

  “小余令,人在转运之前一定会摔一个跟头,一定会让你难受,记得一定要爬起来,物极必反,否极泰来。”

  “物极必反,否极泰来,老僧为你日夜祈祷,为你日日祈福,祝君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