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始乱终弃-《夫人今生不从善》

  “我在凉州的时候遍寻街巷,市井的老人都说这编绳的技法很常见,但一般是女儿家送给情郎表心迹的。

  所以那日我们从林中回来后,我便去查了明安礼的身世,果然发现了有这么一名女子的存在。细究下去,大有文章。”

  关月颔首,眼眸深深,“这么说来,清风观的道长应该也知道当初谋害先太子的人是谁了?”

  “常理来论是这样的,但我并没有查到他离开清风观后的行踪。”

  关月叹了口气,“二十年前的人事,谈何容易?不过经此一番,我们也确定了背后主谋。对了,你可知道我和青姨娘的身份?”

  陆淮舟嗯了一声。

  “嗯?你怎么会知道?”

  陆淮舟紧了紧她的手,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前些日子我去了趟云音山,拜访观尘大师。”

  这么一说,关月就全都明白了。

  他不仅托关庭救了青姨娘,还知道整件事的隐情。

  当然,也包括陆淮舟的身份。

  “这件事,陛下知道吗?”

  陆淮舟:“陛下若是知道了,观尘大师会有危险。”

  夏帝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也喜欢斩草除根,他不会容许一丁点威胁到自己的存在。

  但经过右相一事,他发现夏帝所掌控的消息比想象中要多,所以他担心时间久了,观尘大师那边也瞒不住。

  两人一直埋头往前走,没太理会路边的风景,等再度抬头时,已经抵至墙根下。

  关月抬手抚摸着有些斑驳的墙皮,笑道,“没路了。”

  “年生久了,也可以敲碎再重砌一面。”

  陆淮舟拉着她重新择路,“除了左相以外,杨皇后一家对陛下也忠心得很。她的父亲杨铎握有兵权,弟弟杨墨云又在礼部任职,可谓势大,加之太子一派亦有不少人支持,所以我们可选的不多。”

  “听你这么一分析,不也就只有六皇子赵祈了?”

  陆淮舟笑了笑,“赵祈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而且,他也找过自己了。

  “现在朝中太子一脉独大,杨家也站在他身后,以陛下的性子,必定会扶持他人以平衡朝堂势力。我听说三皇子不日就会回京,此番凯旋,正是陛下展现圣恩的好时机,也是我们的机会。”关月说道。

  “不错,三皇子已经启程了,算算日子,不出十日,必达盛京。”

  边境已经逐渐安定下来,短时间内不会再起战事,三皇子定会在盛京待上好长一段时间。

  关月点点头,“说起来,我还想与你商量一事。”

  “你说。”

  “我们之间不能再这么亲近了。”

  陆淮舟眉头一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她,“始乱终弃?”

  “……”

  关月瞪了他一眼,“陛下一直防着侯府,我若与你关系太过亲近,父亲升不上去。”

  兵部尚书这个位置空置很久了,自上一任告老还乡后,便一直没人顶上。

  纵观整个兵部,也就关庭最为合适。

  但想必夏帝一定听说过她与陆淮舟的传闻,所以宁愿此位空着,也不提拔关庭。

  想要谋反,就得掌握更大的权势,不能让别人抢了先。

  “倒也是,”陆淮舟同意她的说法,“你是怎么想的?”

  “大人爱听曲儿吗?”

  “喜欢听你给我唱的。”

  关月蹙眉,“我何时唱过了?”

  对面的人笑而不语。

  她继续道,“说真的,折春楼是个不错的去处,改日我和婵娟说一声,佯装你们有私情,我吃醋去寻她。不过这一切都得暗暗地来,再不经意间传入宫中,这样才有可信度。”

  陆淮舟轻笑一声,“你这样容易把婵娟牵扯进来,夏帝也没那么容易糊弄。”

  “你有更好的主意?”

  “且看着吧。”

  陆淮舟停下脚步,“到了。”

  “嗯?”

  关月抬头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才恍然发觉两人已经走进了漱石院,至陆淮舟房门外。

  “我不认得侯府的地形,竟不知不觉被你拐到这里来了。看看天色,时辰也不早了,我该回了,你送我出去吧。”

  关月拉着他的手顺原路返回,自己走了两步,手腕传来牵扯感。

  回头,陆淮舟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了?”

  陆淮舟将人拉了回来,抱着腰,“既然做戏,就定要做全套,想来今夜一别,得有段日子见不着你了。”

  关月听完笑了,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仰起头,“怎么,舍不得?”

  “嗯,舍不得。”

  陆淮舟拥着她,一步步往屋里走。

  推开房门,又合上。

  “要不今夜不走了吧?”

  关月眨眨眼,后知后觉回过味,也就没有先前那么大胆了,“那……我睡床,你睡地上?”

  陆淮舟不语,只看着她,以言行默默反抗她的话。

  “那个,我去点灯。”

  关月刚要走,又被勾着腰带了回来,“天黑正好,开什么灯啊。”

  他低头凑近,呼吸交缠,鼻尖相碰,借着窗外洒进来的并不明亮的月光,看着她模糊的轮廓,“先前不是挺大胆的嘛,专挑各种时候逗弄我,现在怎么鹌鹑了?”

  “谁鹌鹑了,我是怕你吃了酒……”

  “吃了酒怎么了?”

  “咳咳,”关月将头扭到一边,从齿间挤出字来,“。”

  陆淮舟一个字也没听明白,将耳朵凑过去,“说清楚些。”

  “……不行。”

  “为什么不能说?”

  关月见他没听明白,压着嘴角的笑,“我已经说了呀。”

  “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听见?”陆淮舟蹙眉,刚要继续问,突然回过味来。

  怕你吃了酒——

  ……不行。

  吃了酒……不行。

  陆淮舟笑了一声,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的。

  手下掌着她的纤腰,一下又一下地揉着,“你怎么会清楚这些?”

  关月觉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连忙如实告知,“不是我说的,是迎香告诉我的,她是医者嘛,你懂的,肯定就知道一些。”

  所谓酒后乱性,都是掩盖欲念的借口。

  “不试试怎么知道?”

  陆淮舟拥着人往床边走,咬着她的耳朵,“正好你给验验,看合不合心意。”